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两公里左右，再沿着一条河流一路向上，就到了标记上的地点。
看着眼前的一大片空地，夜晨总觉得有些诡异。这里意外的静，太安静了。
周围是藤蔓丛生的岩壁，风吹过带着满墙叶子婆娑起舞……更显得幽暗寂静。
嗖的一下，一股阴凉气息直冲天灵，顿时觉得有些头皮发麻。
他立即打开瞄准镜，环顾四周。
意识体探测显示前方有许多目标，距离200到400米不等。但，他前面不到100米就是岩壁……
看来此处应该有秘境，直接进入的风险太大了。
躲好后，再用枪做掉这些目标吧。
正瞄准一个目标准备射击时，意识探测器上显示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红色高危目标。
“红色，高危目标，突然出现……应该是深渊使徒”
别看他之前轻轻松松狙杀了深渊使徒，那纯属是对面毫无防备，而且他第一个打的，就是使徒。
眼下可没那么容易。
危险！夜晨连忙向旁边滚去，深渊使徒的赤红长刀重重砍在原来位置，将那一块掩体岩石切成两半，切面火红热熔似岩浆。
不过使徒的刀也深陷地面，似乎那种高热能的状态不能一直使用。
见状，稳住身形的夜晨立刻对着使徒开了一枪，他不知道使徒的空间传送能不能躲开。
但是这种情况对他不利。如果能拉开距离就好了。但是，现在跑不过空间传送啊……
现实往往能打破一个人的幻想，比如现在，深渊使徒在他举枪的那一刻，就已经弃刀传送走了，出现在不远处。
远程，近战，深渊使徒都可以。他却缺乏有效制敌手段。
感觉到周围又多了几个红色目标，夜晨明白了，基本没有生存机会。
把狙击枪和近战刀放回空间后，他对着刚刚那个砍他的深渊使徒缓缓伸出手，这一伸，让对面的身影停住了脚步。
平静地看了看从四个方向包围他的四个深渊使徒，他轻声说道：
“收下吧，这是我最后的不屈！”
竖起的中指，让几名使徒莫名的愤怒……
当赤红的长刀在眼中越来越大时，夜晨有一种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他并不是很害怕，但也算不上期待，无喜无悲。
黑暗，再次陷入无尽的黑暗中，在这样的黑暗里，看不到，听不到，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不再流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受到光亮。
“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你现在还有些虚弱，先休息一阵子。”
“嗯……”
这种感觉要是让他来形容，那就像小时候发烧吃完退烧药后的几分钟。似醒非醒，很难进行再复杂些的思考，还有点嗜睡。
这种嗜睡中还携带着恐惧，害怕自己一睡着了，就再也醒不来。
深邃寂静的星空中，时间因几乎无法察觉流逝而异常缓慢，也因几乎无法察觉而异常迅速。
不知过了多久，封尘的声音再次响起
“休息好了？看起来精气神不错”
“你一直在看着我吗？”
“差不多，神级躯体构建只需要建立初步引信就好了，我可以腾空做别的事”
“我睡了多久，封尘”
夜晨揉了揉脑袋，意识体状态，也会头昏脑涨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
“清源和我说过。
你这个名字听起来就不简单”
“还好吧，没什么特殊含义，神境可以给自己标一个名称，方便别的神境记住。
不过，你称呼我不带尊称，就不怕我生气吗？”
封尘的声音依旧不温不火，似乎它的性格就是这样随和……
夜晨毫不在意的耸耸肩
“怕。但是你们实在太强大了，以至于对我来说。你们有一点恶意，和有一些恶意，或者有很大恶意，区别不是很大……
你们可以一个念头毁天灭地吗？”
“看你指的是什么天，什么地，如果是任意一个星球，还是很简单的。”
“能跨越多少时间空间？”
“同一个维度，同宇宙的前提下，跨越世界都可以起作用”
“那如果是虚实宇宙间呢？”
“虚实宇宙我目前不可以，但是始零和清源是有这个能力的。”
