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娜苦笑了一下：“法律……我之前也咨询过律师。像这种网络造谣诽谤，情节不算特别严重的话，取证难，诉讼周期长，就算告赢了，可能也就是赔礼道歉，赔点钱，数额往往也不大。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
“谁说要靠赔钱让他们肉疼了？”林不凡挑眉，身体微微前倾，眼中闪过一丝玩味：“重要的是出名。咱们精准打击，就挑那几个跳得最欢、造谣传谣最起劲的出头鸟，证据确凿地给他们全送上法庭。”
“可是……”娜娜还是不解。
“听我说完。”林不凡打断娜娜，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赔多少钱不重要，道不道歉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过程。起诉，立案，法院传票会寄到他们家里或者单位，我们要借着这个过程，通过一些手段，让他们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出名。
想想看，一个平时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家伙，因为在网上造谣诽谤被起诉，消息在他公司里传开，同事会怎么看他？领导会怎么想？邻居大爷大妈知道了，会不会指指点点？
咱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把他们从虚拟网络的保护壳里拽出来，让他们在现实中也体验一下被目光聚焦、被议论纷纷的滋味。这叫社会性死亡体验卡。”
娜娜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让那些人在自己的生活圈里“出名”……她回想起自己被无数陌生Id围攻、连门都不敢出的那段日子，指尖微微发凉。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太狠了？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狠了？”她抬起眼，语气里带着犹豫：“如果事情闹大，这可是很有可能让他们丢掉工作，甚至是妻离子散的……”
“狠？”林不凡摇摇头：“只有让他们感同身受，切身体会一遍你经历过的东西——那种被无数陌生人评头论足、正常生活被彻底打乱的恐惧和痛苦，他们或许才能真正长点记性。否则，隔着网线，他们永远觉得骂人没有成本，下次还敢。”
林不凡顿了顿，继续勾勒他的“反击路线图”：“等我们把跳得最欢、闹得最凶的这一小撮人，用法律手段结结实实地打服了，事情就好办了。对于剩下那些跟风起哄、情节没那么严重的，你甚至可以展现出大度的一面。公开发个声，就说只要他们录个视频，为自己的言行诚恳道个歉，这事就算了，你不再追究。”
“但如果还有人继续造谣污蔑呢？”娜娜追问，眼里渐渐有了些光芒。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林不凡一摊手，语气理所当然：“继续走法律程序啊，咱们证据确凿，道理在握，怕什么？”
娜娜顺着林不凡的描述想象着，觉得这办法或许真的可行，心中压着的那块大石头似乎松动了一丝。但很快，现实的顾虑又浮上心头。
“你的办法听起来可能有用，”娜娜轻轻叹了口气，眉头又蹙了起来：“但这得花不少钱吧？请律师，走诉讼程序，还有你说的让他们出门……舆论上的准备，一个两个还好，我这些年当主播倒是也赚了一些，人数一旦过多……”
娜娜的话虽然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担心钱不够，或者是不愿意为此付出太大的代价！
林不凡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标志性的、带着点欠揍的得意笑容。他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
“钱？”他拖长了语调，仿佛在品味这个字：“娜娜同学，这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对我来说，钱，它现在主要就是一个数字，一个衡量我无聊程度和游戏进度的指标。”
看着娜娜不赞同的眼神，林不凡换上了一副“教导主任”般的神情，只是这神情挂在他脸上，怎么看都有些不伦不类。
“你呀，思想境界有待提高。钱这个东西，只有流通起来，才能起到它真正的作用，创造价值。不然，全世界就我一个人吭哧吭哧把钱都赚完了，攥在手里发霉，别人手里都没钱花了，谁还来买我公司生产的东西？谁还来享受我投资的项目？经济不就成一潭死水了吗？
正所谓先富带动后富，那些后富的人，每天只要想着怎么赚钱就可以了，而我这种不幸先富起来的人，每天要想的可就多了。
我每天都得想方设法、合情合理地把钱花出去！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事，我每天最少得失眠俩小时！”
娜娜听完林不凡的话，心里翻腾了好一阵。她自然明白林不凡那番“花钱是责任”的歪理邪说背后是什么意思——他是打算自己出钱出力帮她摆平这件事。
犹豫和顾虑在她心里拉扯，但看着林不凡那副虽然欠揍却莫名让人安心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憋屈，一股久违的冲动涌了上来。
“……行！”娜娜咬了咬下唇，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就按你说的办！”
她转身走到吧台后，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翻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张银行卡，走回来拍到林不凡面前的桌子上。
“这里面是我当主播时攒下的大部分钱，你先拿着用，如果不够，或者后面需要更多，你就先帮我垫上，等我之后赚了再还你。”娜娜说的十分豪迈，大有一股破釜沉舟之势！
不过还不等林不凡说话，娜娜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突然萎了下来：“不过你可得悠着点花啊！要是欠太多的话，我可还不起啊！”
虽然娜娜后续有些气势不足，但是对于娜娜能下定决心，甚至愿意把积蓄都拿出来，林不凡还是相当诧异的。
“娜娜同学，你这……就这么信我？连个合同都不签，就直接把全部家当交给我了？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钱，直接卷款跑路，去哪个海岛潇洒快活，留下你在这儿继续端盘子？”
