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是喜欢放假的，尤其是放长假。
小欧一听，立刻来了兴趣。
听说是去学正宗英语，更是双眼发亮，激动得手舞足蹈。
可当听说只跟欧阳毅一起去，妈妈和弟弟没能跟着去，他开始动摇起来。
“就我一个人？妈妈和弟弟不去？爸爸也不去？李爷爷呢？他也不去？”
欧阳毅摇头：“就你跟我同行。不过，你姑姑在那边，一下飞机我就可以送你去找她。”
小欧哪里舍得跟江婉分开，摇头：“……那还是算了。”
欧阳毅解开西装扣子，从内袋里取出一沓明信片。
“看看，这是m国西海岸的一些风景。”
小欧瞪大眼睛，兴致勃勃看着，一张接一张。
欧阳毅吃饱后就告辞，道：“等你考虑清楚了，再跟我说。最晚明天下午，就得给我确切信息。”
他还有文件要处理，匆匆告辞了。
那天晚上，九霄已经睡着了，小欧仍趴在炕上，看着一张又一张的明信片发愁。
“妈妈，外国人都是黄头发绿眼睛吗？”
江婉摇头：“不一定，也有黑人，棕色的人种。金色头发的只是其中一种。黑人也不一定全黑，有些偏灰色。眼睛就多了，好几种颜色呢。听你子豪爸爸说，纯蓝色眼睛很漂亮，不过比较少见。一般都是物以稀为贵，罕见的就会被人觉得珍贵，甚至认为是血统高贵。”
“爸爸是怎么知道的？”小欧问。
江婉低笑：“他曾经出国留学呀，在国外住了好些年呢。你姑姑也是。她十岁出头就去留学，直到二十几岁才回国。”
小欧“哇哇哇”几声，惊赞过后便开始动摇了。
“我……我不用去那么多年吧？毅爸爸说几个月，是吧？”
“是。”江婉答：“你如果不喜欢，可以一个月后就跟着他回来。”
小欧眉头皱了皱，为难解释：“可我舍不得妈妈和心园……”
江婉心里酸酸的，上前搂住他的小肩膀。
“今天下午你看清楚鸟窝里的小鸟没？”
“看清楚了。”小欧答：“它们一开始没毛发，小小的，叫的声音也很弱。现在不一样了，它们开始长毛发，越来越像它们的妈妈。”
“嗯。”江婉道：“等它们的翅膀长出来，就会开始学飞翔。等学会了飞翔，它们就会离开鸟窝，离开爸爸妈妈，去寻它们自己的领地做鸟巢，寻心爱的鸟一起作伴，然后生属于它们自己的鸟蛋。”
小欧忍不住问：“它们……不回来了？长大了就不爱爸爸妈妈了？”
“不是不爱。”江婉答：“是它们得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未来。等你长大了，你也得离开爸妈去读书去工作。就好像小翁哥哥，小王哥哥——他们都是离开他们自己的爸妈来京都学习和就业。”
小欧“哦”一声，嘀咕：“以后我也会。”
江婉点点头：“你跟爸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太平洋多宽广，去看看异国他乡是怎么样的，说什么样的语言，吃什么样的饭，穿什么样的衣服。如果你想陪姑姑住多一阵子，那你就留下。姑姑她养好身体后，也是要回家的。等你看够了，学够了，你就回来。爸爸妈妈和弟弟，爷爷都在家里等你回来。”
小欧总算露出笑容，示意小摇篮里的弟弟。
“九霄他以后也要出去外头吗？”
江婉点头：“都是要的。只是他还太小，没法现在就去。你是哥哥，记得要给弟弟打个好样儿，让他以后跟你学习。”
小欧昂起下巴，一副“没问题”的自信模样。
“行，那我就出国去学英语！”
江婉忍不住提醒：“是陪爸爸去出差，还要去看姑姑。”
“对对对。”小欧乐颠颠：“妈妈，我还要拍很多很多照片，然后寄给你。”
