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临风修为卡在符咒师三境九阶巅峰多年,为了寻求突破至四境灵符道尊的契机,也为了给家族争夺一条新发现的、富含稀有金属星辰砂的小型矿脉,与另一个实力相当的家族发生了激烈冲突。
冲突最终演变为双方家主及其精锐力量的生死对决。
决战地点,就在那条矿脉所在的山谷。
包封氏执意要跟去,包临风拗不过她,只能答应让她在远处观战,并留下心腹保护。
那是一场惨烈无比的战斗。
符咒的光芒撕裂天空,轰鸣声震耳欲聋。
包临风天赋卓绝,战力强悍,但对方的家主阴险狡诈,且不知从何处请来了一名本命兽灵是鬼毒虫的唤兽师助阵。
就在包临风重创对方,即将取胜之际,那名隐藏在暗处的唤兽师突然发难,放出了一只其疾如电、通体漆黑的鬼毒虫。
那鬼毒虫三尺多长,直取包临风后心。
“临风——!!!”
远处的封绛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什么也顾不得了,疯狂地催动自己微薄的灵力,冲了过去。
也许是她的尖叫分散了唤兽师的注意,也许是包临风在千钧一发之际感知到了她的危险,他猛地回身,将原本攻向对方的致命一击,转向了那只毒虫,同时用身体挡在了她冲来的方向。
“噗嗤——!”
毒虫被一道火符咒击飞,但仍有一道毒液,如同淬毒的黑色闪电,狠狠抓在了包临风的面门。
与此同时,对方家主垂死反扑的一击,也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后背。
力道之大甚至穿透包临风厚重的身躯,直直刺穿了封绛雪的胸口。
滚烫的血,溅了封绛雪满脸满身。
包临风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他反手一道雷击符,了结了对方的性命,又用一道冰雷咒将那名惊愕的唤兽师斩成两段。
山谷中,终于安静下来。
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和包临风沉重而艰难的喘息声。
“临风!临风!”封绛雪扑到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捂住他胸前那狰狞的、正在迅速变黑溃烂的伤口,泪水模糊了视线。
包临风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灰败下去,但他握着封绛雪的手依旧稳定,眼神也依旧锐利,只是看向她时,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柔情与不舍。
“别...别哭...”
他开口,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有黑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绛雪...听着...”
她拼命点头,泪水决堤。
“我...不行了...”他握住她颤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包家...不能乱...不能倒...勇儿、力儿...”
“还有你肚子里的宁儿...他们还小...”
“不!你不会死的!我去找最好的丹药!我去求白家的长老!”她语无伦次,近乎癫狂。
“没用的...魔兽的兽毒...”包临风艰难地摇头,眼神开始涣散,但依旧死死抓着她的手,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道,“绛雪...替我...守住包家...守住...我们的孩子...让包家...繁荣下去...答应我!”
他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充满了未竟的雄心,充满了对她和孩子未来的无尽担忧。
那一刻,封绛雪看着丈夫迅速流逝的生命,看着他眼中那灼热的几乎将她灵魂都点燃的期望,所有的哭泣、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软弱,都被一种更冰冷更坚硬的名为誓言的东西取代了。
她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肉里,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力度过去。
她的声音不再颤抖,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
“我答应你。”
“只要我封绛雪还有一口气在,包家就不会倒。”
“我会让包家繁荣昌盛,比你在时,更强大,更煊赫。”
“我们的孩子,会成为包家最出色的继承人。”
“所有伤害过你、觊觎包家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我发誓。”
包临风听着她的话,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极淡、却无比欣慰的笑容。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那一眼,似乎穿过了生死,充满了信任与托付。
然后,他握着她的手,缓缓松开,无力地垂下。
“临风——!!!”
山谷中,回荡起女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哀嚎。
但仅仅过了片刻,那哀嚎声便戛然而止。
封绛雪,不,从那一刻起,她便只是包封氏了。
她慢慢地、一点点地,松开了丈夫已经冰凉的手。
她用自己的衣袖,仔细地、温柔地,擦去他脸上沾染的血污和尘土。
然后,她站起身。
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再无泪水,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封般的平静,和在那冰层下熊熊燃烧的、名为执念的火焰。
她看着满地的尸体,看着那条染血的、价值连城的星辰砂矿脉,看着远方隐约可见的、还不知道家主已逝的包家府邸。
她知道,从今往后,她的世界,只剩下两件事:守住包家,以及,让包家繁荣。
为此,她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可以变成任何模样,可以...堕入任何深渊。
记忆的浪潮缓缓退去,只留下心口那道疤痕处,火烧火燎般的幻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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