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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完美的血魔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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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七散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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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钟家人就在客堂聚齐了。

围在一起,看秦源再次打开麻袋,展示那奄奄一息的玉将军。

玉将军心里现在多大阴影面积,应该不好求了。

反正他堂堂拜妖会“七散妖”之一,现在被当成了动物,给人参观。

这也就算了,最过分的是,那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甚至还拿她那修得很精致的指甲,不停地戳自己的豹耳朵!

“哟,真是豹头呢,你看这耳朵是竖着的,好有趣,哦嚯嚯嚯~~”。

混蛋啊!是不是弱智?耳朵不能竖着,难道要趴着吗?

玩猫呢这是?

而钟载成的兴奋,比之钟瑾元,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啊哈哈,老夫正躺床上冥思苦想,当如何将这妖擒来呢,没想到贤侄竟已悄然将它擒下!贤侄,老夫的好贤侄,你总是这般让老夫惊喜啊!”

老头子又笑又抱,还狠狠地拍秦源后背,差点没把秦源给拍晕过去。

钟瑾仪也惊呆了,再看秦源时,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眼神了。

但她的眼神里,是闪着光的!

看着秦源被认可,被夸奖,甚至看着他那一脸得意,丝毫不掩饰的表情,钟瑾仪只觉得自己看到了一道光。

这种感觉此前从未有过,那光就像一层温暖的羽纱,让她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愉悦,这种愉悦甚至比她自己抓到了大妖还更甚。

她忽然有点庆幸,小混蛋是一个厚脸皮的小混蛋。

在自己犹豫的时候,他是如此的坚定,即便是总被自己打,他都厚着脸皮要与自己好……有一阵子自己还有点烦他呢,可若非如此,自己岂不是要错过?

钟瑾仪一开始是这么想的,但很快她就又发现,事情不太对了。

只听秦源兴致盎然地说道,“伯父,元大哥,既然玉将军已经抓到,那我们就赶紧去陈家,给他们通报一下吧?免得他们在那浪费时间!”

钟瑾元一听,立马说道,“贤弟言之有理,这大晚上的,知会他们一声,让他别忙了,睡个安稳觉多好!”

钟载成则直接大手一挥,“好极!好极!钟、陈两家是世交,此等大事当立即互通有无,不可有半点耽搁!孩他娘,把我那皇上御赐的缎袍拿来!”

楚南红一愣,忙道,“可是老爷,现在已经子夜时分了啊!再去捣人家门……”

“妇人之见,你懂什么!”钟载成顿时低声一喝。

“娘,上次陈家那小子,不也大半夜跑来的吗?”钟瑾元跟着道。

“伯母,咱们这是跟他们互通有无、彰显友好,他们会很高兴的。”秦源“诚恳”道。

钟瑾仪看到这里,就无力地叹了口气。

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绝望。

本来家里就一个慈爱明事理,一个忠孝明大义,现在突然又蹦出一个。

而且,这位新来的,看上去竟然比那两个,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感觉自己再也不想出去社交了。

嗯,社交恐惧症……+1!

想过小混蛋该如何融入钟家的问题,可是断没想到,他能融入地如此自然、毫无痕迹,几乎浑然一体啊!

她还没有叹息完呢,就只见那“三父子”已经扛着妖人,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了!

第三百七十一章 嗨起来!

心潮澎湃的钟载成,砰砰砰地敲着陈府的大门,就好像年三十登门的债主,气势这块已经到位了。

他的左手边站着秦源,右手边站着钟瑾元,就好比是左青龙右白虎,护卫于其左右。

钟载成现在没理由不得意,毕竟他亲儿子是修仙大能、好女婿也堪称一代人杰,关键是在维护门面这块,可谓与他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啊呸,可谓是同心同德。

哦对,以后就别分女婿不女婿的了,那可都是他的好儿子啊!

且说陈府上下,这会儿竟然也没有睡觉!

陈老爷子,也就是当年两千骑平西域十六国的西征龙威大将军、现今的俱州牧陈兴道,今天特意从俱州任上赶了回来!

知道自家儿子陈世番与钟家打了赌以后,虽然他觉得陈家必赢,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回京来主持大局。

其实他有些不认同这次打赌的,毕竟本来陈家压着钟家就是人所共知,何必要用这种方式去证明呢?

区区钟家,何敢与陈家相提并论耳?

赢了,天下人都会认为是理所当然,但是输了,陈家的门面就亏大了!

可既然赌约已下,他也不能不认。

这次他回来,就是彻底断掉钟家赢下此局的一切可能,确保陈家胜出,为了这个,他甚至都想好要亲自出马,去抓妖人了。

这不,一家人现在聚在一起,正在讨论此事呢。

“爹,锦衣卫那边现在也参与这个案子了,他们抓了三个疑似妖人的奴仆,约我明早一同去审。”陈世番得意洋洋地说道。

“好,另外明早爹会去趟清正司,打听下他们的最新进展。”

“爹,清正司那头,周通判已经跟我保证,他们那边的消息只给我,不会给钟家的。”

“呵呵,番儿长大啦!”陈老爷子一脸欣慰,“不过,我们自己也不能闲着,让京城的江湖人士都动起来吧。这次,我们要让钟家输的心服口服才是。”

“爹放心,我有信心,在半个月之内,破了此案!”

两人正说着呢,就猛听到钟载成的大喊。

先是都眉头一皱,然后又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

陈家父子心里想的是,这钟载成怕是不满各衙门都在帮陈家,来没事找事的?

嗯,这种气急败坏的事,他能干得出来!

于是陈老爷子大手一挥,说道,“番儿,快请那老东西进来,待为父与他讲讲何为人缘。”

陈世番就会意的一笑,亲自跑去开门了。

……

钟家“三父子”在陈家呆的时间不长,大约才一刻多钟,除了当事几人以外,事实上没人知道他们在当晚,到底说了什么。

但陈家下人们都知道的是,钟家那三位出来的时候,鼻孔都是朝天的,走起路来轻飘飘的,就像三只曲项向天歌的大鹅。

嗯,还欢声笑语,勾肩搭背。

有见识的陈家护院队长私下里曾说过,他在青楼当龟公那会儿,见过有些嫖客办完事之后,也是这般趾高气扬、心满意足地出来的——只是那种嫖客最不是人,往往他们一走,屋子里被欺负了一夜的姑娘,就会捂着被子直哭。

陈家的下人还知道,钟家那三位回去以后,陈老爷子在屋子里大发雷霆,连收藏多年的好些个官窑古董都砸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叫一个渗人。

据说,就那一晚上,陈老爷子就至少砸了价值两套京中大宅的东西。

而陈世番少爷到底有没有挨打,这个就没人知道了,毕竟那种时刻,下人们只有低头的份儿,谁敢抬头盯着看?

大家只知道,少爷似乎隐约嚎过一两声,后来是从老爷屋子里跳脚跑出来的,出来的时候鞋都丢了一只。

……

至于钟家这边,就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一回到家,一大桌的宵夜就已经热乎乎地等着他们了,钟载成带着两个活宝,直接开始了畅饮庆功。

还把又回去睡觉的钟瑾仪再次叫了出来。

睡什么睡,起来嗨!

钟瑾仪现在是欲哭无泪,她能想象钟家多了秦源这个活宝以后,自己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现在不用秦源说,她都已经下定决心,回头一定要搬出去,绝对不能让秦源和父兄住在一起,否则自己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嗯,反正论起来,她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至少跟秦源差远了……这点从大哥吆五喝六、三番四次地要自己给秦源倒酒就能看出来。

好在她只是瞪了眼秦源,秦源就乖乖自己倒酒了,就是不知道这份“威严”还能持续多久。

而钟瑾元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听过,尤其是看向秦源时,笑得那叫一个花儿一般。

“来来来,贤弟,为兄敬你!对了,三天后你可一定要来啊,见证见证咱钟家五百年未有的扬眉吐气!”

方才,让陈家人“参观”了下玉将军,又跟他们说了已让清正司拉走妖银炉以后,陈家就当场认栽了。

陈老爷子表示,只要明早去清正司证明钟载成所言属实,三天后他就让陈世番按照契约,上门赔罪!

这真不是陈老爷子愿赌服输的境界有多高,实在是他太了解钟氏父子的为人了!

现在钟家人契约在手,陈家要是敢不认,他们弄不好能直接找皇上评理去,到时候这件事只怕会越闹越大,如此一来,陈家的脸自然丢的会更大!

所以还能怎么办?赶紧履行契约上门赔罪,起码还能博个愿赌服输之名,多少留点薄面!

这顿宵夜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这才散去。

回去之后秦源本来贼心不死,还想去找钟瑾仪一展雄风,可惜钟瑾仪回去就关了门,高挂免战牌。

累了一晚上,都已经丑时了,他竟然还有那心思,就不怕伤了元气,有损修为?

说起来,为了这小混蛋,她也是操碎了心。

可是,小混蛋气呼呼地回去,用传音石告诉他早点睡,他也不回,让钟瑾仪又有点于心不忍了。

又好气又好笑,他怎生当真如同小孩一般?

于是只好又跟他说道,“回来,就一次!”

“两次!”

只听传音石那头,传来一个不容拒绝的声音。

钟瑾仪被气笑了。

“随便你,反正就一次,爱来不来!”

“那算了,不来就不来!”

“你说的,那我关门了!”

“随便……等下,我想起还有东西在你屋里没拿。”

……

第三百七十二章 谈妥条件,开始找人!

卯时,钟瑾仪准时起床,梳洗完毕。

秦源则还躺在钟瑾仪的闺床上,依旧是缩着身体,像一只皮皮虾。

走进屋,本想叫醒秦源的,但想了想,钟瑾仪还是放弃了。

反正家里迟早要发现,他自己醒后能圆过去就圆,圆不过去就翻老黄历吧,都是他自己找的。

但秦源还是听到动静了。

迷迷糊糊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了。”钟瑾仪答。

秦源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喊了声,“撤!”

“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家人知道,然后与我成亲么?”钟瑾仪问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秦源认真答道,“眼下太子之争未定,宫里或许还会有大事发生,我觉得我在那比较好。”

钟瑾仪沉吟了下,问道,“秦源,你要插手太子之争么?你应该知道,钟家身份特殊,在这件事上向来都采取中立的态度。”

五百年来,无论权利如何更替,钟家和陈家确实都始终秉承中立的态度,这点与剑庙一致。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钟家和陈家就是剑仙留在人间,来保护柴家的两道屏障。

无论太子是谁,他们都不会干涉,他们的使命是,确保皇权不受威胁。

从这点看,他们与剑庙的任务是一样的。

所以,钟瑾仪不想秦源卷入了太子之争,否则钟家会非常被动,毕竟这么一来,钟家要想避嫌,唯一的办法,就只能与他划清界限了。

秦源也隐约知道这点,于是说道,“如今天下大乱,而太子一上任就会立即监国,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无数人的生死。我还是希望,能有一个贤明的皇子去做太子。当然,你可以放心,我不会主动插手的。”

“你想帮庆王?”

“我说了,我不会主动插手,无论做什么我都会考虑对钟家的影响。”

“什么叫不会主动?”

