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难得在饭点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新开的铁锅炖，非常热闹，二人围在炉子边，一边喝可乐，一边感受着锅里的菜散发出的香气，烟火味十足。
秦颂举着杯子：“干杯，案子没结，我们就以可乐代酒，干一杯。”
乔靖南光顾着吃，中午忙的没顾上吃饭，这才敷衍的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
秦颂喝了一大口冰可乐：“没想到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厉害了，以前学校里打架的事情也不少，最多就是挂彩，胳膊腿折了的都很少。”
“怎么没有，我记得高一那年，新选的班长，才一个月就被人打的住院了。”
“那是他太嘚瑟，好多人看不惯他。”
“你呢？你也看不惯么？当时你动手了没？”
秦颂举起双手：“我可没动手，虽然我爸放纵我，但是给我的底线是不能打架，不能欺负同学，如果被他发现了，我就完了。”
“原来你还有怕的人。”
提到父亲，秦颂只觉得一阵心酸。
乔靖南看他表情不对转了话题：“虽然做了几年同学，但我们那时候好像不熟吧。”
“乔律师，你还记得跟你同窗多年的同学么？您这位大仙可一直活在仙界啊。”
“怎么不记得。”
“当时我叫你的时候，你看起来很震惊的模样，要不是我提醒，你大概根本没有想起我是谁。”
“怎么会。”
秦颂给乔靖南杯子里加满了常温的可乐，知道他平时不喝凉的，早就记下了他的习惯。
“话说回来，你这次法律援助没问题了。”
乔靖南喝了一大口可乐，低下头：“以前也接触过不少刑事案件，就算案子赢了，也高兴不了，最坏的结果已经发生了。我更希望，我们能在事发之前，就把小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我现在都习惯，遇到小孩儿，都会多嘴问一句在学校里有没有被同学欺负，有没有欺负同学，真是搞怕了。”
“晚上我准备去一趟石永年家里，案子差不多结了，我想再去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要帮助的。”
秦颂犹豫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石永年家的巷子里依旧黑暗，家里没人的时候，门口的灯是不会亮起来的。
乔靖南深一脚浅一脚跟在秦颂身后，两个人走在黑暗里，就没有那么恐惧了。
二人在门口站了不到五分钟，石永年骑着三轮车载着王慧慧回来了。
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个人，王慧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感激的笑容。
“乔律师，秦警官谢谢你们。”
石永年指了指房间里，率先进门开了灯，王慧慧给他们开门。
这一次，石永年不像之前那样，先去里面生火。
王慧慧正要去生火的时候，石永年拉住妻子。
乔靖南说：“案子终于有了了结，警方已经结案，很快案子就会移交检察院，检察院核实无误后，就交给法院宣判，虽然那几个孩子都是未成年人，但是他们的父母也有责任，实在不行我们再走民事诉讼，我会为你们争取更多的赔偿金……”
乔靖南正说着，石永年扑通给乔靖南和秦颂跪了下来。二人一惊，赶紧拉他起来。
石永年抓着乔靖南的手呜呜哭了起来。
乔靖南看着秦颂，秦颂也是手足无措。
乔靖南说：“快起来，不要这样。”
秦颂也附和：“快起来。”
石永年转向秦颂，缓缓伸出了双手，秦颂一愣，石永年比划，王局长是他杀的。
乔靖南也是一愣，看向秦颂。
王慧慧看着石永年，红了眼眶。
秦颂从口袋里掏出手铐，乔靖南低吼：“秦颂，你！”
石永年向秦颂点了点头。秦颂长叹了一口气，打开手铐，铐住了石永年。王慧慧瘫倒在地，哭嚎起来。
乔靖南终于明白为什么平时夫妻俩进门的时候会先生火取暖，而今天，却没有。也明白了石永年为什么等着今天，他终于等到了石磊案子的结果，他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王慧慧要跟着一起去，秦颂考虑到他们不懂手语，答应带她一起走。
三人出门，乔靖南站在原地。直到秦颂喊了声：“乔律师！”
乔靖南才愤愤走出门。
王慧慧锁上门跟着秦颂，秦颂的车停在巷子口。此时，巷子口一辆警车停在那里，小徐正站在车前等着他们，见他们出门，小徐迎了过来。
乔靖南一把拉住秦颂：“秦颂，你什么意思。”
“我也没想到。”
乔靖南怒气冲冲指着警车：“没想到，你连手铐，警车都准备好了，这叫没有想到。”
秦颂不知道该怎么跟乔靖南解释，本来二人联手办案，案子终于有了结果，晚上两个人还坐在一起吃饭庆祝，晚上说来看看他们家里，有没有需要帮助的。
结果，二人进去没多久，石永年承认了自己是王丰华案的嫌疑人，秦颂随身带着手铐，平时没有抓捕的时候，他很少带手铐出门。出来后，小徐已经开着警车在门口等他们，这叫不知道，没准备。
乔靖南握紧了拳头，瞪着秦颂，足足半分钟，他神色黯淡转身离开。
前一刻还下跪感谢他们的人，此刻戴着手铐作为嫌疑人被逮捕，乔靖南还能说什么。
秦颂看着乔靖南远去的背影，一向怕黑的他，没有打开任何照明，就这样走在黑暗中。
他打开车灯，为乔靖南照着前方的路，他一脚踩空，一个踉跄，稳住身体后，即径直走出巷子。秦颂知道这一次乔靖南是真的生气了，走的时候，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人已经安排好了，小徐看着秦颂还站在原地，叫了声：“秦哥，走么？”
秦颂只好拉开车门：“走，你走前面，我断后。”
警车驶离巷子，秦颂和乔靖南终究不是一路人。
巷子口，唐坤的车子停在路边。
车灯照着乔靖南缓缓走出巷子，他的情绪看起来不太高。
看见乔靖南靠近，唐坤按了按喇叭，乔靖南这才注意到前方不远处的出租车，他疾走两步，拉开车门，坐上车。
车子缓缓启动。乔靖南问：“唐叔，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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