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沙发上，飘出来了一缕忽明忽灭的烟。
紧接着就是一个冷得像大理石砖块一样的声音。
“又去给你弟弟他们家送钱啦？”
张万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
听到这个声音，小爱粉嫩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害怕的表情。
陈雨没好气地说道。
“我怎么做，难道需要你来指导我吗？”
“你管好你自己就好，你坑我弟的二十多万这件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张万金转过身，双目绽出逼人寒气 ，这股寒气让陈雨在张万金的身上看不见一点一个丈夫该有的影子。
全部都是张万金的生意经！！！
在外边张万金是商人，在家里张万金依然是一个商人！！！
而且是控制欲极强的商人！
“你觉得我那是坑你弟弟那个废物吗？”
“这么多年来，你弟弟一家就像是一只吸血鬼一样赖上我们家。”
“你每个星期都去给你弟弟家送钱。”
“他女儿还留在我家，给我们家养。”
“还不是一个女儿哦，是两个。”
“他二女儿的学费你应该也开了不少啊吧。”
“怎么？”
“只会生不会养吗？”
“养不起tm的就别生。”
张万金大声的吼道。
这一声吼，似乎快要把整栋别墅都掀翻了。
小爱害怕地哭了起来，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紧紧地贴在大姑妈的怀里。
楼上的张念念和张念念的奶奶也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看一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万金你喝醉酒了，你赶紧去休息吧。”
“今天我不想和你吵架。”
陈雨冷冷地说道。
说完，陈雨抱着小爱就往楼上走。
张万金摇晃着身子，跟了上去，根本就不打算放过陈雨和他弟弟一家。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把我的钱拿给你哪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弟弟。”
“你弟弟tm的就是没有本事。”
“又穷又爱生，生了又养不起。”
“全部都丢给我。”
“怎么？我家是福利院吗？那开钱给我啊！！！”
张万金双目通红，布满血丝，眼睛凸起宛如金鱼，浑身酒气，追着陈雨骂道。
张万森的母亲听到自己儿子的话，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怒火也在这一刻爆炸开来。
理智？老太太从来就没有什么理智可言。
“陈雨，你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你就只知道护着你那个废物弟弟。”
“把我儿子的钱全部都拿去给你那个废物弟弟。”
“我是老，但是我不是眼瞎。我看的见，心里清楚。”
“我每天都在忍着，不想说你，你今天倒是还来劲了。”
张万金的母亲对着陈雨喋喋不休地骂道。
张念念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一下子就完全碎了。
奶奶没有奶奶的样子。
爸爸没有爸爸的样子。
这个家就没有一个家的样子。
不值钱的眼泪一下子就从张念念的脸上滑了下来。
“不要吵了，求求你们不要吵了。”
“我求求你们不要吵了。”
张念念的双脚几乎难以支撑着张念念，下一秒张念念似乎就要瘫软下去。
陈雨看见自己的女儿哭得伤心欲绝，心里感到剧烈的疼痛。
“张万金你今天喝多了。”
“赶紧去睡觉。”
“我哪里喝多了。我还能再喝。”
“今天你要不把这些年你拿给你弟弟家的钱给我算清楚，你就别想睡觉。”
“对，别想睡觉。”张万金的母亲在一旁支持道。
呜呜呜——
躺在陈雨怀里的小爱，哗的一下就大声哭了起来。
尖锐的声音就像是机械的嘈杂声，切割着张万金和张万金母亲的神经。
听到小爱哭，张万金愈加感到烦躁。
“哭，哭，哭。”
“就知道哭，一点用都没有用。”
“你爸把我的钱全部都拿跑了啦。”
张万金对着小爱大吼道。
“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有出息的。”
“父亲是一个烂人。”
“母亲是一个村姑，没读过什么书，恐怕连县城都没有出去过。”
“大女儿整天连书都不读，现在在慢脚上拍视频，打扮的跟小巷子里的那些女的一个样。”
“二女儿也是一个废物。”
“全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有用。”
听到父亲的话，张念念全身都起鸡皮疙瘩。
面对张万金张念念的眼睛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她不理解为什么父亲会说出这样恶毒的话语。
小爱哭得很大声，很伤心。她似乎听懂张万金是在骂自己的爸爸和妈妈。
小爱躺在陈雨的怀里，眼泪哗啦啦地淌着，粉嫩的小脸哭到变形。
陈雨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小爱，这一刻。一颗心彻彻底底碎完。
这几年，陈雨和张万金的关系早就已经降到了冰点。陈雨和张万金一直都是分床睡。
二人只是在亲戚朋友面前才表现的像一对夫妻，其他的时候，他们都只是在同一片屋檐下一起生活的陌生人。
正因为家里的抑郁，张念念才会非常羡慕陈山家里的环境。
对于张念念来说。它只想要一个普通的爸爸，一个普通的家庭。
但是，这都好像做不到。
陈雨冷冷地质问张万金道。
“你今天一定要非吵不可吗？”
“对！！！”
“叫你那个废物弟弟把钱给我还回来！！！”
张万金对着陈雨怒吼道。
“好！！！”
“你要吵是吧，我成全你！！！”
陈雨走到张念的身边，表情痛苦地看着张念道。
“张念你今天晚上先去你闺蜜家吧。”
“今天你爸喝的有点多，已经没有一个人样了。”
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爱，陈雨的心痛了起来。
或许今天他就不应该把小爱带回来，又或许，他应该早点把小爱还到他父母身边。
如果现在小爱在陈山的身边一定会比在这里幸福。
房子或许真的不是衡量幸福的一个标准。
“小爱对不起。”
陈雨把小爱放到了床上，关上了房门。
张念回到房间，收拾好了复习资料，背上书包。
“张念你要去哪里？这里是你的家。”
“家里你都不待吗？”
“你干嘛一副害怕的样子，我你爸爸啊。”
张念看着张万金醉酒的样子，呼吸在这一刻都停滞了。
一脸惊恐地摇晃着脑袋。
“不......”
“你不是......”
说完，夺门而出。
张念刚走出一段距离，噼里啪啦的声音就从屋里传了出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座椅板凳翻倒的声音，所有声音混合在一起。
在张念的心中奏起了死亡协奏曲。
张念念背着书包，恍恍惚惚地走在路上，形如尸体。
张念抬头望去，高楼里灯火通明，显得格外扎眼。
她要去哪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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