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泽的话，万锋目眦欲裂！
那双原本还算英挺的眸子里，此刻布满了恐怖的红血丝，像是要渗出血来！
他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被他视作蝼蚁的男人。
肺都要气炸了。
他这次下山，本是带着万剑谷的无上荣耀而来。
剧本早就写好了。
先是协助森罗廷这一代的新秀夜煞，完成权力的更迭，以此换取万剑谷在朝堂之外的更大话语权。
更重要的是。
他要带走那个名动江湖的第一美人，林青儿。
那可是他垂涎已久的女人。
无论是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那足以让任何男人疯狂的身段。
亦或是她那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学修为。
都是他万锋梦寐以求的鼎炉！
只要娶了林青儿，有了森罗廷做盟友。
他万锋日后必将成为江湖上呼风唤雨的霸主！
可现在呢？
一切都成了泡影！
那个被他视为禁脔的绝色佳人，此刻正温顺地站在秦泽身旁。
那双只会对着外人流露杀意的清冷美眸。
此时看着秦泽的眼神里，竟然满是柔情蜜意！
那是他做梦都想得到的眼神！
却给了眼前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废物”！
甚至。
就连刚才那足以惊艳全场的反转。
那个一剑震慑群雄的白衣剑神叶忘仙。
竟然也是秦泽的人！
这种巨大的落差，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未婚妻成了别人的老婆。
引以为傲的联盟成了笑话。
现在。
还要被这个“情敌”按在地上，把万剑谷百年的脸面当成抹布一样摩擦！
奇耻大辱！
这是万剑谷建派以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万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声。
那是怒火攻心的征兆。
可是。
他不敢动。
甚至连拔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因为不远处。
那个白衣胜雪的老者，虽然闭着眼。
但那股若有若无的剑意，却像是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只要他敢有半点异动，下一秒。
他人头落地！
秦泽看着万锋那副想要吃人却又不得不憋着的表情。
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他很喜欢这种感觉。
这种将所谓的“天之骄子”踩在脚下，看着他们信仰崩塌的感觉。
比直接杀了他们，更有趣。
杀人诛心。
这才是复仇的最高境界。
见万锋咬着牙不说话，秦泽慢悠悠地拍了拍手。
像是赶苍蝇一样随意。
“万少谷主，怎么不说话了？”
“刚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
“说我是废物，说我是垃圾，说要让我生不如死。”
秦泽往前探了探身子。
那张俊朗的面庞上，带着一丝人畜无害的微笑。
可在那微笑之下，却是让人如坠冰窟的森然寒意。
“现在机会摆在你的面前。”
“我这人一向心善，见不得血流成河。”
“特别是……”
秦泽的目光越过万锋，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面色惨白的万剑谷弟子。
啧啧了两声。
“这些万剑谷的弟子，一个个正值青春年华。”
“若是今天都因为万少谷主的一时意气，死在这大青山顶。”
“那未免也太可惜了。”
这句话。
像是一把尖刀，精准地扎进了万锋的心窝子，更是在万剑谷众弟子的心头狠狠捅了一刀！
原本还同仇敌忾的弟子们，此刻看着万锋的眼神变了。
那是求生的本能。
只要少谷主钻个裤裆，大家都能活。
这笔买卖。
划算啊！
虽然没人敢说出口，但那一道道渴望的目光，却像是无形的鞭子。
狠狠地抽打在万锋的自尊心上。
秦泽捕捉到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变化。
他知道，火候到了。
“万少谷主，机会我可是给你了。”
秦泽直起身子，双手背在身后。
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仿佛他不是在逼人受辱，而是在做什么功德无量的好事。
“如果你不想看到万剑谷的弟子都因你而死。”
“如果你不想让你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奉劝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
说到这里。
秦泽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
“我保证！”
“今天绝对不会伤你万剑谷弟子一根汗毛！”
“我秦泽说到做到，决不食言！”
这一刻。
秦泽的身影在众人眼中，竟然显得有些“高大”。
用一人的尊严，换取全员的性命。
这简直就是“仁慈”啊！
当然。
对于万锋来说，这就是地狱！
闻言，万锋的身体开始不断地颤抖！
那是极度的屈辱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产生的生理反应。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牙龈甚至渗出了鲜血。
满嘴的铁锈味，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在压抑！
拼命地压抑着心中那头几乎要失控的野兽！
如果不是叶忘仙在这里。
如果不是那个恐怖的老头手里握着生杀大权。
他早就冲上去，用最残忍的剑法，把秦泽千刀万剐了！
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下酒！
但他不能！
理智告诉他。
冲动就是送死。
别说有叶忘仙这尊大神镇场子。
就算没有叶忘仙，光是秦泽刚才展现出来的那种运筹帷幄的手段，还有周围那虎视眈眈的众人。
以及那个对秦泽言听计从的森罗廷之主林青儿。
不管是哪一方势力。
都不是现在的他能抗衡的。
更何况。
他根本看不透秦泽！
这个一直被传为废物的男人，身上到底还藏着多少底牌？
那种未知的恐惧，比死亡更可怕。
万锋低着头，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的肉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滴答！
滴答！
在这死寂的大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在做这辈子最艰难的抉择。
是站着死？
还是跪着生？
若是以前，心高气傲的万锋绝对会选择前者。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可当死亡真的逼近鼻尖的时候。
当那股冰冷的杀意笼罩全身的时候。
他才发现。
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勇敢。
他还年轻。
他是万剑谷的少谷主。
他还有大好的荣华富贵没有享受。
他不想死！
可是。
钻裤裆？
这要是钻了，以后他在江湖上还怎么混？
万剑谷的脸往哪搁？
纠结！
痛苦！
绝望！
种种情绪像是一张大网，将他死死勒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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