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之间,云雾缭绕,座座灵位,似浮云掩山叠嶂,袅袅烛火,如崇光蒙月空泛,迷霭苍苍,香雾转廊。
这些明显都只有历代家主才能知道,官家众人虽是族老,也是看得心惊。
不过,那幻雾也没持续多久,便似被那些灵位吸收,就听得咔咔声响,众人循声抬头望去,却是祠堂顶上雕花藻井自行转动起来。
紧接着,那藻井正中,一道灵光投射而下,正照在祠堂地面正中的官家族辉上,一股空间波动悄然散开,众人皆是退开。
官昀这才转身,却见那光柱正中,凭空光影扭曲一瞬,现出一物,却是一圆柱状的东西,小臂粗细,半腰开一缝,显然乃是一盒子。
“叔父,这就是......”
秦芙凑在那老者身边,暗自传音。
那老者点了点头,回道,“这便是老夫为何要你以联姻为饵,这官家也是几百年的世家, 若是强抢,难保对方不会狗急跳墙......”
“那现在......”
“不忙,再看看......”
两叔侄在一边嘀咕,却听官昀毫不避讳的开了口,“秦老,你们应该就是为此物而来的吧......”
两人面色微变,尚未开口,倒是其他族老忍不住了。
“家主,不知此乃何物......”
“难道是我官家的家传至宝......”
“家主,家传至宝,便是官家共有的,岂可作为个人的小定之礼送人......”
见好就上,倒是人之常情。
官昀轻笑,却是解释道,“各位,家族有什么宝物,各位还会不知,此物说来,其实根本就不是官家之物......”
“家主,此话却是不通,不是官家之物,为何藏于我官家祠堂......”
“哈哈,此物确实不是官家之物,乃是当年陶子清求娶七妹官晴时的聘礼......”
此言一出,官家一众族老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当年之事,在座的多数还是知道的。
却见官昀又是看向官九,继续笑道,“九弟,你七姐的聘礼,如果又给了你做聘礼,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官九当即面色一寒,当年殷家要强纳官晴时,他这个做九弟的可是没少出力,当即冷声道,“大哥何必说这些,当年你不也是默许的吗?”
官昀也不反驳,只低头苦笑,眼睑之下,寒意微凝,再度抬头时,又道,“好了,以前的事情都不必提了,这东西,你且拿去吧,权当小定之礼了......”
说完干脆坐回座位,不再言语。
场面一时僵住,官家一众族老虽是好奇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却也不敢妄动,秦家这边更是作壁上观。
官九心头自然是有些惧怕的,但此物乃是秦家点名所要之物,也是他的投名状。
当即心下一发狠,五指凌空一抓,便是一股吸力扫过,卷在那筒状木盒上,往回一带,却是并未发生任何异变,更无什么禁制伏杀,轻松入手。
官九瞪了自己兄长一眼,再不迟疑,也不顾其他族人的异样眼神,转身便转向那秦家叔这边,一脸谄媚。
“秦老,芙儿,还请一观......”
说着,手已经转动盒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死死瞪着,却就在盒盖掀开一丝的瞬间,那秦姓老者却是突然浑身冷光乍现。
“且慢!”
冷声开口的同时,已经闪现在那石姓汉子身后。
众人皆是一惊,下意识就要闪避,还是慢了一步,那盒盖已经开启,却只见其中仅一枚二指宽的玉符,轻薄莹润,似散发冷月寒光,掩映锐利笔锋一道,再无其他。
“呵呵,秦老这是何意呀,难道是怀疑我官家意图谋害亲家不成......”
正是那官昀在阴阳怪气。
那秦姓老者也是有些尴尬,笑了笑,一双阴鸷的眼神转了转,却道,“官家主,令郎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回来呀?”
“他还年轻,犯不着留下来陪葬......”
此言一出,皆是色变!
便在这一瞬,那玉符砰然脆响,便见豪光万丈,锐芒千条,满堂皆白,只耀目一闪,瞬息再度敛去,下一刻,才听得凄厉惨叫不绝。
再看堂内,已是死伤一片。
官九站得最近,一身血洞,密密如筛,官昀瘫在椅子上,也已气绝,其他官家之人,俱是筑基修士,更是无一幸免。
“咚!”
一声重重的闷响,却是那石姓汉子栽倒,露出身后两道身影,竟都是毫发无损。
秦芙花容失色,心有余悸。
“叔父,那剑符难道就这么毁了?”
“不可能,摇光剑符并非一次性消耗品,若是老夫没猜错,刚才那道剑光,应该是将一整枚剑符的全部威力封存激发,其玉符本体应该还在......”
“可是这里.....,啊,难道是被那官霐带走了......”
“应该不是,摇光剑符堪比法宝,绝非筑基修士能够催动,而且,即便是官昀能催动,也没本事将剑符之威,重新凝结封存,设下这等杀局......”
秦姓老者摇头,一脸阴沉,说话的同时,目光已经转而落在那官昀的尸身上,眼中狠厉乍现。
......
三十里外,官霐正催动遁光飞遁,突然便觉心头一悸,真气一乱,差点跌落,好在身旁殷梨花连忙伸手搀住。
“霐哥,你没事吧!?”
官霐面色惨白,已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强撑着摇了摇头,又忙从怀中掏出一枚拇指大的青玉小印,轻捏按在眉心。
几乎便在同时,散落朱砂镇,以及方圆数百里内的官家族人,无论在做什么,都收到一道悲凉传音。
“官家已亡,族人自散!”
这自然也包括官晴,那传音就似一道冷箭,刺入其神魂,片刻之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觉已是清泪满颊。
良久轻叹一声,愣愣起身,回到自己屋内,茫然坐下,伸手自抽屉里取出一面银镜,镜面还算光洁,映出一张憔悴的面容,以及半枚残符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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