“就是看上去,跟我没帮过一样。”

“你觉得可能么?”钟瑾仪走到秦源跟前,认真道,“秦源,尽管你有你的本事,可你要知道,大内群英无数……我也想天下太平,可有些事,不是我们怎么想就能怎么来的。”

秦源微微一笑,轻轻地搂了下钟瑾仪的腰,说道,“很多事,就是因为大家觉得不可能,所以才可以做得成。行了,你应该相信你的男人,我不会连累钟家的。”

钟瑾仪蹙眉一簇,道,“我是怕你连累钟家么?”

“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嘛!”

……

用过早膳,钟瑾仪入宫,而秦源则表示要在外继续呆一天。

钟瑾仪这次也没有说什么,反正也习惯了,她这内廷卫指挥使,为他“徇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细说起来,秦源现在是真把皇宫当家了,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不想回去。

更过分的是,他在皇宫外也有家,还不止一个,比如钟府、苏家。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只是想给喜欢的所有女孩一个家。

在钟府他的专属厢房里,又睡了个回笼觉,当然老丈人、丈母娘是不会嫌弃他懒的,甚至还要求下人们路过时不能大声说话。

中午起来晚了,已过了午膳时间,不过钟老爷早已安排好厨子,给他另开小灶了。

美美地吃了一顿丰盛的午膳,秦源优哉游哉地从膳厅出来,本来想找钟载成或者钟瑾元去吹吹牛皮的,这时他的传音石终于蜂鸣起来。

一看,果然是痴情上人的,就不由微微一笑。

在外多呆这一天,可不就专门等他的音信呢么?

“小宝道友,你快来,有事与你商量。”

秦源便随即出了钟府,往长乐坊甲十号赶去。

一见面,痴情上人就说道,“小宝道友,你赢了!说,柳家后人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快快交出来,要什么都好谈。”

秦源无奈的叹了口气,“怎么回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跟个反派一样?你要人我藏人,以此来威胁你?”

“要不然呢?你为何知道柳家后人不见了?”

“你特么……”秦源气道,“柳家后人在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之前跟踪这些妖人,无意间听说过,他们被人掳去了!”

痴情上人忙道,“被谁,藏在哪?”

“可能在宫里!”

秦源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跟他说了一遍,当然隐去了那些容易暴露自己是宫里太监的一些细节。

“在宫里,这还怎么找?”痴情上人凝眉苦脸地说道。

秦源心里一笑,心想你绝望就好。

于是说道,“我可以试试。不过么……你先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找柳家后人身上的仙鉴图?”

“知道你还问?”

“我特么不问你会说?”秦源佯装生气道,“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明知道图鉴上有十个仙灵,你宁可自己都藏着也不想分一个给我!枉我当你是朋友!”

“你、你不有了一个嘛!”痴情上人底气不足地哼哼道,“再说了,十个仙灵,谁知道有几个已经被找到了?我要给师姐一个,给我三个弟子一人一个,剩下还有多少?”

既然撕破脸,秦源也就不客气了,立即说道,“那随便,反正我要其中三个,你要是肯合作,我就去找人,你要是不肯,那就算了!”

“三个?”痴情上人差点跳起来,“你怎么不去抢?或许十个仙灵,都已经剩不了三个了!”

秦源摊摊手,“那要不然剩多少,咱们四六分吧。我六,你四!”

“呸,我六你四!”

“那就五五吧!什么都别说了,要是我超过三个,剩余的都归你!”

痴情上人哼哼了好一会儿,又与三个弟子交换了下眼神,终于说道,“那好,五五就五五,你多久能找到人,且带出来?”

“我尽快!但是带出来之后,你确定他一定会说?”

“当然,要不然我拿那瓶子做什么?”

“好,一言为定!”

……

与痴情上人谈好条件,秦源就立即回宫了!

仙鉴图就在眼前,现在就差找到那个柳家后人了。

结合之前的信息,秦源认为,柳家后人很可能就在景王的手里。

但是直接去问,目的性也太强了,到时候柳家后人丢了,景王还不怀疑是自己弄的?

秦源想了好一会儿,终于灵光一闪。

有了!

第三百七十三章 良心中间商秦源

秦源认为柳家后人最有可能在景王手里,因为从上次妖人入宫的种种迹象来看,这件事就是景王策划的。

不过,其实这么多对手之中,秦源最怕的就是与景王对线,因为这个疯子才是众多皇子之中最精明的。

这点,从他一面口口声声称自己为“先生”,摆出一副大事尽托付于自己架势,一面又非常清醒地,对自己隐瞒柳家后人在他手上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

这个男人自幼在危险中长大,承受的压力和屈辱非常人能比,就像一只冻土上的野狐,警觉得恨不得睡觉都睁着眼睛,除了他自己,永远不会真正相信任何一个人。

骗他很难,因为他自己就是骗子,从小装疯卖傻,甚至骗过了后宫所有人。

要想从他手里把柳家后人骗出来,难度不亚于从常年发布“重金求子”广告的骗子手里,把那“富婆”骗出来。

所以,秦源认为,对待景王这样的,就不能“骗”,而要换个策略。

……

吞吐仙气,直到傍晚时分。

秦源正想拿出传音石约景王,正好景王的传音就先过来了。

“先生可在宫内?本王有要事找先生。”

秦源就直接去了万安宫。

景王正在煮茶,见秦源过来,便即刻屏退了左右,然后给他沏了一盏茶。

“先生,本王昨天便想找你,不过你不在宫里。”

“嗯,我去宫外了。”

“哦,呵呵呵……”景王若无其事地一笑,然后对秦源说道,“本王找先生,是想让先生出出主意。前天先生虽然帮忙抓了那妖人,可这厮嘴硬得很,说什么都不肯开口。不知道先生有何高招,能让他开口?”

秦源喝了口茶,淡淡道,“那些妖人不同于常人,不说也正常,殿下不必在他们身上太下功夫。”

景王皱了皱眉,失望道,“先生的意思,是别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什么了?”

“对,”秦源微微一笑,“至少我认为他们是不会说的。所以,前两天我在宫外,又帮殿下想了个办法。”

景王顿时眼前一亮,激动地站了起来。

连他身后的阿大,眯缝着的眼睛也微微睁开,露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先生快说,是何办法?”

“清正司、钟家都在追查妖银案,殿下知道的,我与他们的关系尚可。”

秦源不紧不慢地呷了一口茶,又道,“所以我从钟家得知了玉将军的下落,随后便与他们一起,抄了妖银炉,抓了玉将军。”

景王瞪大眼愣了下,然后笑道,“哈哈,如此,先生又立下奇功一件了!”

看上去景王很惊讶,但秦源知道,这种事已经过了一天,他应该早就得知了。

这货,比自己还能装。

当然,他能提早得知,这点非常好,毕竟最好的表演,就是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二次创作。

嗯,秦老艺术家的表演要开始了。

“那么,先生是不是又得到了什么消息?”景王又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便是为此而去。”秦源微微一笑,笑容里隐约带了一丝苦涩,然后又“不经意”地看了景王一眼。

接着,又低头看着煮茶壶下的碳火,淡淡道,“在抓捕玉将军之前,我用纸人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景王被秦源笑得,心里莫名的一紧。

他开始回忆,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故意瞒了秦源。

而秦源,是不是通过偷听玉将军的谈话,知道了什么。

秦源这一笑,其实并非他自己的原创演技,只是完美复刻了蓝星上他老爹,某次找他谈话时的表情。

那一次,他偷偷改了期中考试的成绩,把72分改成了92分。

结果第二天,他的父亲就把他叫到跟前。

也是这么微微一笑,然后深沉地吐了个烟圈,再缓缓地解下了皮带,放在一边。

淡淡地说,“昨天我在菜场恰巧碰到了你们虞老师,她跟我简短地聊了几句。”

秦源记得那一刻,自己毫不犹豫地就跪了下来,然后把偷改学分的事情全招了。

可惜老父亲打得更狠了,因为据说,原本虞老师只说了他旷课去网吧的事。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笑容,很容易让人心虚。

景王现在确实应该心虚,因为妖人入宫一事,那一石三鸟之计,确实是他一手策划的。

话说回来,这种有可能一举击垮誉王和庆王,也有可能让他自己身败名裂的计策,根本就是在赌命,也只有他这种疯子能想出来。

这本来没什么,但他曾对秦源说过,他是百分百信任秦源的,且要对他坦诚以待,绝不对瞒他什么。

然而为了保险起见,这件事他并未告诉秦源,甚至……还拿他当棋子!

此外,他同样没告诉秦源的是,柳家后人就在他手上。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担心,秦源会不会从玉将军那,得到了一些信息,从而推断出这一切?

到时候先生会怎么想?

如果秦源只是一般手下,景王也绝不会有这种心虚。

问题是,秦源这种大才,如果一怒之下弃他而去,对他而言绝对是难以弥补的损失。

更可怕的是,他还可以投入庆王的怀抱,到时候庆王就更如虎添翼。

别人若是不为自己所用,还能轻易杀之,但秦源肯定不好杀。

景王不是誉王那种傻子,他起码知道秦源不是任谁想杀就能杀的,否则誉王恨他入骨,为何到现在也没能杀了他?

秦源知道景王现在一定很心虚,不过这种事点到为止即可,再说下去,就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了,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手下谋士对自己咄咄逼人的。

说白了,他只是借这件事,让景王明白,既然认为自己是“无双国士”,那就该明白:坦诚,是对自己最基本的尊重。

秦源当然有底气这么去提醒景王,毕竟景王身边确实找不出再比他强的谋士了。

而且哪怕景王真的是神经病,因为这点事就发了癫想杀他,他顶多也就呵呵一笑。

开玩笑,现在的秦源,还有几分像从前?

就算是阿大出手,秦源也不觉得他有本事杀了自己。

当然,景王也绝对不是那种蠢材。

自己的谋士一直在帮你出谋划策、屡立奇功,也没有居功自傲,就因为太聪明就要干掉,这种人还能活到现在,而且有那么多部下追随?

景王果然是装疯卖傻的高手,此刻虽然心虚,却也依旧谈笑风生。

淡淡的问道,“先生,你听到了什么?”

他想进一步听听,秦源有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而秦源早已不想在这件事上做过多纠缠,便温和地一笑,吐出三个字。

“仙鉴图。”

景王眼睛微微一眯,“仙鉴图?”

“没错,上次殿下说妖人进宫要找一个柳家后人,原来是因为这柳家后人,身上藏着关于仙鉴图的秘密。而一张仙鉴图上,据说记载了十个仙灵的仙踪,据此便可找到。”

“十个?!”

景王闻言,登时激动地站了起来,甚至连阿大,也不由再一次努力地睁大了眼睛。

天下仙灵十八,若能得其十,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秦源一看就知道,他们之前是真的没听过仙鉴图,更不知道图上有十个仙灵。

不由有点后悔,心想早知道就少说几个了。

但他也不确定景王是不是真的不知道,所以就如实说了,这样比较保险。

秦源想过了,要想让景王交人,而且回头还满意、不起疑,就必须给他一个正反馈。

正反馈就是,给他真正的仙踪!

但,数量由自己说了算!

于是又道,“不过,哪怕咱们找到那柳家后人,这十个仙踪,恐怕咱们得不到那么多。”

景王又眉头一皱,连忙坐到秦源旁边,问道,“为何?”

秦源又道,“有一个很强的道人,他得了一个瓶子。我也不知道瓶子里有什么,但据说只有瓶子里的东西,才能让柳家后人开口。”

景王不由一怔!

柳家后人确实在他手里,但是这么多天以来,无论他用什么方法,人家就是不开口。

原来得用那瓶子才能开口?

