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儿？
我这是在干什么？
雪玲珑满脸迷茫的走在漫天风雪之中。
一直过去许久。
她才突然清醒过来，脸上的迷茫，也转而变成了恐惧和慌乱。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满脸惊恐的她。
脑海中突然冒出了上一世林阳曾经对她们说过的内容。
“天道意志和黑暗意志，都是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交涉的存在。”
“这种完全没有自我意志的存在，不要去招惹它们，甚至不要去想它们，就是最安全的方法。”
……
雪玲珑一直觉的。
这是林阳在吓唬她，唯恐她抢先一步，夺舍天道，成为灵玄大陆新的天道。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林阳描述的这些。
而现在。
她算是知道林阳所说的不可名状、不可直视、不可交涉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这种伟大而恐怖的存在。
的确不应该是任何生灵可以接触的存在。
但现在她才明白这些。
明显已经有些太迟了。
雪玲珑甚至能够清楚感觉到，她的所有记忆，正在一点点的消失。
一个人的所有记忆，是这个人存活于世的凭证。
若是没有了任何记忆。
那即便是这个人仍然活着。
也跟一块石头，一根木头没多大区别。
更别说雪玲珑乃是天道意志化身的天女。
若是她的所有记忆全部消失。
那她恐怕仍然会成为一道最为纯粹的意识，然后回归天道本体。
到时候。
世间将再无雪玲珑。
一想到这样的结局。
就让雪玲珑忍不住满心恐惧。
“不，我不会这样，我的记忆不会消失，我也不会消失。”脸色惊恐的雪玲珑，速度骤然加快，从前方的风雪中冲了出去。
……
驾！驾！
一片绿油油的草原上。
一个少年正骑马狂奔。
“阿布，阿布。”少年骑马来到了草原上的一个毡帐跟前，对着毡帐内大声呼喝了起来。
随着少年的呼喝。
毡帐内很快走出来了一名魁梧壮汉。
壮汉笑着看向少年道：“小阿蒙，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被叫做小阿蒙的少年，大口喘息了几下，才挺直腰杆，眼眸中露出兴奋神色道：“天女，天女大人降临人间了，附近毡帐的人都在准备礼物，前去拜见天女，我是来招呼阿布你的。”
魁梧壮汉听到天女两个字。
脸上顿时露出肃穆神色道：“真的是天女大人？”
小阿蒙重重点头：“没错，就是天女，连祭祀都说是天女大人降临世间，前来拯救我们。”
魁梧壮汉阿布转身钻回身后的毡帐，从里面取出了好几件贵重珍宝，然后急切道：“小阿蒙，快走，我们去拜见天女。”
一大一小两人分别骑上马匹，朝着远处奔走。
不只是阿布和小阿蒙两人。
整个草原上的许多地方，此刻都有牧民骑着马匹赶过来。
等到阿布和小阿蒙赶到天女所在地的时候。
这片草原上，已经密密麻麻都是人群。
但绝大部分人群，此刻全都一脸虔诚的跪倒在地上，口中念叨着虔诚的语言，对着前方的天女祈祷。
“小阿蒙，你说的天女在哪儿呢？”壮汉阿布拉着小阿蒙，低声询问。
小阿蒙苦着脸道：“我之前看到天女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么多人，现在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壮汉阿布只能松开小阿蒙，直接朝着人多的地方挤了过去。
他身材魁梧壮硕。
很快便挤进了人数最多的一个人群中。
在这个人群中，他亲眼看到，一个面容美貌神圣，浑身上下都如同在散发着光芒的少女，此刻正一脸安详的坐在前方，接受众人的膜拜。
只是盯着少女看了一眼。
阿布便心生敬畏，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天女，真的是天女大人……祈求天女大人庇护。”
……
在无数牧民虔诚的祈祷中。
他们面前那位天女大人，原本平静的脸上，却突然开始露出一丝异样表情。
下一刻。
这一丝异样，变成了恐惧。
“又来了，我的记忆失去的更多了。”天女口中发出惊惧声音。
这个天女。
自然正是刚刚从极北冰原内逃出来的雪玲珑。
如今的她，记忆时不时的就会丧失一段时间。
每当她记忆丧失的时候。
她便会毫无目的的随意前行。
最近这几天。
她便是来到了这片草原上，被几名牧民发现。
失去记忆的雪玲珑，几乎就是真正的天道化身。
所以这些牧民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立刻心中震动，跪在地上高呼天女。
随着天女之名传播出去。
四周草原上越来越多的牧民，开始赶过来膜拜天女。
之前赶到这里的阿布和小阿蒙，便都是这样的情况。
……
目光扫视了一眼四周。
看着那些跪在地上，虔诚高呼天女的牧民，雪玲珑却只觉的无比的恐惧。
天女？
现在她最怕的，就是天女这个称呼。
她甚至不想听到“天”这个字眼。
“不要拜了，我不是什么天女，不是……”雪玲珑对着四周，尽力摆手，想要让众人不再膜拜她。
可她越是如此。
四周的那些牧民，脸上的神色就越是虔诚。
眼看无法解释清楚。
雪玲珑干脆身影飞起，从这些牧民的头顶飞走。
看着雪玲珑飞到天上。
下方的那些牧民们，更是激动的开始接连高呼：“天女大人。”
无数道这样的声音汇聚到一起，几乎形成一股澎湃的浪潮，一起朝着雪玲珑涌过来。
这一刻。
雪玲珑居然感觉，她的记忆似乎又要消失。
而且。
这次消失，便是她记忆永远的消失。
“是信仰之力。”
雪玲珑脸色惊恐的同时，开始露出苦涩。
信仰之力，是最为纯粹的力量。
雪玲珑的修行方式，便是吸收信仰之力，增强自身。
过去的她，对于这些信仰之力，自然是来者不拒。
可现在的她。
却根本不敢吸收这些信仰之力。
因为她每吸收一下信仰之力，都等于是和天道意志沟通一次。
现在的她。
和天道意志沟通，几乎等同于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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