＜六＞
即便苏祁去复查过好几次，报告单上的第二性别显示的还是alpha。
他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只是稍稍地有点失落以及不知道怎么和序阳说。
因为他还没想好怎么坦白，所以他求自家老妈和序阳他妈，不要和序阳说。
两位母亲也理解他的心情，毕竟苏祁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事事顺心，被保护得太好，没有经历过这样不受控制不在意料之中的事情。
苏祁的性子又是那种心思敏感又骄傲的，所以他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总会钻牛角尖，总会很别扭。
两位母亲自然是顺着他的，于是都默契地没提，久而久之竟然忘了，而苏祁一直也没说，以至于没有人告诉序阳这件事。
苏柏之和序逸丰事业蒸蒸日上，忙得很，只是关怀了几句，也没多说。
不过要苏柏之说alpha没什么不好，要是苏祁是omega迟早要便宜哪个不知名的小子，就算那个小子是序阳他也有点难受。
但包括苏祁他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觉得他应该是个omega，所以苏祁不开口说，那些不知情的都默认了他是omega的事情。
苏祁也懒得解释，反正他A装o又没有什么坏心思。
无论发生什么，日子还是要过，更何况这件事没有严重到活不下去，苏祁也就慢慢不去想了。
直到序阳毕业，说要和他去毕业旅行，为了不出意外要和他测匹配度和采买，他才恍然想起自己并非是一个omega。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他习惯了序阳满是爱意地注视他，以至于分化后他总是忽略了，序阳看他的眼神里愈发不对的情感。
那个眼神是alpha在看属于自己omega的眼神。
只是他不是omega，他做不了序阳的omega。
他想起两人的约定，想起序阳的话，忽地像是从一场梦里醒了，他有点想躲。
很多事情上，他因为被宠爱所以有底气抗争有底气说不，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不知为何没了底气，他望着序阳递过来的omega抑制剂，难掩失望。
他想，序阳如果真的那么在乎他的话，为什么没有发现，其实他不是omega，如果序阳真的喜欢他的话，为什么那么久了什么也没发现呢？
明明破绽百出，明明是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就是没发现呢？
非要他开口说，非要他去打破美好的幻象。
于是他躲了起来，他约好了和序阳去旅行，但是他反悔了。
序阳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家楼下站了一天。
雨下得很大，把院子里的花打得七零八落，把那个人也淋成了一朵被雨打蔫的花朵。
序阳开始哄苏祁，即便可能序阳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反正就是要哄的。
他很小的时候就说过，如果苏祁不开心那就都是他的错。
苏祁躲了两天，看着那人忙前忙后，各种搞怪卖萌，他也心软了，于是稀里糊涂地也就和好了。
序阳那天忙着给花圃搭雨棚，他说：“你看这花，花瓣都被这几天的雨打得七零八落的，都秃了。”
玫瑰的花瓣一片片的，像是碎了一地的真心。
苏祁坐在吊椅上，喝着西瓜汁，知道他意有所指，于是说：“花总有一天会谢，一朵玫瑰没了，还有下一朵……”
“可是再多的玫瑰也比不上之前那一朵啊，小王子就只有一朵玫瑰。失去了，那就永远没有了。”序阳不听他说完，就打断道。
苏祁怔了一下，而后笑起来：“序阳哥，你好幼稚啊，都多大了还听童话呢。”
序阳忙得满头大汗，他闻言往苏祁的方向走了两步，而后将手上的灰抹在苏祁白净的脸上，在苏祁还在怔愣的时候，笑眯眯开口：“长大了不得了了，还嫌弃起我来了。”
苏祁爱干净，这一下就炸了毛，他气得追着序阳打：“你做什么？！脏死了！坏蛋！”
序阳被人追着打也不生气，反而哈哈大笑，最后被人扑倒在花丛里，压塌一片，他哎呦一声：“完了，雪姨要骂我了。”
苏祁站在那看那人狼狈的模样，忍不住也大笑起来：“活该。”
序阳见状猛地伸手将他拽进怀里，吓得苏祁大叫了一声，而后两个人摔成一团，苏祁气得又打了序阳几下。
序阳没躲，他一只手掐住苏祁的脸颊，弯着眼睛，他说：“玫瑰玫瑰快长大，长大了……”
他没有说下去，苏祁倒是急得红了脸，他挣扎着爬起来愤愤道：“臭不要脸，哼，我才不要。”
他说完就跑了，留下序阳一个人笑眯眯地看着因为苏祁气急败坏被关上的门。
事后，序阳不出意外被两位妈妈说了一通，他也不在乎，笑嘻嘻地对着下楼喝水的苏祁眨眼。
苏祁哼了一声，喝完水跑上了楼。