于是又道,“先生的意思是,谁手里有柳家后人,那道人就想与谁做交易?”

不愧是景王,一下就猜到了秦源的意思。

秦源点点头,“没错,他的意思是,他八,对方二。”

嗯,从现在起,秦源只是个老实本分的中间商。

反正如果想着从景王手里抢走或者骗走柳家后人,那难度一定很大,而且稍有纰漏就会让景王怀疑自己,到时候景王这儿押的宝可就全部输干净了,划不来。

所以,既然痴情道人和景王,一个手里有瓶子,一个手里有人,那就撮合他们做交易嘛。

至于二八开什么的,倒是他自己想的。

这已经是他能给的极限了,毕竟他从痴情上人那“批发”过来才赚了三个,能给景王两个已经算照顾老客户了好吗?

当然了,那两个名额也不能他出,得从痴情上人那出。

他就一个中间商赚点差价……要说这交易费用还让自己出,是不是属于无理取闹?

再说了,那三个仙灵,一个给敏妃,一个给苏秦秦,女帝老婆那或许自带仙气,已经不需要了,那剩下的一个正好自己用,到时候来个双重仙体,看能不能更上一层!

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怎么可以再送人?

可是景王听完就震惊了啊!

“此道人怎生这般手黑,开口就是二八分账?咱们若不替他找柳家后人,他能得到那仙鉴图?”

秦源一脸同仇敌忾的说道,“就是啊,再说了,咱们还要从誉王手里抢人,也要担很大风险的!”

景王连忙点头,“先生说的是啊!如先生所知,这人如今就在誉王手里,虽然本王已经买通了他身边最要紧的几个人,可是要想劫出来,也是极难的!别忘了誉王身边还有水镜先生,到时候我们弄不好死伤颇大!”

景王已经想好了,这笔交易他一定做。

毕竟虽然人在他手里,可是人家不开口又有什么用?

倒不如拿去搏一把,说难听点,就算是到时候真的只换回来两个仙踪,那自己也赚了!

对于他这种现实主义者而言,自然是把手里原本无用的东西变现,才最符合利益。

当然,在有可能的情况下,他当然想把利益最大化了。

“先生,你还能找到那道人么?是否再与他谈谈,本王相信以先生之才,定然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做些让步的!”

景王并不怀疑秦源会在这件事上对他撒谎,因为很简单,既然要交人,那他肯定会派高手同去,否则对方要是掳人跑了怎么办?

他相信秦源也知道这点,所以他有什么必要骗自己?

况且,经过这么多事,他对秦源的信任基础确实已然极高,虽然没有到阿大那种程度,但至少已经不属于跟了他七八年的那些老人了。

秦源叹了口气,“可是,那道人软硬不吃,当真是茅坑里的石头一般。”

“那要不这样,本王即刻制定劫来柳家后人的计划,先生你再与那道人去谈谈。至少,咱们四,他们六吧?”

秦源叹了口气,说道,“那好吧,我尽量与他谈谈。至于殿下这边,最好还是快点,免得横生枝节。我的意思是,万一誉王与那道人接上头,就没咱什么事了,对吧?”

景王呵呵一笑,心道先生这是在给本王留颜面么,难道他真的不知道人就在本王手里?

却是心里又是一阵感慨,先生果然是先生,知道本王有瞒他的地方,却就是不说透。

也是这般人才,方可称无双国士啊!

于是当即对秦源作了一揖,道,“好,那就但凭先生吩咐!”

说话间,头顶竟冒出了几道金光。

那几道金光,对如今的秦源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用。

但秦源见之,却是说不尽的受用。

这说明,自己方才说的那些,对景王真正有所触动了。

信任,从来不会因为一件事、两件事就完全生成的,而是在这些小事一件件的叠加之下,慢慢铸就的。

秦源起身,告别了景王。

很好,现在他该找痴情上人去谈谈了。

打算大概跟他说下,景王这人心很黑,开口就要二八分,作为良心中间商的他也很气愤!

第三百七十四章 苏秦秦:那你如何证明?

秦源心情很不错,照例哼着小曲儿,回到了乾西宫。

乾西宫仍在如火如荼的建设之中,七八个工匠、三十多个力工,在三个太监的监视下,勤勤恳恳地干着活儿。

为了不打扰秦公公休息,这些人一般都是等到卯时过了一半才开工,然后一直干到酉时收工,时间比正常短了不少,但工钱却比往常还要高。

而且,这里还包一顿午餐,据说都是从清风楼带过来的,味道那叫一个好,说难听点很多力工这辈子都吃不上这么好的饭菜。

所以,给“秦大善人”干活,大伙儿都乐意,也卖力。

看到秦公公回来,院子里的人纷纷跟他打招呼。

几个胆大的工匠,还过来跟秦源介绍他们的最新想法。

“秦公公,这廊桥的栏沿上,今儿咱几个商量了下,感觉雕点东西更好看。这活儿刘师傅拿手,他说只要给他五个人,七天时间,这七丈六的栏沿就能雕出一副江南秀春图来。”

说着,旁边的刘师傅就笑呵呵地拿出了一张画好的图纸给秦源看。

秦源一看,只见那是一卷超长的图卷,图上山水凉亭、鸟兽车马栩栩如生,又有神态各异的人物达几十,端的是要意境有意境,要故事有故事,瞬间就喜欢上了。

“图上的,都能雕上去?”

“能,俺祖传的手艺!”

“呵呵,好极了!”秦源大手一挥,随即从怀里掏出两锭小元宝,怎么也有七八两重,直接塞刘师傅手里,说道,“技术活儿,当赏。放心,赏钱归赏钱,东西做出来,我按市价另给。”

那刘师傅高兴地直点头,“公公放心,活儿一定给您干好了!干不好您骂我老刘子吹牛,把我打出去都成。”

这边秦源还没说完呢,那边又一个石匠跑了上来。

“秦公公,咱这也有些新想法!”

秦源来者不拒,只要有好的想法,他都一一采纳。

本钱肯花,赏钱也不短,乐得这些工匠一个个都喜不自胜,卯足了劲儿在乾西宫展示自己的手艺。

秦源一点都不担心他们会坑自己钱,因为一来没人敢拿他当傻子糊弄,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世界的工匠,还是有点追求的。

这些人喜欢钱,但更在意自己的手艺能不能得到认可,尤其是在宫里,如果能留下自己的得意之作,这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光耀门楣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来说比赚钱还重要。

高标准建设的乾西宫,正在按部就班地推进。

现在地面已经基本处理好了,该铺地砖的地方铺地砖,该是鹅卵石小径的也都铺上了鹅卵石,栽种植被的地方,土也已经翻好,而泳池也已经开挖,阳光房的区域也留了出来,细看的话,大致能看出未来的雏形了。

秦源很满意,鼓励了大伙儿几句,然后回到寝殿,继续吞吐仙气。

说起来,最近秦源总是往宫外跑,宫外的仙气浓度远不及宫里,所以趁在宫里,他自然要抓紧时间了。

好在有了剑仙亲自撰写的正牌修仙法,还有他自己“创造”的血气修仙法,两者一叠加,仙气吸收的速度那叫一个快!

一直到天黑,他感觉气海穴已经冲击到三分之一的进度了,照这个速度下去,或许再有一个月就能把气海穴初步打通,随后自己就能进入气池境。

到那时,自己在战斗时,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久力,必然能上一个层次。

晚饭后,好几天没见的苏秦秦过来了。

照例,提着一个食盒,盒子分好几层,有精致的糕点、茶叶,还有苏秦秦亲手做的造型各异的馒头。

“小秦子,你这凤床总是不打扫的吗?外边都是尘土,很容易就飞进来的,你看你这床脏的,坐上去都感觉……有点阴阴的?”

苏秦秦一面掸着上面的灰,一面说着。

“这都该洗了,你要不会洗,弄下来我给你洗吧。”

秦源就站在一旁,看着苏秦秦背对着自己,又半跪在凤床上,那一袭宫衣裁剪得极佳,把少女的身姿包裹得琳珑剔透,全身的曲线勾勒得清清楚楚,让他不由浮想联翩。

心想,不知道敏妃有没有和苏秦秦说,自己不是真太监的事儿?

心里头有了些许的“邪念”,秦源便悄然坐到风床上,然后抓起苏秦秦的小手,轻笑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洗啊?宫里人都说,你是我媳妇儿,这事儿当真的吗?”

苏秦秦一下子就红了脸,眼睛躲躲闪闪的,又紧张地咽了口唾液。

“谁、谁是你媳妇儿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好朋友,那、那不是应该互相关爱的吗?”

说是这么说,可是竟也没把手抽回去。

秦源便凑近去,近到离苏秦秦的小脸近在咫尺。

“如果,我不是真的太监呢?”

苏秦秦凤眼一睁,下意识地就惊喜道,“你真不是太监?”

随后,她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哎呀,这又怎么可能呢?如此无稽的事,分明是他开玩笑的,自己怎么一听就信了呢?

还表现得那般惊喜,就好像、好像对他早已起了那心思一样!

这么一想,她就又羞又气,说道,“我才不信呢!”

秦源淡淡一笑,然后说道,“我真不是,没有骗你。我相信你不会往外说,所以才告诉你。”

这次,苏秦秦愣住了。

她感觉秦源这话好像不是在开玩笑。

“你、你是认真的?”瞪大眼瞧着秦源,苏秦秦又道,“那你如何证明?”

“证明啊?”

秦源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表示这道证明题他最喜欢做了。

于是二话不说,轻轻搂住了苏秦秦,先贴住了她那温软而充满胶原蛋白的轻唇之上。

一阵馨香顿时从口鼻传来,醉人心脾,远胜于食盒中桂花糕的清香。

又自然而然地打开了她慌乱的贝齿,温柔地深吻,那种香甜又远胜于食盒中的蜂蜜糯糕。

苏秦秦已经快晕了,只觉得自己快呼吸不出来,整个人又苏麻一片,就如同在云里雾里,只知道自己现在就躺在秦源怀里。

可,这种感觉好舒服啊!

好想一直这样躺着,就这样被他温柔地对待。

而此时,秦源的手也开始了放肆的旅程。

先是隔着衣服的,然后就开始嫌弃衣服碍事儿了,到处找缝隙,没有缝隙就制造缝隙,企图悄悄钻进去。

苏秦秦认为自己是有反抗的,先是使劲地扒拉小秦子的手,然后还打了他手背的好几下,展现了自己……自己不是随便的女孩子,才不会由他这般苟且!

可,他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也就是说,反抗不怎么成功……

第三百七十五章 你还说不知道?

虽说在成华宫,苏秦秦喜欢秦源已不是秘密,成华宫里大多数的宫女和太监都拿这个调侃过她,甚至连其他宫里暗恋她的太监还特意过来旁敲侧击地问过,可是苏秦秦始终认为,自己还没真正想好呢。

直到,现在这个时候,苏秦秦才隐约明白,原来自己早就想好,要与小秦子“好”了。

不管他是不是健全之人,自己都想跟他好。

而且,是真正的那种好,才不是那种龌蹉的什么“食”呢!

苏秦秦脑海中的“好”,就是那种哪怕她年纪大了出了宫,也要等秦源一起出来,然后跟他一起过日子的那种。

就算不能像正常夫妻一样开枝散叶,她也认了。

反正,在她眼里,小秦子就是真正的男儿。

甚至她还想过,如小秦子那般长得又好看、又才情卓绝,又重情重义的男子,若不是太监,那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才配得上他,自己一个丫鬟罢了……都未必能认识他呢!

