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朱雀大街两侧,那上百根黑色铁杆顶端的玻璃罩内,骤然迸发出了刺眼夺目的白色光芒!
一盏,十盏,百盏!
这些光芒如同被唤醒的星辰,在同一时刻点亮了整条长街。它们连成一条璀璨的光带,从朱雀门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仿佛一条从天上坠入凡间的银河!
皇宫的城墙之上,同样有数十盏弧光灯瞬间亮起,将巍峨的宫殿轮廓勾勒的如同神只的居所,金色的琉璃瓦在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比白日里更加辉煌的光彩。
“天啊!”
“神迹!这绝对是神迹!”
“是天上的太阳掉下来了吗?”
观礼台上的各国使节瞬间炸开了锅。他们何曾见过这等景象?
那光芒比千万支蜡烛还要明亮,将整片区域照的如同白昼,纤毫毕现。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法言喻的震惊与恐惧,一些胆小的西域使臣甚至当场跪倒在地,朝着那片光明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
他们死死的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
没有跪下,也没有惊呼,只是痴痴的望着那片人造的白昼,身体因为极致的震撼而微微颤抖。
任谁都知道,这不是神迹。
这是技术。
是比蒸汽火车后膛步枪更可怕的技术!
李北玄,竟然已经能掌控雷电之力,并将其化为普照世间的光明!
这一刻。楚人心中刚刚燃起的那一丝追赶的希望,被这璀璨却冰冷的光芒,无情的碾的粉碎。
城楼之上,海风拂面。
赢丽质站在李北玄身边,默默的看着脚下灯火辉煌的京城,看着那条宛如巨龙般卧在黑暗中的光明长街。
她那双平日里总是充满威严与杀伐的凤眸,此刻却倒映着万家灯火,水波流转,荡漾着前所未有的柔情与迷离。
“北玄,”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梦呓般的颤音,“这就是你说的……不夜城?”
“是。”李北玄看着她的侧脸,那光芒映在她白皙的肌肤上,仿佛为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月光,“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我希望,你治下的江山,再无黑暗。”
赢丽质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触动了。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着李北玄,一双美目一眨不眨的凝视着他。
“北玄,你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父皇在时,他总说,君王如日,普照四方。可太阳,总有落山的时候。每当夜幕降临,这偌大的宫城,这万里江山,便会陷入一片黑暗与未知之中。我以前很怕黑。”
她伸出手,轻轻抚上李北玄的脸颊。
“但现在,我不怕了。”赢丽质的嘴角勾起一抹绝美的弧度,那笑容里,有依赖,有倾慕,更有与他并肩而立的决心,“因为你,为我造了一个永远不会落山的太阳。”
李北玄握住她微凉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一个太阳还不够。”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太阳只有一个,而君临天下的,也只能有一个。”
赢丽质的身体微微一僵,她瞬间听懂了李北玄的言外之意。
监国长公主,终究只是监国。只要父皇还在一天,她就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提到大武,依然会想到那个在后宫里醉生梦死的太上皇,而不是她这个真正手握权柄的统治者。
“可是……父皇他……”赢丽质的眼神有些复杂。
“他已经在考虑出海的事情了”李北玄的语气平静却冷酷,“大武需要一个真正的皇帝,一个能带领这个国家走向辉煌,能驾驭钢铁与火焰的女皇。”
女皇。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在赢丽质的脑海中炸响。
不夜城的“神迹”,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巨石,在大武乃至周边诸国掀起了滔天巨浪。
然而,当各国使节还在为掌控雷电的伟力而颤抖时,李北玄和赢丽质已经将目光投向了经济。
御书房内,户部尚书裴矩正满头大汗的向二人汇报。
“殿下,摄政王……国库……国库快要被铜钱给撑爆了!”裴矩的声音带着哭腔,这恐怕是古往今来最凡尔赛的烦恼,“自从京西铁路贯通,煤铁产量一日千里。津门的玻璃水泥钢筋等货物,通过远洋公司的船队销往四海,换回来的金银铜钱堆积如山。如今的问题是,铜钱太重,银子又需要切割称量,交易极其不便!上个月,光是为了给京郊炼钢厂的数万名工人发薪,就动用了上百辆牛车,还压坏了三座桥!”
“更严重的是,”裴矩擦了擦汗,继续说道,“市面上流通的铜钱已经严重不足,导致了钱荒。许多商行之间的大额交易,不得不退回到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这极大地阻碍了商业的流通!”
赢丽质秀眉紧蹙,这个问题她也有所耳闻。工业的血液是资本,而现在,血管已经堵塞了。
“北玄,你有何良策?”她看向一旁好整以暇喝着茶的李北玄。
李北玄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片,轻轻放在桌上。
那是一张用上等棉麻纸印制的票据,做工精美,水印暗纹团花图案一样不少,正中央印着一条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龙口下方是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壹圆。
“这是什么?”裴矩好奇的凑了过来。
“钱。”李北玄淡淡的说道,“我叫它大武龙币,一种纸做的钱。”
“纸做的钱?”裴矩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他失声叫道,“摄政王,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货币非金即银,再不济也是铜。用纸做钱,这……这与废纸何异?前朝也曾发行过交子会子,最终都因为滥发无度,变成了一文不值的废纸,导致天下大乱啊!”
“裴尚书稍安勿躁。”李北玄示意他冷静,“你说的对,如果一张纸背后没有任何东西支撑,那它就是废纸。但如果,它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大武的工业实力呢?”
他站起身,走到那巨大的沙盘前,拿起一根细长的教鞭。
“传统的货币,其价值锚定的是金银铜这些贵金属。金银有多少,钱才能发多少。但这个时代,真正宝贵的是什么?”
李北玄的教鞭重重的点在了京西工业区的模型上。
“是钢铁!是煤炭!是水泥!是玻璃!是蒸汽机!是铁甲舰!这些,才是支撑一个国家强大的硬通货!”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让裴矩和赢丽质都听的入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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