毕业旅行最后还是去了，不过变成了全家出游。
苏柏之和序逸丰觉得太久没陪家人了，就强势插入，于是变成了两家人一起出游。
在海边看落日的时候，序阳送了苏祁一顶香槟玫瑰的簪花花冠，据说是他跟着簪花师父学了一个下午的成果。
序阳手上都是创可贴，看起来学习得并不顺利。
苏祁笑他笨，然后顶着那顶簪花花冠看了落日，一直到回酒店才摘下。
他坐在酒店的大床上小心地把花冠护在怀里，一朵一朵地数过去，然后凑到鼻尖嗅了嗅。
只是嗅了一下，他骤然变了脸色。
味道不对。
和他的信息素不像。
他把花冠放下，胡思乱想了好半晌，他自我安慰道——也许是品种不一样吧。
＜七＞
序阳开学后，就忙了起来。
序阳是在本地读的大学，虽然离家还是有些远，但是还是可以经常回来。
苏祁上了高中，也忙了起来，他们会面的时间变得少了起来。
不过，序阳还是经常给他发消息，和他报备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序阳看见好看的火烧云还要拍照和他分享，明明他只要一抬头也能看见。
苏祁在高中交了几个不错的朋友，最要好的两个，一个是beta叫江漾，一个是omega叫胡卿青。
苏祁装o装习惯了，别人问，他脱口而出就说自己是omega，也没人无聊到去计较他这话的真假，于是他又这样顺利地在别人眼里成了个香香软软的小o。
序阳上大学总是忙一阵好一阵的，苏祁和他见面不如从前多了，刚开始还有点不习惯，偷偷地在夜里打电话给序阳。
序阳住宿，只有周六日才回家。
“想我了？我也很想你。”电话接通了后，刚问了一句好，序阳就在那边就笑着道。
序阳的声音从电话那边混着电流传来，有点不真切，苏祁抿了抿唇，哼了一声：“才没有，是妈妈说，周六要你来我家吃饭，我才打电话给你的。”
“嗯，我知道。”序阳还是笑，他说：“不过，今天才周一啊。”
序阳昨天吃完晚饭才走的，到今天也就24小时。
苏祁不说话了，他坐在自己房间阳台的吊椅上，看着沉沉的夜色，安静了很久很久。
“跟哥哥念。”序阳见他不说话，于是清了清嗓子，他说：“我想你了，你要早点回家。”
苏祁小时候牙牙学语，是序阳教的，他比林知雪有耐心，一遍一遍教，教他叫哥哥叫爸爸妈妈，教他认数认字。
林知雪当时打趣说，有小阳在，我连家教都不要请了。
序阳其实成绩很一般，甚至小学的时候可以算得上差，但是因为林知雪这话，他开始拼命学习，就怕哪天教不了苏祁了。
“少来，我都多大了。”苏祁想起以前自家老妈经常拿这事出来说事，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序阳在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而后说：“好了，我周三下午没课，我去接你放学。”
苏祁佯装不情愿地哦了一声，而后两个人又齐齐笑起来。
日子一天天地过，一切好像没什么不同，苏祁这个omega装得连林知雪有时候都会恍惚，好像在大家的认知里，他本来就该是个omega。
苏祁也这样想，但是事实是，长大了很多事都不如愿。
苏祁十七岁的那个暑假，他同胡卿青他们出去玩了几天，一回家就看见隔壁序阳家里有工人在往序阳家里搬东西。
而院子里，站着个漂亮的男生。
那个男生看起来和他年龄相仿，白白净净的，漂亮得没什么攻击性很是养眼。
男生和苏祁的漂亮不是一种风格，苏祁娇贵又明媚像是一朵艳丽夺目的玫瑰，但是那个男生柔弱无害像是皎洁无瑕的茉莉。
苏祁盯着那个男生看了很久，直到人走到跟前，向他伸出了手：“你好，我叫安茉，是序阳表哥的表弟。”
苏祁是在和安茉打了照面后才从序阳那听说了对方的情况。
安晴有个远房表姐，离婚后再嫁了个二婚带娃的短命鬼，结婚没两年老公就死了，留下她和继子和一大笔钱。
原本有钱日子还算好过，但是偏生安晴这远房表姐有个吸血的娘家，还有个好赌的弟弟，于是钱没两年就败光了。
安晴的表姐为了和家里切割，给了最后一笔钱之后跑了，刚好安茉在这上大学，于是他们就跑来求助序阳家，希望借住一段时日，等她稳定下来。
因为两姐妹也很久不见了，小时候有些感情，于是他们索性同安晴住在了一起。
反正房子大。
安茉原本姓凌，可能是怕安晴的表姐丢下他，主动提议改姓了安。
安茉只比序阳小两岁，性子恬静温柔，总是笑着的，礼貌又温顺。
序阳大三结束想创业，于是整个暑假都有点忙，不知道安茉听谁说的苏祁也是个omega，便经常来找苏祁说话。
说是，有个同龄人朋友不容易。
“听说，你的信息素是玫瑰？”那天两个人在树下写生，安茉忽地开口问。
“嗯。”苏祁对安茉没什么好感，因为这人总是对序阳格外热情，却又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所以苏祁也说不上讨厌。
“好巧啊，我的是月季。”安茉是美术生，学的油画，他优雅地拿画笔画着，闻言稍稍侧头对苏祁笑了笑。
苏祁画画只是兴趣，闲得无聊便来速写，他已经画完了，扭头看到安茉画卷上是画了一半的花圃里的玫瑰花，而后再听到这话，不由得愣了一下。