所以,其他都是次要的,只要能跟他在一起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然而,当她的手在秦源的引导下,忽然触碰到那她原本以为“次要”的东西上时,她整个都惊醒了。

手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一样,她吓得近乎本能地惊叫了出来。

“呀!”

身体又像兔子一般弹了开去,差点从凤床上滚落下来。

“小、小秦子,你、你……”

瞪大了清纯又带着些妩媚的丹凤眼,她张着小嘴,语无伦次地说不出话来。

秦源微笑道,“我说了,我是真男儿的嘛。”

“可、可……你怎么能混进来的?进宫时……”

说到一半,小妮子忽然主动捂住了自己的嘴,又机警地朝窗外张望了下,生怕走露了风声。

要是被发现,再给弄没了可就糟了!

“你放心大胆的问,没人会听到的。”

秦源盘腿坐着,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但又分明惊喜至极的少女。

苏秦秦确实还想问更多,她太好奇了,但不知怎么,却一口气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然后,眼中秋水忽然泛滥,竟模糊了眼睛。

忽然有点想哭。

之前一直在心里纠结,若是与秦源好了,以后当如何与父母说呢。

这下如释重负,终于没有那些烦恼了。

另外,她也为秦源高兴,他并非残缺之人,那种高兴是发自心底的。

“这也哭,你也太好哭了吧?”秦源笑道,“快过来,来我怀里哭。”

苏秦秦抹了抹眼角,脸突然更红了。

得知真相的惊诧,让她还没缓过神来。

“不要,谁让你一直骗我了?”

“这话说的,以前我不明白你的心意,总不能见谁都说这事儿吧?”

苏秦秦想了想,倒是这个道理。

可是,就这么又走过去投怀送抱,岂不是显得自己很不矜持?

心乱如麻,左右为难,于是她便觉得还是回成华宫再说。

“我,我要回去了!”

秦源也看出小妮子受惊不浅,这会儿大概也没那个气氛了,于是无奈一笑,“你确定?”

他自然不会逼迫苏秦秦做什么,毕竟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这一时。

苏秦秦下了凤床,“确定,我、我还有事呢!”

秦源看着她那要仓皇逃跑的样子,觉得可爱又有趣,忽然想起了苏若依。

便问道,“苏秦秦,你怕成这样做什么?我问你,我听说你们宫女之间,有私下里偷偷传阅春GoNG图,有没有这事?”

苏秦秦一听,脸上的绯红更甚,就像熟透了的桃子。

慌得像是偷东西当场被逮到的小贼,小脑袋拼命地摇。

“没有没有,什么、什么春?我,我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你说的啥呀!”

“不知道吗?”秦源一脸坏笑,“据说有些是画在锦帕上的。”

“什么锦帕?为什么画锦帕上?”苏秦秦一脸“懵懂”而清纯地问。

“也有一些,是画在蒲扇上的,这种蒲扇不是好姐妹,可不拿出来的哟。”

“为什么不拿出来呢?我都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有一些据说是画在裹胸上的!”

“呸,那种东西怎么画在裹胸上,谁这么……”

苏秦秦说到这里,忽然杏眼圆睁,一下子噎住了。

秦源嘿嘿一笑,“你还说不知道?”

苏秦秦羞得已经快不知道怎么呼吸了。

很想一头撞在柱子上。

那种东西宫里到处都是,她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年纪,也曾被一个姐妹“蒙骗”着看过几眼,怎么可能不知道嘛!

这下,全暴露了!

“小秦子,你、你欺负我,我不跟你好了!”

咬着嘴唇,有些梨花带雨的一跺脚,苏秦秦就“仓皇”地跑了出去。

秦源看着她的背影,不禁又兀自一笑。

啧,大老婆有大老婆的妙处,小妮子……也有小妮子的可爱呢。

所以,寻找仙灵的事儿不能停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都是自己的老婆,当然不能厚此薄彼,该有的仙灵都必须给她们。

想到这里,秦源便给又去了趟尚衣司宁管事那,请他帮忙开个出宫的条子。

为什么要找宁管事,而不是优先找很可能还在宫里的钟瑾仪呢?

嗯,因为今晚办完事,他不打算回钟家。

这两天,说实话有点伤了。

所以先去苏若依那,找找那种应有的感觉……和尊严。

宁管事自然不会拒绝这种人情,很爽快地帮他开了条子,说是尚衣司委托秦源出宫采办云云,又盖上了大印,笑呵呵地送他出门。

秦源走到巨阳门附近,忽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又给喜子传了个音。

“你给我弄几张春gong图来!”

嗯,教材要先备上。

喜子没有多问,不到半刻钟,就拿来了一堆。

一堆是指,大约一个手掌厚的“机密资料”。

他还提醒了一句,“大人,一半是男女之图,一半是我们太监的对食之图,都是最近市面上最受欢迎的。”

秦源拍了拍他的肩,“很好。”

“对了,近日有几个誉王那头的太监,偷偷找我,说想见你。”喜子又道。

“见我?”秦源想了想,说道,“怎么,是想弃暗投明?”

喜子点点头,“有可能,或是他们看誉王江河日下,想让大人您搭线,去投靠庆王吧。”

秦源微微一笑,“搭线可以,可是总得有点投名状吧?两手空空过来,庆王凭什么接纳他们?我又凭什么帮他们?”

“小人明白了!另外,上月食楼盈利一万两千三百一十二两,大人……”

秦源听到这个数字,也是微微吃了一惊。

这销金窟还真是赚钱。

也难怪,现在清风楼的姑娘个个当红,是个宫里人都以与她们共度春宵为乐,这些“客户”之中,除了太监,还有没有分封出宫去的皇子,甚至据说内廷卫也有人好这口。

大成的后宫不比蓝星上的,各种乱象之所以存在,都是有历史成因的,比如说未获得分封的皇子,可以待在母亲的寝殿里,那是柴莽当年定下的规矩,据说就因为他喜欢一家子齐齐整整、其乐融融的感觉,你也不能说高祖错了吧?

大成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王朝,没有可对比的对象,既然一贯如此,那你也不能说它就错了。

秦源对喜子说道,“你自己支取两千两,分一千两给其他人,其余的钱放那吧。我还是那句话,赚钱的同时,也要把情报搞起来。去那的都是宫里有权势之人,或许他们的只言片语里,藏着对我们有用的情报。”

“属下明白,属下已经在准备了。”

“好。”

告别喜子,秦源就出了宫。

第三百七十六章 渠道为王嘛!

长乐坊甲十号。

痴情上人和他的三个弟子刚刚吃完饭,一个个都红光面满、大汗淋漓的样子,看起来这顿饭吃得很热闹,也很愉快。

这是自然的,秦力和秦小芙兄妹俩常年漂泊在外,做家常饭食自是拿手,加上知道那是秦源的朋友,手里又不缺钱,当然好酒好菜招待他们了。

痴情上人也是大大咧咧惯了,知道兄妹俩花的就是小宝道友的钱,吃几顿又不怕吃穷,再说小宝这厮抢了自己的仙息去都还没让他赔呢,吃他几顿饭怎么了?

所以也不客气,兄妹俩做什么就吃什么。

一来二去,就跟秦家兄妹很熟了。

秦源去的时候,痴情上人正在教秦力一套养生诀,据说对他的身体很有好处,秦源也就先不说话了,笑眯眯地在一旁看着。

秦小芙则挽着秦源的胳膊,也在一旁观摩,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嫣然笑容,那笑容清澈得像泉水,但眼角却是依稀有了一丝少女的明媚。

现在的秦小芙,不愁吃不愁穿,营养跟上去了,之前瘦巴巴的身体也就开始丰润起来,皮肤也变白了,连一双大眼睛也更水灵了。

又穿上了时下里京城女孩子最流行的缎子百褶长裙,和束身的上衣,也算是亭亭玉立、窈窕婀娜了。

秦源心想,明年秦小芙就十六岁了,按照这里的习俗,二八的年纪,正是媒人上门的好时候。

不过秦源不着急,在他眼里十六岁的秦小芙还小,这么着急谈恋爱做什么?

再说了,就算要找婆家,就凭芙妹这姿色,以及他二哥,也就是他本人的“实力”,那还不得精挑细选、优中择优?

普通公子哥想都别想!

想娶自家芙妹的,那必须是模样周正、耐心温柔、踏实上进的男子,而且修为怎么也得到宗师境吧,这样才算资质颇佳,回头自己这大舅子再拉他一把,让他上大宗师,那芙妹就不会受人欺负了不是?

此外,他还得真心实意爱芙妹,一心一意对她好……对了,还得能跟自己聊得来。

要是跟自己聊不来,没说几句就逼自己掀桌子,那就没意思了是吧?

呐,凭良心说,这要求不高吧?咱都不挑对方家世,只要他满足以上几点,就算他是乞丐咱也绝不看低人家!

怎么说呢,咱老秦家……那也是门面之家啊!

秦小芙自然不知道自家二哥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现在这样的生活,真的好幸福。

以前只有她和大哥到处漂泊,现在既跟二哥团聚了,又在偌大的京城有了依靠,真正过上了吃穿不愁的日子,这换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呢。

见痴情上人教完了秦力,秦源这才上去说道,“痴情老哥,我有点事要跟你说,咱去屋里。”

屋里。

痴情道人老眼瞪得铜铃大,白须都微微颤动起来。

“你是说,那厮要八个,我们才两个?”

“就是说啊,刚开始还是一九呢,我嘴皮子磨破了他才松口,说最多二八!”

“岂有此理!”痴情道人差点没跳起来,“他怎么不去抢?天底下竟有这般黑心之人?凭什么他一人独占八个?”

“主要是,你想啊,”秦源一脸“无奈”地说道,“人在他们手里,他们觉得只要严刑拷打,一直耗下去,那柳家后人总会开口的不是?只要他开口,那十个就都是他们的!”

“呸!柳家后人要是能开口早就开口了!”痴情上人笃定道,“没有这瓶子里的东西,你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喝下瓶子里的东西才能回忆起来,你让他说什么?”

秦源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回事!

本来他还纳闷呢,那柳家后人真就这么铁骨铮铮,这么多天严刑拷打都能熬过来?

合着是想说都说不出来!

不过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仍是说道,“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人家也不知道这点啊!你说这怎么办?”

痴情道人想了想,说道,“你去告诉他,顶多三七!他三,我们七!然后,你那三个变成两个。”

秦源一听,顿时跳了起来。

“你这老道说的是人话吗?那玉将军明明是我跟你一起打的,我还跑前跑后帮你撮合买卖,你倒好,就给我二成?再说了,你这样狮子大开口,人家能同意吗?”

“那怎么办?反正老道我至少要拿到四个,否则就别谈了!”

这还真不是痴情上人贪心,十个仙灵,本来就不确定有几个还在,就算他得到了四个仙踪,可能也就能找到两个!

秦源也是这么想的,所以能多拿一个仙踪就多拿一个,这样才能争取两个老婆都能拿到仙息,同时保证他的墨家天字甲等机关能拿到仙材。

谈判有点陷入僵局,不过想了想之后,他又冲老道嘿嘿一笑,说道,“老道,我想起来了,咱会里不已经有七个了么?你说,到时候仙踪图上,会不会有个把仙踪,跟会里的重叠了?”

