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忽然，李利民指了指外边漆黑的天空，问道。
夜晨看过去，那是一颗缓慢移动的亮点。
“或许是军队的战斗机吧，正常导弹的动力阶段不会持续这么久。”
“看起来有点慢啊”
“嗯，兴许是出问题了吧”
十几秒后，天空中一声轻微的闷响传来，世界再次回到了安静。那架战机被一枚导弹击毁了。
“现在应该很乱了……你就不怕哪天诡异弄死你？”
“怕啊，但在那之前我肯定会先走一步，所以不怎么怕了。”
“其实我不太明白你的选择。
为什么要先走一步？诡异又不会灭绝人类，结束之后，你可以活得好好的。”
听了夜晨的话，李利民不由得哈哈大笑
“我？说笑了，人活着总需要些精神的盼望。我是没盼望了。除了吃喝玩乐，还有什么意义呢？”
……
第二天上午，在诡异的帮助下，两个人进入了防守严格的高档小区，一幢一幢的独栋别墅间相隔甚远。
“13号，13号……找到了！跟我来”
“好”
诡异出手，一路绿灯，两人轻手轻脚进入13号别墅。放倒了两个女仆一个管家，在一间小花园里见到了目标人物。
阳光明媚温暖，花开得娇丽茂盛，屋檐下的长发女孩坐在轮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睁着明亮的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来的方向。
“陌生的味道？你们是什么人？”
李利民抽出手枪，不动声色地上了膛，又对夜晨说：
“小子，你知道吗，我女儿的尸体没了一双眼，一颗心脏，一颗肾，还有血液和骨髓。
非常恐怖，我想这些东西现在就在她身上跳动，流淌，她的眼睛让我想起了我可怜的女儿，她一定很痛苦。”
夜晨：“……”
“真是戏剧性啊，睁开眼也看不到世界的色彩，这就是你胡进的报应！”
说完，他举起手枪，对准那手足无措的女孩。此刻，夜晨出声了。
“且慢！”
李利民眉头一皱
“怎么？你没见过漂亮女孩吗？不要急，你要真急，尸体也可以趁热。”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见过的美丽生物比你见过的人还多。
我只是想说，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想好就开枪吧。”
说完，夜晨便转过身，他很难去评判谁对谁错，关他什么事。
“彭——砰—砰—”
这么近的距离，参过军的他不会打偏。三声枪响过后，李利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跑出去了，夜晨也跟了上去。
回到越野车旁边，诡异的话语又在李利民耳边响起：“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我会的。”
这些话夜晨自然是能听到的，李利民又突然看向他
“小子，我死后，能不能代我去安心市2号墓园，00901号墓地，给我女儿送几支花？”
“……”夜晨没有回答。
“就当是我求你了”
摇摇头，夜晨叹了叹气，说道：“行吧”
“谢谢你”
李利民难得笑了笑，下一刻，他整个人在一瞬间灰飞烟灭。瞬间汽化一个人，这诡异的能量，有点猛啊。
“他走得怎么样？你不给点幻境送送人家吗？”
“还挺好。我在你旁边嘀咕462次了，这是你第一次回应我。你可真是个冷漠的人。”
“唉，我不冷漠……我有个疑惑，那个女孩死了吗？”
“没死，他用的仿真玩具枪，打的是软吸嘴弹，但确确实实打中了。”
夜晨人懵了，什么神经病，疯了？
“他大老远开车200多公里，就为了拿把玩具枪把人家女儿杀了报仇？脑子有问题吗？”
“我就说你冷漠嘛，理解不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女儿说爸爸会成为一个拯救世界，造福世界的科学家。所以他杀了他心里的女孩，但也没杀这个女孩。”
“你们这么早就监视他了？可惜在我看来，这不过是自我宽慰的高尚罢了”
夜晨打开越野车的门，坐在主驾驶座上，不知在想什么。
“故事的最后，他女儿复活了，说要带他去一个不再只看金钱的地方。
他们父女俩可以幸福生活的地方，于是他就跟着跑了出去……”
“你们让人灰飞烟灭的能量从哪来的？定向传输吗？”
“这个我知道，但我不告诉你”