“是很巧。”苏祁垂下眼去，他看了看自己素描本上的小王子和玫瑰，轻声说了一句。
“你们花圃里的月季养的不错，很漂亮。”两人安静了很久，风吹动素描本的页边，安茉忽地开口道。
“月季？”苏祁抬起头，撞进安茉满眼的笑意里。
“是啊，你们院子里种的是卡罗拉玫瑰，是月季的一种，只是被叫做玫瑰。”安茉描完最后的几笔，他放下画笔，他说：“市面上很多玫瑰都是月季的栽培品种，只是被叫做玫瑰。”
“你难道没发现，它们和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不像吗？”安茉看着苏祁，他弯着唇问。
苏祁愣了一下，他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
是的，不像，无论是他们家花圃里种的，还是序阳送给他的，都不像。
“玫瑰比月季难养，花期短花季少，刺多花瓣整体不美观，一旦折枝下来很快就会枯萎。相较月季来说，玫瑰不适合作为花卉来送人，但是它被赋予比月季要更得人心的意义，于是渐渐地市面上都会把好看的各种各样的栽培月季，叫做玫瑰。”安茉看着他，眼里仍旧带着笑，语气平淡似乎只是在科普。
苏祁没有说话，他听安茉继续说：“这样看来，玫瑰似乎有些可怜呢，人们赋予它美好的意义，却因为它的一些缺陷剥夺了它的名字，将其名冠于他人。月季虽然失去了自己的名字，却换来更多的喜爱和追捧，而玫瑰啊……”
安茉看着苏祁，他说：“有些无知的人，路过一株野玫瑰，估计都会以为那是什么杂草开的花，玫瑰本身彻底被遗忘了呢。”
安茉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感慨，他说：“人真是奇怪啊，总是喜欢自欺欺人，明明喜欢的是这个，却担心对不起另一个，而撒谎骗自己骗别人。就像明明人们喜欢的是更合适更漂亮的月季，却因为放不下那点虚无缥缈的意义，从而把月季叫做玫瑰。”
苏祁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怎么，他总觉得安茉的话怪怪的，就像是意有所指。
或者说，在暗示什么。
“总有一天人们会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更漂亮更合适的月季，说来说去果然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呢。”安茉说着笑了笑，开始收画具。
苏祁觉得更怪了，安茉似乎在挑衅他？
但他又不愿意把人想坏了，于是也收拾着起身。
但愿是他想多了吧。
＜八＞
“找到了吗？”窗外的知了不知疲倦地叫嚷着，序阳房内苏祁的手机放在一边的书桌上，苏祁本人则是在一堆书和资料里翻找着。
序阳出去谈合作，走得匆忙，有一页资料掉了，于是他打电话给苏祁让他帮忙去自己房间找一下。
“快了，你很着急吗？要不你先讲着，我找到了给你送过去。”苏祁埋头苦找着，他说。
“有点，不过没关系，你慢慢找，我可以先拖延一会儿时间，你找到了给我送到我发你的地址来就行。”序阳在电话那边说着，苏祁连连应好。
电话没一会儿挂断了，而苏祁总算在一堆资料里翻出了那一页被夹掉弄到别的资料里的打印单，他松了口气，刚要起身就看见翻出的资料里夹着一个报告单。
他本不想浪费时间的，可是眼睛瞟到那几个大字——匹配度检验单。
苏祁看着那张报告单怎么也挪不开眼睛，于是伸手将其捡了起来。
是序阳和安茉匹配度的报告单。
这种报告单是两份式，检验双方一人一份，这份是属于序阳的那一份。
这份报告单边角又折痕，但是整张纸却很新。
似乎是拿到只看了一眼就随手塞进了这本资料。
安茉和序阳去做了匹配度检测，苏祁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那时安茉刚来没多久，主动和他亲近，说了几句似是而非的话，说什么——“你是omega啊，看起和我认识的omega不太一样，个头比较高大，身板也不怎么娇弱呢。果然是我刻板印象了，还以为omega都是比较娇弱的，不过你这样看起来很健康很有力量感，像个alpha一样。”
苏祁的确比安茉要高一些，但是不至于很壮实，整个人虽然苗条但该有肉的地方肉感很足，有一种被养的很好的矜贵和富足感。
于是他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刚要说什么话反驳，安茉忽地说要时间来不及了出去一趟，去医院拿检验单。
苏祁当时下意识过问了一句，以为对方是生病了，谁知安茉说：“没有，我身体很好，我去拿的是和序阳哥的匹配度检验单，我妈说我和序阳哥同住一个屋檐下，多少有点不方便，万一有什么排斥或者其他信息素反应就不好了，索性做个检查。匹配度是顺便一起验的，今天上午才出的结果，我得去拿。”
苏祁当时听了这话心里很不舒服，因为匹配度这种东西，一般只有伴侣或者准伴侣才会去验，同住一个屋檐下就验匹配度怎么想怎么奇怪。