痴情上人听完,沉吟了下,随机恍然大悟地看向秦源,又会心一笑。

说道,“你说的对,咱会里七个,加上皇帝老儿已经得到了一个,总共八个已经现世。那仙鉴图上的十个仙灵,总不可能正好都是剩下的十个吧?”

“对啊,肯定有重复的!但是对方不知道哪几个重复了,咱们知道啊!”

“哈哈,没错,会里的几位都是什么仙灵,老道我一清二楚!”

“所以说,咱条件可以适当放宽!”秦源笑呵呵地总结道,“咱们以五五开条件跟他谈,听上去谁都不亏谁是不是?然后,先把重复的都给他,剩下就都是把握比较大的。到时候,我吃亏点,就两个,你三个!”

“才三个么……”

“别犹豫了,再犹豫仙踪只会越来越少!你想啊,剔除重复的,你那三个的含金量不比原本四个还大?”

秦源催促道,“反正,你要是觉得这方案不妥,你就自己想办法去找柳家后人!”

说完,转身欲走。

痴情上人心想,人家在宫里,自己上哪找他去?

于是连忙拉住秦源,咬咬牙说道,“行,就按照你说的办!关键是,五五开,你能不能说动他!”

“那是我的事了!无论如何,我都会让他明白,没有瓶子里的药水,他就算打死柳家后人,也什么都得不到!”

“好,一言为定!”

秦源与痴情上人击掌盟誓的瞬间,心里不由嘿嘿一笑。

景王要谈成四六开,自己还是要给他点面子,到时候让一步,就说三七开好了。

这样,景王那自己能拿到两个,痴情上人这也能拿到两个,就有四个了!

两位货主拿三成,中间商拿四成,不算过分吧?

要不怎么叫渠道为王呢?

第三百七十七章 妖女!

跟痴情上人谈定,秦源就出了屋子,跟秦力和秦小芙说道,“大哥,芙妹,你们好生照顾我这几位朋友,我要回去了。”

秦力道,“二弟,你难得出来一回,就在这住一晚再走吧。”

秦小芙更是抓着秦源的袖子不肯松手,噘嘴道,“二哥,你每次来了就走,也不陪陪我们。我知道你现在很忙,可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既然来了,就住一晚再走嘛!”

秦源微笑着摸了摸秦小芙的头,心想傻丫头,二哥的家可不止这一个啊。

这不,你二嫂……之一,现在处于“养胎”状态,二哥不得过去安慰她一下?

于是对她说道,“乖,等二哥忙完这阵子,一定过来找你。到时候我们兄妹三个,好好聊聊天。”

“那好吧……”秦小芙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黄袋子,塞到秦源手里,说道,“这是我前些天给你求的平安符,你一定要时刻带在身上。大哥说过,京城龙蛇混杂,如今朝堂也血雨腥风,二哥你本事越大,也就越危险。”

秦源看向秦力,秦力正好也在看他,两人目光交错,秦力腼腆地一笑。

“二弟,以前你闯祸,大哥还能帮帮你。现在,你出息了,二哥也帮不上什么了,你就……自己多小心。”

秦源心中微微一暖,点了点头,“会的。”

……

从家里出来,秦源直奔苏若依的“苏府”。

此时夜已深,街道上没什么人了。

今夜的月色也不怎么好,街面上很昏暗,只有几盏昏暗的黄色灯笼,在夜风中晃荡。

空无一人的街道,因为这一阵夜风,忽然变得阴凉起来。

秦源不由皱了皱眉。

修行的时间长了,对于危险,总是有一种本能的嗅觉。

这条街,似乎很不对劲。

秦源在原地站定,放出神息,四处感应,同时也放出了纸人阿大和阿二,希望能找到心中不安的源头。

不多久,借着阿大的视野,秦源看到街道的尽头,一片黑暗之中,忽然出现了一顶红色的轿撵。

那轿撵由四个轻纱薄衫的女子抬着,而那些女子都脚不沾地,离地三尺,如同玄女飞天一般,带着轿撵悄无声息地行进着。

轿撵是开放式的,上头并没有轿厢,只有一块大红的、绣着古怪图文的毯子,毯上有一精致的大红漆躺椅,躺椅上则侧身睡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那女子身着紫色轻纱衫,只薄薄的一层,一身凝脂般的肌肤显露无余,长长的纱丝带缠在修长白皙的腿和胳膊之上,随风飞舞,若隐若现之间,恰是衣服妖娆至极的画面。

秦源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如轿撵之上的美人,平心而论,却是第一次见到。

她轻浮,极度的轻浮,甚至连见惯了超短裙的秦源见她这仪态、装扮,亦觉得轻浮至极。

可是她又有着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由心生恐惧,而不敢有半分多余的想法。

但凡秦源有点文化,定然会给她找一句唯美的诗词来盛赞,或者找一个好点比喻,来形容这种矛盾的美。

奈何没文化,他也只能粗略地比喻一下……怎么说呢,这女人就像是KtV里的妈妈桑,韵味极佳又懂风情,摇曳着身姿总是能挠得你心痒痒,可是你又知道人家是妈妈桑,是大哥的女人,或者她本身就是一方大哥,又不敢开价。

总之,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但她一定不正经,而且是随时能要你命的那种。

随着轿撵的接近,秦源也觉察到那种变异的妖气,也越来越强烈。

毫无疑问,那五人都是妖人。

一发现对方是妖人,秦源就很想拦下她们,然后狠狠地鞭笞她们,毕竟嫉恶如仇这块,他从来不含糊的。

可是,身边没有帮手,而且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轿撵之上那女人的妖气,远比玉将军要高,于是只好打消这个想法。

轿撵的行进速度远超他的预计,待确定对方是妖人之际,轿撵竟已离他不足百步。

此时他若是越上屋顶悄然而走,反而会引起对方警觉,于是他便低头,佯装路人,悄悄站在一旁。

悄无声息的,那轿撵从他身边一划而过。

秦源松了口气。

刚要回去再去看一眼时,却猛然发现后背有阴风袭来。

秦源心中一惊,知道对手厉害,也不敢丝毫托大,即刻用出代死木身!

“碰!”

一节树枝悄然穿过了“秦源”的胸膛,随后将他钉在了街道边的一堵青灰墙上!

而此时的秦源,已然越上了屋顶。

“吗的,凶婆娘,一点礼貌都没有!”

秦源暗骂了一声,却也不敢回头教育教育这婆娘,反倒是脚尖一点,撒腿就跑。

墨家,向来就是这么稳健。

一个轻纵,他便越出三十几丈远,又一个轻纵,他就彻底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用的是墨子剑法中的轻功身法,兔起鹘落之间,速度之快,一般大宗师难望其项背。

然而第二次轻纵刚刚落地,他就看到前方一栋房子的屋顶上,仪态万千地坐着一个美娇娘。

就是,之前坐在轿撵上的那位!

此时月色稍开,秦源得以第一次清晰地看到她的容颜。

那是一张有着雕刻般精致五官的脸,这张脸妩媚至极,就仿若完全是为了LSp而生一样。

她能满足你对女人“风情”二词的所有幻想。

当然,这种情况下,秦源可以对天发誓,对她没有任何幻想。

他心里咯噔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女人。

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妖女!

这妖女竟然能这么轻易地追上自己,那得是什么修为?

难不成,她就是玉将军口中的,拜妖会大统领?

此时,只见那妖女捂着嘴,“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就是秦源么?比我想象的,要好看些呢。”

声音脆脆的,倒是很好听,再配上那娇媚的仪态,当真是……

啊呸!妖女,不要脸!

秦源定了定心神,问道,“怎么,你认识我?”

好歹手里还有一张“隐守”的底牌,所以秦源此时有点小心慌,就是小心脏噗噗乱跳的那种,但倒也不至于害怕!

“我啊?”妖女又嘻嘻一笑,“我当然认识你啦,毕竟……你杀过不少妖人了嘛。我也是妖人,你舍不舍杀我?”

第三百七十八章 小妖?!

妖女巧笑嫣然,眉目含秋地看着秦源,分明是一副撒娇的样子。

常言道柔情似水,看到她,就仿若真的能看到水,这水在她柔弱无骨的身上,也在她妩媚轻佻的眸中。

见秦源没有回答,妖女又“咯咯咯”地笑了一阵,然后越发娇滴滴地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般样子么,看到人家就挪不动眼睛了?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额,你刚问什么?”

“烦人!奴家方才问你,你杀了那么多妖人,又舍不舍得杀奴家呢?”

“不是,上一句是什么?”秦源淡淡道。

“上一句?”妖女皱了皱眉,回忆了下,然后笑道,“奴家问你是不是秦源?”

“哦,你认错人了。”秦源立即露出正经脸,严肃地说道,“我叫张全蛋,家住平安县和平坊甲七号。至今未婚、无业,有各种不良嗜好,曾因家暴未婚妻从而被退婚,所以我俩不太合适,再见!”

说完,赶紧一个回头,又准备蹦跶起来跑路。

怎么说呢,不管这妖女有没有要杀自己的意思,但她几乎是明晃晃地把“色字头上一把刀”写脸上了,绝对不宜深入交谈。

却听那妖女又喊道,“站住。”

秦源叹了口气,这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极品妖女赖上我?

妖女有点不太高兴了,嘟着小嘴,一脸幽怨地看着他。

“呵,还以为你年纪轻轻便有这番修为,好歹也是个英雄。却不想敢做不敢当,当真叫人失望。”

“在我们那,这种叫稳健。”

“是么?你好有趣啊!”

妖女站了起来,窈窕的身姿在夜风中摇曳,再一次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秦源一番。

又咯咯笑道,“那你觉得,你现在就很稳了么?我即刻就杀了你,你信么?”

秦源无奈道,“你想杀我完全可以立即动手的,说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真看上我了?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如果你非要找个好郎君,我可以给你推荐个朋友,他不介意跟妖好的,甚至他曾经睡过蛇……”

“呵呵,你是说庆王?”

“这你都知道?”

“略知一二,”妖女说着,伸了个懒腰,又道,“好了,不逗你了。我来是告诉你一声,拜妖会的大统领,你就别插手了,插手你也打不过他。对了,也让你的朋友站一边,否则姐姐我会不高兴的哟。”

秦源闻言,顿时皱了皱眉,心里一片惊讶。

问,“你……不是拜妖会的大统领?”

此女妖气冲天,又修为骇人,秦源原本猜测她就是拜妖会的大统领了,没想到不是?

“咯咯咯,”妖女捂嘴一笑,“难怪你怕我怕成那般,原来你认为我便是那大妖人?”

秦源看了眼妖女的身姿,说道,“是不是那大妖人我不确定,不过,你也挺大了……”

妖女瞬间会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胸,然后媚眼道,“你要看吗?”

“算了算了。”秦源连忙摇头,“我还小。”

毕竟看过《聊斋》系列的各种小影片,秦源表示自己有心理阴影,下不去这个手。

“但是,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照道理,你跟他不是一伙儿的么?你应该想办法杀我才对。”

妖女笑道,“我是妖人,就要跟他一伙儿么?妖人也有好坏的,小朋友,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还只是孩子,等我长大了再试吧。”

“咯咯咯,那好吧,小孩子要听话哦,姐姐与你说的这些,一定要记牢。”

那妖女说完,便即刻纵身轻越,如同一只翩翩蝴蝶,消失在夜空之中。

而直到她的身影不见,那声音仍在回荡。

秦源站在屋顶,独自在风中凌乱。

那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妖人?

