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来了以后,文竹又不爱出门了,他们每天只会出门两趟。
一次是早上牵手去集市买菜。
一次是晚饭后出门散步。
阿婆家厨房在一楼,地方大,腾了一片区域给文竹。她自己住的那十多天基本不进厨房,很偶尔会自己煮个面条。
但赵曜来了以后,坚持一日三餐要靠自给自足。没别的原因,主要是他对自己的厨艺较为自信,企图通过留住文竹的胃从而留住文竹的心。
文竹吃东西不挑,能填饱肚子就行,所以她的胃对赵曜的饭菜反响一般,但她的眼睛对赵曜下厨这事颇为稀罕。
以前文竹烧饭的时候,喜欢使唤赵曜洗个葱择个菜,轮到赵曜烧饭后,她但凡摸个什么,赵曜都会让她歇着。
“那我干吗?”文竹没事可做。
赵曜正系着围裙,站在案台前腊肉切薄片,他偏头看了一眼墙边的竹椅,“坐在椅子上看。”说话间偏头亲了亲文竹,“以及被我看。”
转瞬即逝的吻,自然得像打了个招呼。
“你这两天好像有点飘了。”文竹靠着案台,懒洋洋的开口。
赵曜停下动作,露出迷惑的神情,“有吗?”
“有。”文竹的理由是,“你已经开始对我使用祈使句了。”
赵曜:……
“我撤回。”他乖乖认怂,“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文竹心情更好了。
她在椅子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手肘撑在膝上,手掌托着腮,“我就想看着你。”
一本正经地胡搅蛮缠。
赵曜轻笑一声,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手下的活。
文竹说到做到,真就盯着他看。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华夫格针织衫,衣服宽松而单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冷白的手臂皮肤,两片墨竹随着他的动作起伏。
他小臂的血管顺着腕骨浅浅浮起,骨节分明却不突兀,连握着刀柄的指节都带着劲瘦的张力,置身在这样烟火气浓重的场景里,反倒衬得整个人更具鲜活的少年气。
看着看着,眼前的他便逐渐和以前的他重叠,他以前也有过一件差不多的黑色上衣。
那些怦然心动的瞬间卷土重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挥之不去的酸涩。
天色突然变得阴沉,室内光线悄然转暗,阴影在角落蔓延,空气也变得沉静。
“赵曜。”她突然叫人。
“嗯?”
“要不今天别烧饭了吧?”
“为什么?”赵曜抬头看她,“你不喜欢今天的菜?”
“不是。”文竹摇摇头,起身走过来,双手从背后抱住他,“我需要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
赵曜沉默了。
太过美好的瞬间会让人觉得只是水中花镜中月,让人没来由的害怕。
只是他不知道,原来文竹也会害怕。
赵曜握住她的手,将人拉到面前,低头看着她,“怎么确认?”
文竹没说话,抬头吻了上去。
半明半昧的房间里,文竹几乎用尽全力去拥抱他,用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感官、每一根神经去感受他,感受他的气息、他的皮肤、他的体温、他的身体。
呼吸交缠如藤蔓,绕着彼此的脖颈往上攀,每一次起伏都撞碎在对方的唇齿间,分不清是贪恋还是救赎。
她的指尖陷进他后背的肌理,循着旧年的纹路摸索,像是要在骨血里刻下彼此的形状。
“现在确认了吗?”他埋在她颈间发问。
无人作答,只有箍在他上臂的手指再次收紧。
天边一道惊雷,夏天的第一场雨应声而下。
雨声吞没了那些零碎而压抑的呻吟,让所有的愧疚与悔恨都变得遥远而稀薄,唯有那个夏天清晰而永恒。
就这样吧,文竹在心里默念。
管它世事无常,管它前路茫茫,他们要做彼此的岸,是缠绕的藤与树,是密不可分的骨与肉。
暴雨初歇,细碎的天光落在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映出指缝间漏下的、细碎而执拗的温柔,抵死缠绵,至死方休。
呼吸渐缓时,他们仍紧紧相拥,力道紧得像怕一松手,对方就会化作烟尘。
两人都醒着,却谁也没有说话。
半晌,文竹的肚子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声响。
“你饿了。”赵曜贴着她的侧脸吻了吻。
“嗯。”极哑的一声,文竹清了清嗓子,搂着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不饿。”
“你肚子叫了。”赵曜提醒她。
文竹仍闭着眼,“它叫它的,我饱我的。”
“合理怀疑你在调戏我。”他捏了捏她的鼻子。
文竹睁眼了,眼神比人清醒,“我俩都这么躺着了,还有什么调戏不调戏?”
赵曜:……很有道理。
“我饿了。”他换了个战术,“你陪我去吃饭吧。”
“可以。”
文竹点点头,起身穿衣服的动作很利落。
赵曜半倚着床头,蓦地笑了。
文竹将头从领口钻出,恰好撞见笑容将散未散的那个瞬间。
“荤素搭配。”她默默念了一句,低头吻了吻他的唇。
赵曜又笑了,“你还挺会安排。”他凑近文竹吻了吻她的唇,“那我也尝一口素的。”
文竹:……
原来他是这么理解的。
文竹红着脸解释了一通,“这是一个梗。你之前有个粉丝说她愿意一生荤素搭配,只求能睡你一晚。”
这事赵曜听阿丰他们说过,但此刻只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微微挑起一侧眉毛,“这个粉丝确定不姓文?”
文竹忙不迭否认,“我不是你粉丝。”
之前现场看比赛,文竹夸过season4几句,但其实她对这个乐队唯一的感情都在赵曜身上。
她喜欢的乐队偏向经典摇滚,而winter的演唱风格很迷幻,乐队整体风格其实偏小众,不太对她的胃口,这一点赵曜一直知道。
但希望被喜欢的人肯定是人之常情,赵曜还是希望文竹能支持season4。
“你可以是。”赵曜将人圈在怀里,“如果你是的话,你不管吃荤吃素还是荤素搭配,都可以睡我。”
“不好意思,现在也不是很想睡。”文竹再次无情拒绝。
“穿上衣服不认人。真无情。”赵曜在手心哈了一口气,作势就要挠文竹的脚心。
“别!”文竹怕极了,整个人缩到一起。
正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文竹忙不迭捡起赵曜放在床边的手机,双手奉上,“你电话。接电话。”
赵曜看她一眼,想也没想点了接听。
结果这是个视频电话。
“曜哥你去哪儿了?马上要去季市了,我们碰个面,把上次那个新曲子再练练呗。卧槽!”阿丰一顿输出,发了半天言才看清赵曜赤裸着上半身,“你怎么没穿衣服?”
赵曜立刻挂断电话,将手机反扣,扭头看见文竹整整齐齐的装束才放下心来,并迅速套好了一件衣服。
文竹一脸看戏的表情,“不接吗?”
“你跟我一起吗?”赵曜反问。
“做梦。”文竹整理完床铺,闪身出了门,“我在楼下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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