江婉的眼眶禁不住红了，哽咽：“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听毅爸爸的话，听姑姑的话。”
“嗯呢。”
两天后，欧阳毅让秘书过来接儿子。
小欧穿着可爱的小西服，牵着秘书的手上了车，立刻转身跟江婉众人挥手。
“再见！妈妈再见！弟弟再见！爷爷再见……”
江婉眼含泪水，不住挥手。
众人也都很是不舍，喊他要注意安全，记得快些回来的话。
豪车徐徐远去，消失在巷口。
那天下午，欧阳毅派人去学校给儿子请长假。
校长很是不解，说要跟家长仔细沟通。
秘书有些不悦，解释说部长已经带着小欧出发，此时正在飞机上。
校长想了想，试探问了问。
秘书摇头：“不必多问，小欧姓的是‘欧阳’。心园来的陆太太和先生只是他的养父母。”
校长愣了一下，很快想明白了，赔笑连连。
秘书没停留，很快坐车离去。
小欧不在家，陆子豪仍没回来，叶云川两口子一直守在南郊的工业区，心园冷清了许多。
江婉很不习惯，时不时还要发一会儿呆。
小六就更不习惯了，每次过来只能陪九霄玩，总嚷嚷说太无聊。
“婉姐姐，小欧什么时候才回来呀？”
江婉失笑：“他刚到m国，目前还没到他姑姑住的地方。”
她提前给陆子欣打了电话，问了她的近况。
陆子欣解释说，女儿已经回去读书了，只剩女儿的爸爸仍在那边。
据说，对方是在度假，暂时没有离开的迹象。
她懒得搭理他，便由着他去。
陆子欣听说小欧要去看自己，高兴得不得了，说七八个月没见着，真的很是想念。
江婉把小欧离开的原因大致说给她知晓，希望她能带小欧学习的同时，避开学习的压力。
“他想学英语，就随他学。至于其他，有则锦上添花，没有也无所谓。姐，真正让他去的原因是希望他去陪陪你，舍不得你一个人太寂寞。”
陆子欣感动不已，道：“真好！我一定好好带他。”
江婉又问：“小欧的爸爸还给他配了卫兵保护，会不会太打扰你？”
“不会。”陆子欣答：“我身边有一个保姆，是子豪给我找的老华侨。现在还多一个护工，是女儿的爸爸找来的。这儿有两层，地方蛮宽敞的，绝对住得下。”
江婉提醒：“等小欧到那边了，你记得给我来电话。”
陆子欣满口应下，还说如果想儿子了，就往她那边打电话。
江婉也是满口答应。
目前还没来电话，显然小欧还没到大姑姐的别墅那边。
江婉哄道：“小六，等赖叔叔家的朝朝来了，你陪她玩吧。”
“她怎么还没来？”小六问。
一旁的李琳正在修钢笔，解释：“赖叔叔去接她了。我们打算晚些一块儿去吃馄饨，所以我在这儿等着他们。”
朝朝中午在幼儿园吃饭，赖心善下班后就会去接她。
自从他买了一辆崭新自行车后，接送非常迅速，十来分钟就能来回一趟。
小六只能安静等着。
江婉关切问：“最近外婆忙不？身体还好吧？”
自吴妈搬回京都后，江婉都是每个月的月初给她送工资，不用再去邮局寄钱。
前几天过去送钱的时候，吴妈正在厨房忙着炖鸡汤。
江婉发现屋里头似乎好些人在说话，人声鼎沸，还有孩子的哇哇哭声，不想进去打扰，匆匆将钱塞给吴妈便离开。
后来听小六说，当时是孙宝财带了他的老母亲和老父亲来看小孙子。
吴玉岚生下一个男孩儿后，孙宝财欢喜得不行，不仅给她请了保姆伺候坐月子，还一口气奖励了她一千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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