她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这笑声好熟悉啊……

想到这里,秦源忽然猛地一瞪眼。

妖女……小妖?

寻仙会里的小妖,好像也动不动就是这个笑声啊!

虽然两者的声音不太一样,可是这种“咯咯咯”的节奏,几乎完全一样。

而且,寻仙会里的小妖,似乎也爱开车,上次说自己“小”的不就是她么?

难不成这妖女就是小妖,只是在寻仙会里,她对自己的声音做了些变化?

可问题是,她明明就是修仙的,身上哪来这么大的妖气?

对了,如果她来了的话,那南霸兄是不是也会来?

另外,看起来小妖是专程奔着拜妖会的大统领来的。

所谓无利不起早,能让她这么大老远跑过来,难道这大统领身上,又藏着什么要紧的东西……或是秘密?

一时间,无数个疑问瞬间占据了秦源的脑海。

秦源也不由摸了摸下巴,顿时来了兴致。

Emmm……先抛开别的不说,关于杀拜妖会大统领这件事,他们,还缺中间商吗?

……

秦源来到苏府的时候,受到了齐婶等人的热情接待。

“老爷,您回来了?”

“老爷,夫人正在房中。”

“老爷饿吗,我们要不要去煮点宵夜?”

那叫一个嘘寒问暖、关怀备至,连称呼都全改了!

嗯,齐婶是想通了。

既然小姐都亲口说了,已经怀了人家的骨肉,那她们再阻拦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虽然依旧觉得这是个登徒子,可是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她们做下人的,也只好尽量对他好一点,希望他能感恩,然后对小姐……啊不对,现在应该叫夫人了,希望他能对夫人好一些吧。

秦源很高兴她们终于有了应有的态度,于是当即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塞到齐婶手里,让她们拿去分了。

齐婶却坚决不要,并且强调,“只要老爷对咱家姑娘一心一意,咱就心满意足了。”

秦源当时就讪笑了起来。

一心一意什么的……嗯,就是说,妖人它也分好坏,咱就是说,心里好几个女孩子的人,有没有可能,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呢?

肯定不是,咱一个假太监,能有什么坏心思?

秦源苏若依房间的时候,发现她坐在床沿上,腿上放着针线、布料,不过现在正低着头,嘴里吮着一根手指。

连忙过去,问道,“怎么了,被针扎到手了?”

苏若依点点头,然后把手指从嘴里拿出来,给秦源看。

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伤口。

嗯,伤口已经愈合了。

秦源默默地把原本准备献爱心的止血纱布,重新收回纳石。

差点忘了,苏若依有超强的自愈体制。

可是,她就算不是大宗师,也起码已经是铜皮铁骨了,居然被一根针伤了……试问她是用打架的力气,在缝东西?

等下,她这缝的,是什么玩意儿?

第三百七十九章 秦老师授课

秦源看了下苏若依腿上,那块黄色的、绣着七歪八扭的针线的布艺,仔细地看了又看。

嗯,很抽象的样子,就是看不出是什么“作品”。

苏若依马上期待地问道,“能不能看出来,这是什么?”

就是语气有点弱弱的……显然她自己也觉得做得不是太好。

秦源不想打击她,于是盯着那玩意儿,冥思苦想。

从颜色上看,它是黄色的,黄色的……好吧,推导不出来什么。

从针线上看,它极具想象力,分成黄线、红线和黑线,它们之间彼此缠绕,毫无章法,神奇的是,竟还能隐约看出那是一张扭曲的脸,可是到底是动物的脸,还是人的脸,还有待专家考证。

总体来说,创作者刻意抹去了创作的痕迹,以看似幼稚的针线,走出了天马行空的境界,这绝对是新概念绣品。

可是苏若依不知道什么叫“新概念”,无疑就加大了吹捧的难度。

等下,布上居然有两个黑点,一个大一个小?

秦源顿时虎躯一震,松了口气!

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眼睛?

怪脸、大小眼……秦源表示这东西他见过!

于是微微一笑,说道,“你绣的是妖怪布袋对吧?真漂亮,我在集市上见过,据说可以辟邪!”

苏若依拿起手里的半成品黄布,看了又看,然后皱眉道,“它,像妖怪么?”

秦源嘴角一抽。

“那,要不然呢?”

苏若依默默地拿出身后的一物,对秦源说道,“我本来,是按照它的样子做的。”

秦源定眼一瞧,发现那是一双漂亮可爱的虎头鞋。

合着那破玩意,是想做成老虎形状的鞋面?

嗯,差得是有点大,大到老虎看到都想大喊“不信谣、不传谣,老虎不长这样”。

秦源登时就沉默了。

苏若依抬头,一脸委屈地问秦源,“真的,不像吗?”

秦源咬了咬牙,抛开良心说道,“怎么不像?明明是我刚才看错了!你看这眼睛,多像啊!一只眼大一只眼小,说明老虎正在瞄准猎物!好家伙,简直栩栩如生,太写实了!”

苏若依叹了口气,“老虎现在捕猎都用火器了吗,还睁只眼闭只眼?算了算了,我还是重做吧!”

苏若依下定决心,一定要给自己的孩子,亲手做一双虎头鞋。

秦源看到明明少女气爆棚的苏若依,却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顿时忍不住笑了笑。

说道,“行啦,我呢今天带来了教材,好好给你普及下知识。”

“什么教材?”

“别急,你先去洗洗,我也去洗洗,等上床后我再慢慢教你。”

好为人师的秦老艺术家一脸的兴奋。

苏若依有点不明所以地看了秦源一眼,但是见天色已完,确实该洗洗睡了,于是便收了针线,去浴房了。

……

两人都洗漱完毕,上床。

这次,秦源没有吹灭蜡烛。

苏若依还是很乖地,打算去秦源的脚后头睡觉,因为据她自己推测,如果再抱着一起睡觉,有可能会生两个。

她觉得自己是新手,一下子来两个,肯定会手忙脚乱,因而要避免这个状况。

却被秦源一把拉住了。

“先别走,等我教完了你,你再去那头不迟。”

苏若依想了想,勉为其难地说道,“那好吧,你想教什么?但是先说好,咱们两个今晚不能行夫妻……之事。”

秦源笑道,“你倒是挺内行,可你知道那事究竟是怎样的吗?”

说着,就直接从纳石之中掏出了那一个巴掌厚的“教材”。

打开,微微一愣……放在前面的一叠是太监对食讲解。

显然,机灵的喜子认为,他最需要的是这种,所以放前面了。

滚蛋!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都拿掉之后,厚度就剩下半个手掌了。

秦源让苏若依坐过来,就坐在他的身边,一只手搂住她的肩,一只手将那张极为写实的“春GoNG图”放在她跟前。

苏若依看了一眼,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像是被惊吓到了一般,紧张地呼吸急促,胸膛不住地上下起伏。

她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什么都没穿的人,相对而坐,然后以一种……一种奇怪的姿势抱在一起。

虽然她不知道真正的“男女之事”应该是怎样的,但是……人生而带来的本能,瞬间让她面红耳赤。

俏脸之上,绯红处处,如同秋天的枫红倒影在湖水之中,犹如初夏绽开的荷花,百里透红,纯洁而艳丽。

待秦源翻到下一页,她看到女孩子的动作更加“奇怪”、“羞耻”之后,顿时就“啊”地一声,张开了樱桃般的小嘴。

又用小手一捂。

“呐,这才是你说的,夫妻……之事。”秦源指着图,开始娓娓道来,“简单来说,它是有一个彼此深入交流的过程。过程结束之后,,有了它,你才有可能怀孕。”

苏若依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细看了局部细节之后,她觉得这有点可怕?

她端坐着没动,像是雕像,但是双手却下意识地拽着秦源的袖子,又抱着他的胳膊。

像只紧张的小猫咪。

呼吸越发急促,秦源通过手臂,能明显感受到她胸膛的起伏。

忽然,她转头,清澈的眸子看着秦源,一脸忧心地问道,“那、那会不会很痛?”

“这个,看怎么理解了。一般来说,就第一次会痛一点。不过你的话……”

秦源想了想,终是没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你这受伤马上就能愈合的体质,说真的,咱也不敢保证啊!

“我怎么了?”苏若依追问。

“咳咳,没什么……”秦源换了个角度,重新说道,“反正如果我温柔一些,那点痛也算不得什么,体验一定会很好!”

钟瑾仪用了都说好呢!

“那,”苏若依又问,“这个过程要多久?”

秦源登时一脸傲色道,“这个就看个人能力了,像我的话,半个时辰不在话下!状态好,一个时辰也无不可!我说的是单次!”

“啊,要那么久吗?不累吗?不无聊吗?”

灵魂三问。

秦老艺术家汗都快下来了。

“不累,真的不累,我超勇的好不好?另外,我敢保证肯定不无聊!要不然,咱先试试?”

“哦……”苏若依茫然地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

秦老艺术家当时就激动了。

却正在这时,苏若依回过了神来。

“等下,既然我没有怀上你的孩子,那我们现在也不算夫妻。那、那为什么要试试?我,好像还没嫁给你呢?”

第三百八十章 无法反驳的理论

没成亲为什么要跟你试呢?

这可能秦源最近遇到过的,最具有哲学深度的问题了。

秦源想了想,同样严肃认真地说道,“依依啊,这个问题我就要好好跟你说说了。”

苏若依一听,顿时更加谨慎地看了眼秦源,对于“依依”这个昵称,她挑不出什么毛病,可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为什么要叫依依呢?

但是秦源觉得这很好听。

依依、秦秦、敏敏、仪仪……听上去也不输高祖的琪琪、欣欣什么的对吧?

而且,听上去相当有“骄奢淫逸”的感觉有没有?

想象一下,就晚上睡觉之前,四个女孩儿走过来站一排,然后一个个开始自我介绍。

“老板晚上好,我叫依依。”

“我叫秦秦,晚上好老板。”

“先生好,我叫敏敏。”

“小混蛋我看你又要找揍了吧?”

“最后这个哪儿冒出来的,拖出去!”

就这么一嗓子,仪仪肯定立马服软,一脸委屈地说,“我错了,我叫仪仪,很高兴为您服务。”

你看,有了合适的昵称,画面感一下子就出来了!

不光夜夜笙歌不是梦,就连家庭地位这块,也无形之中凸显出来了不是?

苏若依不习惯归不习惯,但还是没跟秦源争这个,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想不到这位前后宫太监,还会有这般不要脸的想法。

于是顺着刚刚的问题,问道,“你要说什么?”

秦源就拉着苏若依的小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依依啊,我问你,成亲是不是一辈子的大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对吧?”

苏若依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对呀!”

“所以在成亲之前,更应该试一试对吧?没试过你怎么知道合不合适呢?这就好比一双鞋子,你看着挺好,可是又不知道尺寸,买之前你是不是一定会试下?”

“啊这……”

苏若依发现秦源说的好有道理啊!

但到底还没被那些羞羞的图片冲昏头脑,她觉得成亲和买鞋,应该不是一回事。

于是她又皱着秀眉想了好一会儿。

终于找到了“破绽”。

也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析起来。

“这是不一样的!小秦子你看啊,成亲成亲,为什么‘成’字要在‘亲’字前面呢?就是说,只有成为夫妻了,才能……亲亲的!”