苏祁为此跑去问了序阳，序阳闻言懵了一瞬，他奇怪道：“什么匹配度？什么时候的事情？”
苏祁把下午安茉的话告诉序阳，序阳想了半天，而后说：“可能是昨天体检的时候做的吧？那时候抽了一管我的信息素来着。不过送检是我爸去的，我不知道是做这个的。”
序阳的外婆是医生，因为她的要求，序阳全家每隔半年就要去做一个全身体检。
苏祁家也因此沾染了一点，隔一两年就全家做一次体检。
不过，那段时间序阳很忙，体检都是抽空做的，没怎么注意，只是跟着家里人做，而后做完就马不停蹄往工作室赶了。
再加上，要抽信息素的检查有挺多的，而测匹配度要主动送检，所以他不知道很正常。
苏祁听了他的解释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些，只是佯装不在意地哦了一声。
“怎么？吃醋了？要不……”序阳见他这样不由得笑起来，捏了捏他的脸。
“才没有！我也没想和你测什么匹配度！哼，你不要瞎脑补！”苏祁羞恼地说着，就要跑，被序阳拉了回来。
序阳刮了刮他的鼻梁，而后说：“匹配度什么的，我不在意，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反正测了又不能怎么样，小王子还是最喜欢玫瑰。”
苏祁当时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哄好了，把事情抛之脑后。
直到一个月后的今天。
苏祁拿着那张检验单，看着上面鲜红刺眼的数字——90%。
他的手控制不住地发抖，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确定了是序阳和安茉的匹配度检测，然后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一般来说匹配度80%就很高了，只要不低于60%就适合结婚恋爱，越往上两个人的相互吸引和适配程度就越高。
而90%，意味着序阳和安茉两个人性吸引程度很高，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适配也很高，可以说几乎是量身定做。
有研究说，匹配度很大一方面会决定Ao的心意，高匹配度的两个人就像是天生对彼此具有吸引一样，几乎是注定会在一起。
苏祁咬着唇，将那份检验单塞回了原处，而后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下楼。
……
序阳和合作方会议中场休息时，外面就下起来大雨，天空变成了一片墨色，这不由得让序阳有点担心。
夏季的骤雨总是说来就来，又下得格外大，他担心苏祁过来不方便。
于是一休息就拿手机给苏祁发信息。
一分钟。
两分钟。
没人回。
序阳连忙要出去打电话，但是忽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身上有点淋湿的张婶拿着那份他要的资料来了。
“小祁呢？”序阳快步走到门口，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安，于是问。
“小祁说身体不舒服，要我送来。”张婶说着把资料递给序阳。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序阳三连问，声音有些大，把会议室一些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张婶挠挠头，她说：“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发情期到了吧？”
序阳皱起眉，还欲问但那边在叫他，说会议马上要开始了。
序阳最后也没办法，只是点点头，让张婶等雨小一些就回去。
外面的雨倾盆而下，一直下来很久才停。
雨停后，苏祁坐在自己房间阳台的吊椅上，看着院子里被打落的花，安静地揪着花瓶里他剪下来的“玫瑰”的花瓣。
一瓣两瓣，阳台吊椅前落满了鲜红的花瓣。
“人真是奇怪啊，总是喜欢自欺欺人，明明喜欢的是这个，却担心对不起另一个，而撒谎骗自己骗别人。就像明明人们喜欢的是更合适更漂亮的月季，却因为放不下那点虚无缥缈的意义，从而把月季叫做玫瑰。”
“总有一天人们会意识到自己喜欢的是更漂亮更合适的月季，说来说去果然合适才是最重要的呢。”
安茉是假玫瑰真月季，是适合序阳的那个人，而他是真正意义上的玫瑰，无人喜爱的玫瑰，是不合适的不对的。
原来那天，安茉的话，是这个意思。
原来安茉发现了他的秘密，一开始就发现了。
那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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