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自然之初的力量
夕阳海岸线。
石滩上缓慢行走着一道黑影，岸上的照明灯为他照亮前行的路径。
周平双臂托着柳明汐的身躯，步履平稳且小心翼翼。
在他们的背后，夜空的金辉仿若退潮的海水，向四周渐渐消散。
面前，被柳明汐绘出的屏障早已消弭，呈现出一派乌泱泱的人群拥挤在马路上的景象。
面对许许多多的视线，周平陡然顿住脚步，一时之间，身形略微有些僵硬。
他微乎其微地扭动脖子，目光向下移，眼珠快速扫了仍失去意识闭眸的柳明汐一眼，默默再次将脑袋以电影慢镜头般的速度挪动，生怕打扰空气似的，重新将视线放回当下。
周平僵立在了石滩，走也不是动也不是。
“周平！”
他身后传来一道急促的喊声，是赶来的左青。
周平如释重负。
他侧着脑袋，眼眸亮起，注视左青。
左青见状，摸不着头脑地靠近，不知道从何处询问：“你怎么就回来了？”
这太巧了，偏偏正好撞上柳明汐失去意识的时候，周平又正好回来接住了她。
“哦，我还在奥林匹斯帮倪克斯，正好看到东方突然出现的神力，知道是小汐的，所以我就回来了。”他诚恳回复，不觉得这有什么巧合。
左青噎住了喉中的话语，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随即他注意到另一点，大惊失色：“你在奥林匹斯都能看到？！”
“嗯。”
“完犊子……”左青想扶额，眼珠转向昏阙的柳明汐，叹气道，“你这闯的祸不是一般大啊。”
周平环视身后的情势一眼，不解询问：“为什么小汐这么生气？”
左青张了张嘴，眼中情绪复杂，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远处响起清脆悦耳的“叮铃”声，二人迅速侧头望去。
书童驱赶一辆马车正朝这里驶来。
待马车停下后，身披灰袍子的陈夫子踏下车辕，目视他们，将目光定在周平怀里的柳明汐。
他一甩袖子，着急地快步靠近，“让老夫看看。”
陈夫子眼神犀利，扫过柳明汐的全身，眉头紧锁。
“夫子，小汐没事吧……”周平试探性问道。
陈夫子捋着胡须，面色严肃沉吟许久，并未言语。
“救人之策，仍须求诸根源之所。”
周平不觉歪起眉毛，侧着脑袋，瞟向陈夫子的身后。
陈夫子也愣神一下，随即转身，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左青早已循声望去。
夜色朦胧，一个道人的身影从远处缓缓走来。
长簪束发，一身粗布道袍，脚踏草履，轻盈稳健，恍若乘风行路。
伫立的三人怔住神色片刻，左青当即站出身来，拱手行礼：“天尊！”
另二人反应过来，陈夫子拱手作揖，周平因抱着柳明汐不便，故颔首作歉。
道人微笑以待，“且把柳明汐小友交由贫道即可。”
他目若朗星，不经意扫过周平，微微转过身，“你也随贫道来吧。”
周平点头应了声，双臂托着柳明汐跟上道人。
左青伸手挽留，询问：“天尊！能问下您要将柳明汐带去哪里？”
道人未停下步伐，声音却已至左青耳畔。
“天庭。”
一阵微风晃过，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陈夫子见左青还望着他们离去的地方，轻咳一声，捋捋胡须：“看样子，他们已经修复好了。”
“但是天庭已经不在大夏了。”左青捏起眉心，“为什么天尊会来带走柳明汐？”
他猛地回头盯着陈夫子，后者不明所以。
“夫子，您看出柳明汐为什么会昏迷了么？”
陈夫子面带思索，口吻严肃道：“不好说，表面上是神力损耗，血气尽失，但考虑到她强硬篡改命运大道，极有可能是灵体衰败，神魂受损。”
左青神色一紧，忽然想起刚刚天尊所说的“救人之策”，“听您的意思是，这就是天尊带走柳明汐的原因？天庭有救她办法。”
陈夫子却摇了摇头，目光仰望天空，沉声开口：“不然也，或许是为了保护她。”
左青恍然，同样抬头望向深空上的月亮，“也是。”
……
翌日白昼。
日本。
九重天之上，云雾缭绕，金光腾飞，仙气氤氲。
却依稀能在茫茫云海中，看清一些正在塑造的殿宇，神力飘渺，连接着天庭各处。
一座殿宇的门扉前的石阶上坐着一个人影，他怀里抱着一把剑鞘，他的双手上把弄着一顶帽子。
姜黄色的棉质面料，或许是常年戴着，边缘微微泛白，帽檐缝有几朵扭捏不成样子的小黄花，还有许多道细细的划痕，帽身也有几处被磨损的薄布口。
周平端详着这顶被岁月挫折的黄色帽子，那些个坑坑洼洼不免让他失了神。
他肩上的小画笔很好动地挪移着位子，笔绦时不时乱摆，总是在回望封闭的门扉，似是在期待一个人从里面走出。
“周平小友，为何不先去另处歇息？”刚刚那道人微笑着走来，行路无声。
周平立马醒神，起身行礼，小画笔也挺直身站好。
“见过元始天尊。”
他没回答元始天尊的问题，反倒问起对方：“小汐醒了吗？”
元始天尊无奈地摇头，“并未，明汐小友强行更改命运，所承受的反噬是自身灵魂无法承载的，她灵魂受损，意识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清醒的。
神力耗尽，天庭的灵池能修养回来，但灵魂可就难了。”
“是没有办法了吗？”周平眼中浮现担忧之色。
可元始天尊话锋一转：“非也，怪哉怪哉。”
他双眸微微眯起，“她体内有一种神秘而充沛的力量在为她源源不断提供愈合之力，贫道觉察过了，过不了多久，明汐小友便会恢复意识。”
周平是知道柳明汐有自愈的能力，却没想到它还能治疗灵魂的损伤。
元始天尊看出了周平的想法，却摇头道：“并非与肉身自愈之力相关，依贫道看，是今日才觉醒的，其源头诞生于她以内的一种比过世间最纯粹的力量，这股力量，似乎与自然之初有关。”
“自然之初？是创世吗？”
“那位名为时猗的创世神？”元始天尊诧异道，“不，与她无关，这股力量不属于她，反而是与地球诞生之初更为相似。”
“地球？”周平忽然想到之前提过的第三方未知能量，他转而呢喃，“会是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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