这回轮到秦源皱眉了,心想这怎么还开始咬文嚼字了呢?

我违规小图片都拿来了,本来想开个“家庭教师の调教”最新番,结果你给我来个百家讲坛?

玩呢?

“这个说法,我不敢苟同。”秦源正色道。

“为什么呢?”

“这两个字,你只知其表而不知其里。成亲成亲,为什么‘成’字在前?这其实是说,必须先把事儿办成了,才能成为亲戚啊!”

“啊?”苏若依吃了一惊,“怎、怎会是这样的?可是,我听到的不是这样的。”

“傻丫头,那种事除了我这样对你掏心掏肺的,又有谁会跟你说得如此直白呢?”

“不对啊,那是我师父说的……我十二三岁的时候,师父就告诉我,女孩子和男孩子不同,在成亲之前,女孩子不可以让别的男孩搂搂抱抱,成亲之后,也只可以让自己的丈夫搂搂抱抱。”

秦源顿时“嘶”了一声。

范司正教得还挺全啊?

看样子得教她点深度的东西了。

想了想,说道,“可是,我们不是已经搂搂抱抱,而且还一起睡了吗?”

“那时我以为你是太监,不是男孩子啊。”

“那我现在是男孩子吗?”

“是啊。”

“那我们现在还睡一张床上呢,这怎么解释?”

“那,那是因为我觉得我怀了你的孩子啊!”

“那么问题来了,之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不是同一个本我?无论你如何想象我的身份,太监也好,孩子父亲也好,还是谁也好,是不是都不能改变此时此刻的我,曾经和你睡过,以及现在正在睡的事实?

照你的说法,成亲之前不可以做这些,那是否意味着,当我们已经做了这些之后,其实在事实上,已经成亲了?”

“这个……”

“你说的成亲,是狭义的,指的只是一个仪式!那么这个仪式重不重要呢?我们假设,如果一个山大王抢了民女回去,然后办了个婚礼,是不是就意味着那个女人必须成为他的妻子了呢?那个女人再想举报官府,难道就算谋害亲夫、不守妇德?”

苏若依愣了愣,忙摇头道,“那、那肯定不是的。”

“对啊,所以你说仪式重要吗?根本不重要!如果不能两情相悦,那‘亲’从何来,又何为成亲?所以仪式不重要,重要的是事实,这个事实就是两个人愿不愿意一起睡,是不是互相喜欢,对吗?”

苏若依彻底凌乱了。

清澈如水的眸子看着秦源,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精致而充满胶原蛋白的清纯小脸上满是迷茫。

他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所以,从事实上说,既然我们睡了,那就已经算成亲了吗?

她正想着呢,秦源便温柔地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了过去。

苏若依只觉身体微微一颤,又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继而传遍全身,很快又化作一种苏麻的感觉,让她想抗拒却无力抗拒。

更羞耻的是,方才看得那些“不正经”的画面,又一张张地浮现于脑海,让她越发感觉体内燥热,而这种燥热让她不由自主地抱紧了秦源。

其实,自己……好像……也有一点点,一点点想的!

因为,真的好喜欢……小秦子啊!

正想到这里,她又发现那温柔的唇又落到了自己的肩上,而自己披在身上亵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然滑落了。

等下,他又是什么时候开始一件衣服都没穿的?

他、他怎生如此熟练?

却已经顾不得想那些了,因为她又忽然觉得耳朵一阵苏痒,因为他在亲自己的耳朵。

他……好懂啊?

哦对,他定然是看了好多那种……小图片。

苏若依忍不住起了起皮疙瘩,身体微微向后仰,又本能地抬手,摸住了秦源的脸。

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嗯……”

秦源发现,苏若依是那种超级敏感的体质。

这让他越发振奋,但也更加温柔、细致。

一番缠绵。

苏若依彻底放弃了抵抗,只是小脸通红地扭到一边,闭着眼睛,紧张地喘着气息。

秦源也气息渐浓,他终于看到了一直想看而不得的画面。

那玲珑的身姿、曲线,白皙而紧致的肌肤,尤其是那双修长的双腿,一切在他看来,就如同完美的油画。

散发着难以抵挡的,青春气息。

又想起自己特么好像也是青春期,顿时更神清气爽。

青春少年是夜夜……嗯哼,样样红啊!

第三百八十一章 超勇是什么意思呢?

苏若依的心噗噗直跳,像是要跳出喉咙来。

一会儿会不会很痛呢?

他说他能一个时辰,那会不会痛一个时辰?

……

一夜未眠。

远处,金鸡报晓,偶有犬吠。

天已大亮,差不多已经过了卯时。

苏若依迷迷糊糊地把挂在秦源身上的腿放下来,然后睁开眼,困倦地眨了眨,又闭上了。

白皙的双臂,依旧从背后抱着秦源。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好舒服,甚至还想再睡一觉。

只是她总感觉耳畔隐约有蜂鸣之声,这种声音在她脑海里盘桓了好久,直到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坐了起来。

糟了,迟到了!

这是苏若依自加入清正司以来,第一次迟到。

正因为是史无前例的,所以甲字科各位师兄弟,纷纷传音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苏若依飞快地下床,穿衣。

传音石里有赵大档头的声音,也有独眼强、瘦头陀等人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让她越听越心虚,就像昨晚做了贼一样。

穿衣服的时候,某处隐隐还有些疼痛。

不过,确实没她想象的那么疼。

苏若依看了眼蜷缩着身子,依旧躺在床上的秦源。

秦源躺得又像一只皮皮虾。

咦,为什么要说“又”?

苏若依一边穿衣服,一边脑海里都是昨晚的回忆。

嗯,现在她觉得,自己可是什么都懂了呢!

昨晚,有些事小秦子说的没错,但是有些事他就说错了。

比如,那种事……真的一点都不无聊呢!

可是,一次也根本没有一个时辰呀!

他也就……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明明这样,他还说自己已经是“超勇”的了。

还说的那么大声?

也不知道“超勇”是什么意思?

苏若依这样想着,但心底却涌动着愉悦和欢喜。

嗯,从今天起,我们可就是“事实上”的夫妻了呢!

愉快地穿戴整齐,苏若依便准备赶紧去洗漱。

出门前,正好看到秦源蹬掉了被毯,于是又过去,小心地将毯子盖回到他身上。

小手,不小心轻触了下他的背。

却只见那“皮皮虾”忽然蹬直了腿。

“不来了,不来了。”

秦源嘴里嘟嘟囔囔的,然后紧紧地用被子裹住了身体。

嗯,他现在很脆弱。

不是身体,而是心灵。

之前,在钟瑾仪面前,他每次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灰头土脸地结束,已经很丢面子了。

不过那时他还能勉强安慰自己,毕竟人家三十如虎……而且还是大宗师体质。

于是,他想在苏若依这里,找补一下自尊,重树一下自信。

回头以更佳的状态回到钟家,杀钟瑾仪一个人仰马翻,报仇雪恨。

话说,苏若依一个小妮子,懂个屁啊,还不是随自己拿捏?

这个思路就好比老是输球的国家队,去找个最鱼腩球队,很合理吧?

可没想到,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比分零比五。

秦源怎么也没想到,苏若依竟然也……这般凶猛。

除了第一次她有点害羞,第二次开始就……就开始翻着那小图片,对着照做了啊!

她真的以为那是教材,一定要照着上面做才对!!

更过分的是,她把这等同于修炼武功,认为只有一张图、一张图地练下去,全部“练完”,才算是完成了一整套规定动作!

半个手掌厚的“武功秘籍”啊……有些一张图上还分了四个姿势,尼玛……

是,秦源承认一开始,自己说话是稍微大声了点,比如“我慢慢教你”,“这些不算什么”,“我至少一个时辰,单次!”之类的。

可,那她也不能说,“啊,好像半个时辰都没到”、“还有几十张没有完成呢”、“你还好吗,不行要不就算了”之类的吧?

她这么一说,他还怎么回答?

我不行了?

呸,他拥有堂堂仙气蕴养的兄弟,能说出这话来?

说起来都是泪……足足一晚上,他愣是没睡,也不知道努力了几次,最终仍落得个皮皮虾的结局,可苏若。

要是在蓝星上,他敢打包票,自己定然堪称“强悍”了。

可是在这里,为什么屡战屡败呢?

后来秦源心想,一定是人不对。

苏若依和钟瑾仪,都不是寻常人,与自己旗鼓相当情有可原。

若是换了普通人,哼哼!

对了,苏秦秦就是这个世界漂亮而普普通通的少女。

……

苏若依出门,秦源照例睡到下午。

起来,齐婶等下人已经把饭做好了。

他依旧是秦老爷——可能现在真实的成分还更高一些。

吃完饭,秦源依旧不着急回宫,出了苏府,便在京中闲逛。

今天京城的气氛有点古怪。

首先到处都是京兆尹的安民告示,说京中妖人已除,妖银窝点已被官府一锅端掉,大家再不必担心有妖银了,可以放心大胆地接收现银。

不少围在告示前的百姓拍手叫好,但还有不少人在哀声叹气。

那些人大都穿着贵气,一看就不是平民子弟。

秦源驻足细听他们的谈话,才知道昨天晚上京城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两名清正司的司吏、一名禁军将领,据说还是受封了虎威将军衔的高手,被杀了!

死状诡异,都是张着嘴,从嘴中长出了一朵血色的花!

自然而然,所有人都会联想到,这又是妖人所为。

京畿重地,妖人竟然层出不穷,让很多人开始怀疑,剑庙是否真的还如以前一样,能震慑天下。

甚至,也有人开始怀疑,这大成国运,到底还剩几何。

而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人心惶惶的消息。

皇帝颁布圣谕,说是要将皇子校考时间提前!

提前到,十五天后!

为什么这个消息会让人心慌?

因为120多年前,也发生过一次皇子校考提前的情况!

那一年,宁王造反,一个月便攻陷了西南三十六城的三千里江山!

当时的皇帝陛下,也宣布皇子校考提前,并且在常规校比决出前三甲后,皇帝又令这三位皇子分别领兵平叛,作为最后一道考题。

最终,由当时的蜀王柴祁松率军攻入叛军都城,活捉了宁王,是为校考第一。

柴祁松也就是后来神秘失踪的史上唯一的“废太子”。

废太子到底去了何处先不说,但那场平叛之战打了三年,这三年之中朝廷至少伤亡了三十余万将士,陨落了上百位大宗师,糜耗了无数军资,元气大伤。

自那以后,各地妖域就明显增多,而朝廷为了镇压妖域和因此产生的逃亡流民,一再加税,弄得天怒人怨,以至于天下真正开始出现了大乱之兆。

而这次校考提前,很多人猜测,或许又因为有人要造反了。

毕竟,青云阁、圣学会、拜妖会甚至玉泉宗,这些都是造反的“好苗子”,别说在朝中有门路的人知道,就是普通老百姓,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

如果再来一次“宁王之乱”,天下会乱到何种境地?

秦源听着那些“有识之士”的啧啧叹息声,心里也有点七上八下。

再这么乱下去,到时候那些妖王、妖圣跑出来,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啊。

无论如何,一定要赶快提升实力,在秋黄之前集结所有能集结的势力,去往陇西!

一为阻止掘圣山,二为……彻底灭了青云阁!

没错,无论在这段时间,朝廷有没有下定决定剿灭青云阁,自己也必须想办法,灭了青云阁!

