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构冥抬头望着张悬：“你了不起，能让我的第三道阵印也使出来，这是连鹿邑都做不到的事情。”
说完之后，虚空之中的阵印在空气之中消散，但张悬与姜构冥这一片天地仿佛暗了下来，最后天地间的光芒仿佛都消失了一般。
张悬目光所及，皆陷入黑暗。
张悬失去了目标，他落到了地上，感受不到姜构冥的气息。
他仿佛进入到了一个永恒寂寥的空间，在这里，只有他一人。
他感觉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是一年，又仿佛是一百年，他感觉自己成了垂髫老者，行将就木。
他拿不动手中的长剑了，干将要掉落到地上。
张悬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可连摇头，他都觉得自己一阵眩晕，仿佛即将死去。
他要死了，老死在这个陌生的空间之中。
忽然之间，一个人出现在他面前，是姜构冥。
姜构冥指了指他：“看看现在的你吧，你不求长生，那就意味着总有一天要死亡，或许你的运气会很好，能寿终正寝，那你可以感受一下，寿终正寝的感受。”
张悬抬起手来，看了看自己枯瘦如同枯树的手臂，再看了看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皱纹爬满的衰老容颜，眼神浑浊，黯淡无光。
姜构冥笑着说道：“没有人能真正的面对死亡，当死亡来临之时，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寿命再长一些，你也一样。”
张悬心中生出了恐惧，他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产生了恐惧。
没有寿命了，就如同当初在魔教的时候那样，系统提醒他，寿元只剩下一刻。
那个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感觉，恐惧死亡真的来临。
姜构冥额头上多了一些细汗，但脸上却露出不屑的笑容：“所以呢？现在你后悔了吗？后悔没有与我一起去寻找长生之道？可惜已经晚了，如今晚年的你，于我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他一只手擦去汗水，笑道：“接下来你就好好享受你所剩不多的寿元吧，估计还有一刻钟，或者更短。”
姜构冥的身形在张悬的视线之中慢慢变得模糊，而张悬真的如同一个垂死的老者，连视线都无法看清。
张悬盘坐在地上，望着暗无天日的周围，这里甚至没有办法照进一丝光亮。
一刻钟吗？
张悬回想起系统当初的倒计时，他也唤出系统面板。
【张悬】
【功法：清风御剑诀（大成）、一剑诛仙（大成）、情意绵绵剑（双人）、侠剑（可传授）、御剑飞行、翻山决（大成）、水龙诀（大成）、回春决（大成）、法阵精通】
【心法：天分决（神）】
【修者等阶：斩尸八阶】
【神技：万剑归虚（7日）、一剑灭魔（7日）、百毒不侵、易容术、炼丹术（大成）、破魂、瞬移、顺风耳、千里眼，神瞳】
【物品：干将、莫邪、嘉陵125（无限燃油版）、龙渊、泰阿、工步、布洛芬胶囊制作机、三千符箓（止水、清天、落雨、非冰、烈日……）、伏魔录……】
【积分：3105\/155】
【寿命：78年118日1刻】
张悬看着系统上所显示的寿命，突然愣住了。
不对经啊，自己的寿命并未剩下一刻钟，似乎还是正常的。
张悬突然意识到，自己只是在法阵之中，而他所有的感官，都是姜构冥激发出来的法阵所给予的。
所以说，这里到底是哪里？
张悬眯着眼睛，紧握干将，一剑劈出。
剑气飞入黑暗之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张悬却并未气馁，而是不断对着前方劈出自己的剑气。
阵法之外，姜构冥眉头一皱，感受到自己法阵之中的情况，心中有些震惊。
他已经将第三个阵印激发了，这个阵印可是能随着中了法阵之人的幻想而将幻想变成现实。
也就是说，张悬若真的觉得自己要老死了，那么法阵之中的张悬，真的会老死。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为何张悬突然又变得生龙活虎了？
姜构冥不明白，但他知道，若这个法阵没有办法困住张悬，那么他就只能出绝招了。
他能够用的法阵已经不多了，而且如第三个法阵没有办法解决张悬，那么接下来那么几个阵印也绝对无法做到。
“呵呵，这就是天意吗？命运就该让他来杀了我？这命运也够偏心的，可我姜构冥从不相信命运！我命由我不由天！”
姜构冥说着，两只手一拍，只见到他的手掌爆开，鲜血顺着手掌往地上滴落。
这些血液落到地上之后，开始化作一道深红色的阵印，一股恐怖的气息从阵印之中传来。
就在此时，张悬一剑劈开了那个虚假的空间，身躯再次出现在姜构冥的面前。
张悬看了看自己四肢，再看向姜构冥：“就只会这些偏门左道吗？姜构冥，我看你也不怎么样嘛。”
姜构冥抬头望着张悬，露出诡异笑容：“张悬，你凭什么呢？你到底是凭什么可以与我抗衡呢？明明你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蝼蚁，你甚至没有得到圣者的认同。”
张悬深吸一口气，他回顾自己从雍锦城出来之后所经历的所有事情，遇到的所有人。
那些百姓，似乎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可每一个过客，都与他的生命有那么一瞬间的交合。
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让他觉得这个人间至少不是孤独的。
这世间很有趣。
他们只不过是求安安稳稳的活过这一辈子而已，总有这些人不愿意，就是要制造各种各样的灾难。
张悬凝视姜构冥，缓缓说道：“圣者是谁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大陆的百姓是认同我的，既然认同我，我自然也要对得起他们的认同。”
姜构冥哈哈大笑：“原来搞来搞去，你还是为了那帮无关紧要的蝼蚁。”
“嗯，对你来说他们是无关紧要，可对他们自己来说，他们的一辈子都很重要。”
“那又如何？张悬，你依旧杀不死我，你只会死在这里，甚至没有人替你收尸！”姜构冥眼神嘲讽。
张悬踏出一步，身上的气势突然一转。
身后，那一片大陆的所有气运都落入他身上，他仿佛承载了一片天地的圣人，身后浮现出了一尊由万千百姓信仰所汇聚的神像。
那些百姓就是自己的神！
“姜构冥，看好了，我这一剑，名为万家灯火，你可接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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