“不说算了，我也要去遵守承诺了。”
这是夜晨人生中第N次来墓园了。
漫山遍野的墓碑，是死人留在世上为数不多的痕迹。数百年后，此地可能被人们遗忘，又过了几年，工程机械将这里推平。
一座新的，空荡的墓园又建好了，等待下一批已故者。其实人们在哪里都是过客，人们的一生都是过客。
时间不会偏爱谁。
送完花，从墓园里出来后，诡异却忽然心生感慨：
“观看你们人类的墓碑，我竟然感觉有点悲伤。虽然很长寿，但总归有这么一天，我们也会像这样永眠于厚土下。不见光明，被遗忘在窒息的黑暗空间中。”
“个体的死亡和新生是文明永恒不变的常态，而文明的诞生和消亡是宇宙永恒不变的常态。
就算没有你们，这个星球一天也要挂上十几万人，谁顾得过来？习惯就好。”
诡异：“……缺乏情感的人是这样的”
继承了李校长的车和财产后，夜晨在乡下民宿迷迷糊糊又过了几天。
除了秩序乱了点，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就在他以为一切即将安稳下来时，天际尽头腾起一道接一道刺眼的曜光，伴随着迟来的巨响，核蘑菇来了！
拥核国家在互相发核弹，但是诸多反导系统却都失灵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个的，都疯了，经不起折磨了。新仇旧账，已经不是那些小打小闹可以弥补的了。
这些洲际核导弹的主要目标不是导弹井，不是军营，不是核武器库，也不是机场和舰港这种重点军事目标，而是人口密集的城区。
自这个星球的人类历史以来，从来没有过这么一场恐怖反人类的战争，不制敌杀敌，也不称霸，只为杀人。
第一轮核打击中，世界前五个超大城市各受到十枚50万吨当量分弹头的散点攻击，当场死亡的人数预计超过600万。
在坍塌高楼建筑，高热灼伤，光强致瞎，核辐射尘埃等等因素作用下，后期死伤难以估计，但一定会比直接死亡的要多得多。
全球都陷入了无政府无组织的状态，枪火交锋，烧杀抢掠的行为在各地上演。
早有预备的夜晨，此刻正躲在地处偏僻的民宿里，躺在床上，通过广播媒体报道来获取现状。
房子外面是青山绿水，有菜地，有粮食，湖里有鱼可以抓，他的生活过得也挺不错的。
至于民宿的主人，前一天出去接女儿了，本来说当晚回来，现在第二天也都不见人，下场自然可想而知。
诡异也很久没说话了，也许离开了，也许没有。反正他主动问话也不予回应。
早晨起来，山里湿气很重，经常是晨雾飘渺，非常清凉。到了中午，太阳一照，就暖乎乎的，下午，热起来了。
此时，避暑农庄却迎来了一些不速之客，夜晨从后车厢里拿出新装备，接待远道而来的友人。
几个陌生的男女？他有些拿不准主意，但步枪从头到尾不离手。
夜晨手持步枪，对准来者旁边的路面开了一枪，电光火石间，混凝土路面都多了一个坑。
“你们几个，来这里做什么？”
几个年轻男女明显是被吓坏了，本来还以为这个年轻人是拿仿真枪装模作样，所以他们几个打算上来靠人多来闹事。
谁知道是真家伙啊！现在可不好解释了……
“这…这位先生，抱歉，我们这就走！”
说完，这群年轻人立马转身就走。夜晨没有开枪，他想等这群人走远一点再用狙击枪干掉，这么近杀掉，还要自己清理尸体防止腐臭，多麻烦。
锁好院子的门，夜晨上楼顶，架起警用狙击枪瞄准这五个人里的女孩。为什么先杀女的？单纯是夜晨最讨厌这人。
“砰——”
空旷的山谷，一声枪响回荡，同行人们惊恐的脸上沾满了溅射的血液。女孩早已倒地，头部空空如也，血红的脊椎骨露在外边，可比之前穿的还露骨多了。
一枪下去，把这几个人吓得四散而逃。哪怕夜晨枪法高超，对于跳进丛林里的人也无可奈何，干掉四个，跑了两个。
尸骨就留在那里，警醒下一波来人吧。敢打他夜晨的主意，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无所谓，胆敢来犯，吃了也得死。
“哟哟哟，你可真是残忍！”
“没有枪械，我的下场会更悲催。”
诡异不说话了，它当然知道，夜晨的回应不无道理。
这几个人敢大摇大摆的走在乱世，又岂是心慈手软之辈？他们看到这骨头有点硬，便想回去和那群带枪的同伴汇合，再一起清算夜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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