“清源……唉，怎么这么强大。我打听打听，ta的真身是什么呢？有性别之分吗？”
夜晨企图从封尘这边八卦清源
对此，封尘没有拒绝。
“你想听清源的事，是你的话，也可以，那等我屏蔽一下时空感知先”
“……难不成ta在另一个宇宙也可以观察我们？”
封尘愣了一下，感慨道
“你可以不高看宇宙之主，但你绝对不要低估这个称呼的含金量。事实如你所想”
“那我们不是已经暴露了吗？我才问你，你就开屏蔽，这不是不打自招嘛，傻子都知道我们在议论她……”
夜晨咽了咽口水，有点心虚
“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能感觉到清源没有关注这里，安心”
……
“想必不用我多描述，你知道宇宙存在许许多多的规律。
在它们的影响下，物质、能量、意识通过一系列的多种运动方式，形成了你所见到的一切，以及你所想的一切。”
“嗯”
“清源呢，你可以看做是生命演化的终极形态，已经将自身融入宇宙规律中。
这些宇宙规律有着自己的运行方式，同时控制着下面世界级的规律，类似于编程执行的优先级一般。
清源，她是个神话般的存在，是一个实打实的从实宇宙顶尖文明走到虚宇宙的规律化身。
这里强调的是，她是宇宙级的规律化身。在大宇宙第三维层内，无敌。”
“也就是说，清源非常强”
封尘化身而成的人形点点头
“对的，至于清源的性别。
嘶，这个……我只能说她在不少具象化身时，应该是符合你对于女性的判断，但从思想意识角度。咳咳”
“不会吧……我还说那些话，完了……芭比q了”
“她大部分时候化身的性别不是男的，就是，怎么说呢，很不好说……我觉得应该是女的，按照你们人类的审美，应该还是相当不错的。
她也不会当真的，虽然是有性生殖的文明的终极进化体，但是好像因为化身规律，她已经彻底失去那方面的需求了……”
夜晨饶有兴趣，低声说道：“细细说来”
对他的反应，封尘很是满意，故作高深的答曰：
“你知道，掌控宇宙规律的代价吗……
有些维度存在觉得，她不一定是失去那方面需求，也可能是个同性恋——就是你们人类说的擦玻璃。欸！别——嗷！嗷！(汤姆的嚎叫)”
亲眼目睹封尘突然消失不见，夜晨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然后封尘的声音已经再次出现
“嘶，下手可真重啊，看来一时半会是变不回来了”
夜晨转过身看去，封尘已经变成了一条鼻青脸肿的动漫化小狗。看起来十分滑稽。
“嘶，这么恐怖的吗，你都成这样了”
封尘狗摇头叹道
“她干的呗……唉，以后她的事，还是少打听吧。NN滴，为什么不打你啊，明明是你问的”
“额，可能怕控制不好，一个不小心直接把我打成原子态吧。”
庆幸的同时，他颇有感慨：“原来你们这种存在之间的相处，跟我们普通人也差不了多少，打打闹闹的……”
“啧啧啧，我们这类只是一部分，也有一些脾气不那么好的存在，只能说，不同类型存在的生命理念是不尽相同的。
悠长的寿命让很多很多东西显得不值一提。绚烂和辉煌，我都经历过，但我觉得这些复杂多变的瑰丽，远远比不上最简单的平凡生活。
宇宙物质总要在限度内保持在能量最低的状态，而不需要一直大起大落，这就是使自身最稳定的最简洁方法。
宇宙的最基本规律已经透露了答案。平凡中有所不凡，比不凡中有所平凡更加简单，也更加有趣。”
“呃，平凡真的好吗？我们那边的平凡人……”
“诶！别叫”
封尘举起狗爪叫停夜晨，然后摇了摇头
“虽然对你们地球不是很了解，但他们那种多是自以为的平凡，往往是和大多数挂钩，因为大多数人都处于被奴役的状态，所以就将奴役也称为平凡。那确实无话可说。
你所属的人类文明，无论是发展水平还是历史长度而言，都没有资格与我们谈论何为平凡。
不过你们也没必要证明什么，在宇宙的尺度下，年幼的文明在思想探索方面不比古老的文明是正常现象。”
听完封尘的长篇阔论，夜晨若有所思点点头。
“你说得也对，可能我们走过的、正在经历的，乃至即将迎来的，那些更古老的文明早就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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