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山离开布店，绕了不少路才找到了粮行所在的那条街。
蔡氏、胡家、郑家......林山从街头走到街尾，一共有四家粮行，意外的是他还发现了一家盐铺，最后他挑了一家规模最大的粮行，隔壁的茶水铺走了进去。
“店家，来碗水。”
现在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店铺内并没有客人。
“来了，客官。”
掌柜的听到喊声，提着个茶壶便赶了过来，放下茶壶，然后将座椅擦了擦请林山入座。
“客官，您慢用。”
掌柜的倒完茶便准备离开了。
“等等，掌柜的。”
林山喊住了掌柜，后者转身停下了脚步。
“客官，还有何吩咐？”
“坐，跟你打听点事。”
林山给对方也倒了碗茶，招手示意对方坐下谈谈。
“不敢，您说。”
掌柜的看了眼门口，见大街上也没什么过往的人，便坐了下来。
“您贵姓啊？”
“不敢，叫我老于就行。”
老于扶了下面前的碗说道。
“于掌柜，是这样，我准备买一批粮食，但是对城里不熟，您觉得哪一家好一点，要的粮比较多，最好价格便宜的。”
“这，这，我也不好说，现在外面都快乱套了，粮食价格估计低不了。”
老于很是诧异，又偷摸的打量了几眼林山，现在到运城买粮的，基本都是河西过来的，只是他不确定对方到底是哪路人。
“呵呵，价格先放一边，你跟我说说这几家粮行的情况吧。”
“这~”
老于抬头扫了一眼门外，低头小声说道：“敢问先生名讳？”
“林山。”
林山诧异，就打听个情况，至于这么警惕吗。
老于听到林山自报家门后，松了口气，身体前驱几乎快趴到桌面上了。
“林公子勿怪，这城内的粮行表面上看着有四五家，其实都是一家。”
老于小声说道，说完偷偷看了几眼门外。
“嗯？一家？”
林山不解的看了眼对方，不过很快便了然了，运城不是产粮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粮行，随即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了那个有点胖胖的程县令。
“我不敢说。”
“那这盐铺也是？”
林山小心问道。
“这我不清楚了。”
“呵呵，多谢了。”
林山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老于，两人相视一笑。
“走了。”
付完钱，林山挥挥手便出了铺门。
蔡氏粮行，林山抬头看了眼招牌便迈步走了进去。
“客官，里面请。”
店内伙计见来人了，立马迎了上来。
“你们掌柜的在吗？”
“抱歉，我们掌柜一般不在店里。”
“啊，那这里谁管事？”
“敢问阁下是~”
伙计还是第一次遇到进门就找掌柜的，不免多看了林山几眼，他可是知道蔡氏粮行的背景的，整个运城谁敢在这里找事啊。
“我来买粮。”
林山径直在铺子里转悠了起来，伙计想了想还是跑去喊了管事，不多时，伙计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
“公子买粮？”
管事挥手打发走了伙计，走到林山跟前笑着问道。
“这是陈粮吧。”
林山没有理会对方，伸手捞了一把麦子在手里搓了搓。
“客官好眼力，这面是陈粮，新粮在北面我带您过去。”
管事摸不准林山的脉，只好陪着笑将林山带到了新粮区。
“新粮怎么卖，陈粮怎么卖？”
“新粮三千五（一石），陈粮两千（一石）。”
“艹，抢钱啊。”
林山爆了粗口，正常粮价也就四五百文一石，现在翻了六七翻。
“现在就这个价。”
管事轻蔑的扫了眼林山的着装，面色转冷。
“能便宜吗？我要的比较多。”
“要多少？”
“我准备囤粮去河西卖，那面在打仗，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只不过你这太贵了，我再运过河，价格不要到五千了，谁还买的起啊。”
林山进来前便想好了，先扮做粮商探探路，打仗的地方总有人能发家，对方也不会起疑。
“河西？兄台，我劝你一句，别费劲了。前段时间延安不是说高价收粮吗？我们运了一批过去，结果您猜怎么着，我们刚到延安，嘿，粮价就掉下来了，比市场价还低，掌柜气的差点跟人家打起来了。”
提起河西卖粮，管事恨得牙痒痒，他们这路远，赶到延安就花费了近一个月，再拉回来不现实，只能低价处理了。
“呵呵，这事我倒是听说过，不过我们比较幸运，第二天就卖掉了，赚了不少。”
林山笑着说道。
“哎，倒霉啊。”
管事长叹了一声，也只能自认倒霉。
“呵呵，没事，要不这次咱们合伙搞？”
“合伙？”
“对啊，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呵呵，我可做不了主。”
管事再次打量了下林山，怎么看对方都不像是有钱人，毫不在意的拿话搪塞了过去。
“行吧，我拿点回去看看成色、”
林山抓起一把麦子，直接放进了自己兜里。
“唉~唉~”
“没事，跟你们掌柜的说一声，我明天再来。”
林山离开好大一会，管事才从愣神的状态中缓过来。
“这叫什么事嘛。”
管事晦气的挠挠头。
林山出了粮铺便直接进了斜对面的盐铺。
“有人吗？”
林山进屋没看到人，大声喊了一声。
“谁啊。”
柜台后面一个男子探出了脑袋，一脸的睡意。
“买盐。”
“要多少？”
“怎么卖的？”
“粗盐五百一斗，细盐一千六一斗。”
男子伸了个懒腰从柜台后走了出来。
“看看成色。”
“好，跟我来。”
伙计掀开盖子，露出陶缸里面淡黄色的盐粒。
“成色有点差啊。”
“嗐，它便宜啊。”
“这成色，我只能出三百。”
林山拿起陶缸里的铲子，铲了一铲子上来，摇了摇头。
“三百？兄弟，我们这不讲价的。”
“呵呵，开门做生意，哪有不给讲价的道理。”
“呵呵，上面定的规矩。”
“带我看看细盐。”
林山板着脸，放下铲子，伙计盖好盖子后，两人到了细盐区。
“也不咋地啊。”
林山用铲子扒拉了几下，这里的细盐呈淡白色，颗粒精细，不过比守备营和石头镇的盐还是差了不少，无论是颗粒还是成色都差。
伙计攥了拳攥头，没有回应。
“你能做主吗？”
“你要买多少？”
“呵呵，价格合适，我把你铺子里的都买了也可以。”
“那你稍等下，我去楼上喊掌柜的。”
伙计匆匆跑上了楼，很快一名中年大汉走了下来。
“你要买我的铺子？”
大汉嗓门洪亮，面露不善。
“雷哥，他要买盐。”
刚刚的伙计跟在后面提醒了一句。
“呵呵，也不是不行。”
“呵呵，小子，胆子挺肥啊，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
“不知道。”
林山话音未落，大汉抡拳直奔林山面门，后者轻蔑一笑，矮身直接一拳打在了对方的肚子上，大汉连连后退，撞到伙计才停了下来。
“给我装一斗粗盐，一斗细盐。”
“好，好嘞~”
伙计瞠目结舌，掌柜在运城可是出了名的彪悍能打，结果被对方一拳打退了。听到林山的话，他捉急忙慌的开始称盐。
“接着。”
林山将钱抛给了伙计，掌柜捂着肚子冷眼看着林山，没敢再次有所动作，那一拳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
“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嘛。”
林山提着盐，迈出了盐铺。
“对了，我叫林山。”
走到门口，林山停下脚步报了自己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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