娜娜被林不凡这话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刚才那点紧张感也消散了不少。她双手环胸，斜睨着林不凡，语气里带着一种看透本质的了然：
“要是换了别人，我可能还真得琢磨琢磨，掂量掂量。但是你的话……我可是完全相信的。”
林不凡忽然伸手，拉过娜娜的柔荑握在手中，同时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夸张的、近乎“热泪盈眶”的感动表情，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戏剧性的颤抖：
“娜娜……我、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相信我！”林不凡用力眨了眨眼，仿佛在努力逼回并不存在的泪水：“连个合同也不用签，就这么把全部身家托付给我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这份毫无保留的交付，简直让我……让我无以为报！”
林不凡一边说，一边把娜娜的手贴到自己胸口，眼神真挚地凝视着她，至少表面如此：“我林不凡何德何能啊？这份恩情，我必须予以报答！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去给你暖被窝吧！”
“暖你个大头鬼！”娜娜终于回过神来，猛地一使劲，把手抽了回来，没好气地瞪了林不凡一眼，脸上有点发烫：“臭不要脸！谁要你暖被窝了？
我那是相信你吗？我那是相信你的钱！你都那么有钱了，富可敌国未来世界首富的林总，还能看得上我这仨瓜俩枣的？我这全部家当，估计还不够你平时随手打发人的零头呢。你卷款跑路？为了这点钱？丢不丢份儿啊？”
闻言，林不凡脸上那副感天动地的表情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带着点戏谑的笑容。
“娜娜同学，这你可就大错特错了。”林不凡摇着头，语气带着一种“你太天真”的感慨：“你以为有钱人是怎么成为有钱人的？就是因为他们深谙一个道理——财富的积累，正在于点滴之间，在于不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老子曾说过——勿以利小而不图，勿以坑小而不挖。
每一分钱，不管它看起来多么微不足道，只要有机会，就要想方设法的把它弄进自己口袋。”
林不凡摊了摊手，表情无比“诚恳”：“正是靠着这种集腋成裘、挖坑不止的精神，一点一滴，锱铢必较，该拿的拿，该抢的抢，该偷的偷，才能一步步夯实财富的基石，最终登上富豪的宝座啊。所以，你这仨瓜俩枣，在真正的有钱人眼里，那可不是小事，那是原则问题，是习惯问题，是……一种修养。”
娜娜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林不凡，你这都是些什么歪理邪说？照你这么说，有钱人岂不都是骗子、吝啬鬼加挖坑能手了？”
“诶！这话可不对！”林不凡立刻竖起一根手指，严肃地纠正：“那不叫骗，叫资源优化配置；那不叫吝啬，叫成本控制卓越；那不叫挖坑，叫为市场提供多元化选择及风险教育。境界，注意境界！”
“好了好了，你这套歪理邪说我可说不过你。”娜娜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松弛下来，带着点认命般的坦然：“反正……钱给你了，要怎么用，你看着办吧。真要被你坑了，那我也认了。”
娜娜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些发现新奇事物的惊叹：“而且……经过你昨天晚上的治疗，我感觉不光那个毒解了，好像整个人的精神状态、身体感觉都比之前好多了，身上轻松了不少。如果这钱最后真没了，就当是付了你出手的诊费……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算太吃亏。”
见娜娜坚持，林不凡也不再磨叽，顺手将卡收进了自己口袋：“行，那我可就先用着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钱的问题。我手下有自己的法律团队，专门处理这类纠纷，经验丰富。还有，我投资控股的短视频公司，公关部门等，需要舆论支持或者走程序的时候，都能用得上。这些资源给你用，都可以按内部成本价算，甚至有些顺手就办了，花不了你多少钱。”
娜娜闻言，明显松了口气，肩膀都放松了些。虽说已经下定花光积蓄的决心，但是能少花一些，自然是令人高兴的！
“林总，谢谢你。我知道，要不是因为你，就算有钱，这事也没这么容易办，更别说省钱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算是正式谢谢你，地点你挑！”
“诶——娜娜同学，你这感谢……是不是有点太没诚意了？我没记错的话，你可还欠着我一顿饭呢？这旧账还没清，又拿请吃饭来抵新的人情？你这属于……债务重组？还是随口一说啊？”
娜娜被林不凡说得一噎，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那……那你想怎么样嘛？你说个我能做到的。”
林不凡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眼睛转了转，像是在认真思考。过了几秒，他停下动作，看向娜娜，嘴角勾起一抹惯有的、带着点戏谑的笑意，语气却故意放得挺随意：“嗯……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想不出要你干嘛。要不……就简单点，亲一下？”
娜娜的脸“腾”一下就红了，这次比刚才亲脸颊那下反应还大。她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还好，下午茶时段刚过，小馆里没什么客人，只有远处一桌在低声聊天，没人注意这边。
“林不凡！”娜娜压低声音，带着羞恼：“你能不能正经点！刚才……刚才那是……意外！不算数的！”
林不凡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点无辜和促狭：“是啊，对我来说是挺意外的，我都没有一丝丝准备，你就突然偷袭我了，所以……我这次想做好准备，让你再来一次。”
娜娜被林不凡看得脸颊发烫，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斩钉截铁道：“来你个头啊！不行！你换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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