对这个世界来说,没有他们,已经变得很重要了!

相反,对于拜妖会,秦源反倒没有那么多担心。

如今小妖也来了,没准南霸也在,他们这次都是奔着拜妖会大统领来的。

只要那厮敢入京,秦源就不信那么多高手,还杀不了他!

哪怕请剑庙高手出来,也必须杀了他!

只要那大统领一死,拜妖会群龙无首,量他们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秦源一边这么琢磨着,一边入了宫。

立即找到景王,把交易的事情如此这般一说,景王立马就同意了。

嗯,秦源说的是三七开,景王拿三。

事不宜迟,两人约定明天晚上就进行交易。

到时候,由景王派高手带着柳家后人出宫,出宫后再由秦源领路,直接去找痴情上人。

景王没说派什么样的高手同去,但秦源猜测,景王一定会让阿大同去,不光如此,他可能还会动用手中原本捂着不会出的牌!

毕竟皇子校考马上就到,景王肯定会想再提升一步,而天底下还有比仙息更好的提升之物么?

他绝对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景王不想错过,秦源当然也不想错过。

只不过当天晚上,他总有些惴惴不安,觉得这事儿……好像还会有变数?

没办法,就好比一分钱没花,忽然就能赚到几十个亿,谁心里都会虚一下吧?

嗯,秦源觉得这是心理作用。

第二日。

一大清早,秦源就迎来了一个稀客。

楚宴修!

第三百八十二章 因为你是秦兄啊

有件事秦源感动得差点涕泪横流。

楚宴修这厮,这次终于没拎鲤鱼、草鱼、王八、乌龟等一切水生动物了!

但有件事,秦源依然想骂人!

因为这厮改拎莲藕了!

众所周知,夏天时,云碧池中荷花盛开,一片连着一片,甚至池畔刻有高祖亲笔手书“映日荷花别样红”的碑文!

那么这莲藕哪来的,几乎不言而喻!

楚宴修拎着莲藕,进来的时候是笑嘻嘻的,笑容里充斥着满满的真情。

然而进来之后,他看到秦源居然又黑着个脸,当时就感觉一片真心终是错付了。

“秦兄,你怎生又是这个态度?这次我是莲藕,是莲藕啊,素的,不是鱼,也没用药!”

楚宴修不甘地质问。

“楚宴修,你特娘的是跟云碧池过不去了是吗?”

秦源指着那莲藕,丝毫不给面子地反问,“这云碧池里你倒了多少毒药,以至于这莲藕还能不能吃,吃了会不会让人变异,你自己心里没个b数?”

“天地良心,我那毒药根本就不影响莲藕!”

楚宴修一脸委屈和不忿,顺便悄悄地摘去了莲藕底部,那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发黑的部分。

然后又愤愤不平地说道,“秦兄你也太薄情了!你可知私采宫内莲藕是死罪?我为了你,拖着大伤未愈的身子,冒着死罪给你去采藕,呵呵!没想到换来的竟是你那冰冷的呵斥!你有没有想过此刻我的心有多冷?”

秦源当时就怒了。

“你特么还好意思说?我让你去采了?你哪怕随手给我买点小糕点来,也比这破藕强啊!”

“糕点?糕点……”楚宴修顿了顿,然后哼哼道,“那不得花钱吗?”

好家伙,合着这厮是为了省几个钱,才使劲往云碧池里薅羊毛?

秦源无奈地叹了口气,终是佩服得冲他拱拱手,“楚公子,你狠,佩服!”

楚宴修嘿嘿一笑,然后便心安理得地拎着莲藕,进了寝殿。

照例,往长案后一坐,就开始找起了茶叶。

嗯,看样子这货是好利索了,跟以前一模一样。

“楚宴修,你还挺抗造啊,这都被你挺过来了。”

秦源一边煮水,一边笑吟吟地对他说道。玩笑归玩笑,楚宴修能完全康复,他还是很高兴的。

“嘿嘿,这不都托秦兄你的洪福嘛!”楚宴修冲秦源抱了一拳,“要不是秦兄的灵丹妙药,我现在估计只能晃晃悠悠地游荡在你身边,看你喝茶、看你睡觉、看你吃饭了。”

“滚,你要能魂游,看宫里的妃子还来不及,还有工夫来看我?”

“倒也是,哈哈!不过说正经的,从今天起,我这条命有你一半!”

秦源看楚宴修胸脯拍得砰砰响,就说道,“那行啊,既然有我一半,先把你身上的毒药、银两都拿出来,咱们对半分!”

楚宴修眯着眼,顿时一脸嫌弃地看着秦源。

“秦兄你怎生还这般势利?我以为我们是真感情呢。”

秦源同样用嫌弃的眼神看了楚宴修。

“我是说真的!银两就算了,关键毒药快没了,你赶紧再给我去弄一些来。”

接连的几场大战,秦源已经把楚宴修之前给的毒药败光一大半了,现在毒药可是他机关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就好比云碧池是楚宴修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这好办!”楚宴修听完,立即大手一挥道,“回头我让家师给你备一套,尽快送来。话说,你这朱雀殿左使现在可是会里的红人,过几天还会有大人物亲自来看你,这点东西算什么?”

秦源听罢,微微一笑,问,“大人物?是哪位?”

“我也不知道。”楚宴修神秘一笑,“总之,抛开之前的功劳不算,就凭六月十五你立了首功,光这一条,谁来见你都不稀奇,更何况前两天你又立了大功,除了妖人玉将军。”

顿了顿,又补充道,“没准,是总舵主要亲自接见你呢?”

秦源心想,总舵主要来?

如果是总舵主亲临,那就不可能单单为了嘉奖自己而专程跑这一趟。

难不成也是为了拜妖会大统领而来?

好家伙,这大统领的面子这么大吗,能吸引这么多大人物过来?

他身上,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

不过话说回来,自古以来,总舵主出马,基本就没好下场……具体参考天地会总舵主和红花会总舵主……前者还蹦跶了十来集,后者更惨,蹦跶五分钟都不到就挂了。

秦源有这个想法,不是空穴来风。

实在是圣学会的总舵主,在江湖上几乎没什么名气,甚至连秦源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只知道大家都叫他总舵主。

在圣学会,真正名震天下,说出来可与百里暮云、程中原这些传奇相媲美,且让人心生敬畏的,只有那位神秘的“尚牙”。

当然,尽管这么想,但他也不至于对总舵主都表露出什么不屑。

毕竟,圣学会中内斗激烈,能维持住人心不散的总舵主,必然也不是寻常人物。

于是连忙说道,“若是总舵主亲临,那可真是三生有幸了!我也想见识见识总舵主的风采。”

楚宴修蓦地大笑起来,“秦兄……总舵主在你眼里,有如此之高大么?哈哈哈!”

秦源看着楚宴修,倒是在他眼里,看到了对总舵主的不屑。

不对,是对整个圣学会的不屑!

秦源承认,自己有点看不懂楚宴修。

楚宴修笑罢,又道,“好了,与你说点正事。会里要我通知你,帮忙调查一个事情。”

“何事?”

“关于……景王的事!”

秦源顿时心中微微一凛!

难不成,圣学会已经注意到这位号称“废材”景王了?

那,自己与景王的真实关系,他们是否知道?

“秦兄,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紧张?”楚宴修笑眯眯地问道。

秦源风淡云轻地一笑,“我为何要紧张?”

楚宴修一边斟茶,一边淡淡地说道,“听说你与景王关系不错。”

秦源哈哈一笑,“好得很,还一起切磋二龙戏凤呢,那又怎样?”

“那么,”楚宴修抬起头来,看着秦源,又莫名的一笑,“明晚,景王会送一个人出宫,那个人叫柳大惠,是高祖朝钦天监司监的后代,这事你知道么?”

秦源闻言,心中愕然。

自己昨天才与景王商定今晚送人出宫之事,今天圣学会就得到消息了?

毫无疑问,景王身边有圣学会的奸细!

从这点看,圣学会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在所有人都认为景王是废物的时候,圣学会却已经在暗处盯上了他。

可有个问题秦源不解,那就是圣学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与庆王决裂,如果圣学会早知道景王在暗中培养势力,那么庆王也应该知道才对。

可从之前庆王击败誉王后就认为胜券在握来看,他似乎也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之中,还有景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问题还不是最要紧的,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该如何回答楚宴修的问题?

微笑着呷了手中的茶,秦源也终于理好了纷乱的思绪。

随后,不急不缓地说道,“是么,此事我倒没有听说。这柳家后人,有什么要紧之处么?”

楚宴修笑了笑,追问,“你当真不知?”

秦源哼了一声,又冷脸道,“我为何必知?”

这个问题他想过了,只能回答不知。

如果自己说知道,那又怎么解释,如此大事却知情不报?

这就等于不打自招,到时候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圣学会都会怀疑自己的忠诚,何苦呢?

而如果回答“不知”,会有哪些结果?

首先圣学会有没有可能,已经知道了明晚带路的就是自己?

有可能!

但是那又怎样?

大不了圣学会怀疑自己不忠,大家一拍两散,但自己绝对没有性命之忧。

一则,当前会中因为追杀三长老,已经人心浮动,要是再杀屡立大功的红人,难免会更加人心惶惶,他们不敢。

二是,即便他们要杀自己,可拥有仙气和隐守,又身为三品中阶大宗师的自己,难道就这么好杀?

但以上,是最坏的结果,而且也是小概率事件。

因为秦源相信景王不至于傻到,去告诉底下的人,到时候带路的是谁。

除了阿大,应该没人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除非阿大就是圣学会的奸细,但从自己每次帮景王,阿大都会贡献星星来看,他对景王应该是很忠诚的。

所以,回答“不知”,被戳穿的概率很低,而回答“知道”,被怀疑的概率是百分百,他当然要选择前者了!

楚宴修见秦源冷脸,甚至连茶水壶都给夺了回去,当时就舔着笑脸说道,“秦兄你生什么气,我就是问问嘛。”

“问你娘啊,你是怀疑我对会里不忠。”

“不。”楚宴修摇了摇头,蓦地收敛了笑容,然后看着窗外。

沉默了一下,才又把视线转到秦源身上,说道,“我是怕,你重蹈三长老覆辙。”

楚宴修说这话的时候,手中茶盏里的茶晃了一下,水珠从他的指尖淅淅沥沥地滴下来。

“我的手,没以前利索了。”

他苦笑了一声。

秦源从楚宴修眼中,看到了一丝他从未有过的落寞。

这种落寞,不是他这个没心没肺的自恋狂应该有的。

对于一个用毒的天才,手脚不利索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秦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宴修又看向窗外,那湛蓝的天空。

“秦兄,我在宫中那么久,虽然懒了些,也没你这般左右逢源的本事,但也知道,你跟庆王和景王的交情都不浅。

我是想告诉你,朱雀殿已经易主,关于景王的情报,此前一直被三长老压着,现在已经全部呈到了总舵。

总舵很关心景王,自然也会关心他身边的人。”

秦源听到这里,先前的问题也终于恍然大悟。

为什么庆王之前不知道自己的对手中有景王,或者,为什么原先圣学会总舵不知道景王在暗植党羽?

原来,是被三长老压下了。

之前负责情报战线的朱雀殿的殿主,因为是三长老的人,而三长老又是力主废止鹊桥计划的,所以他们明知道景王在暗地培植党羽,却拒绝向上头汇报!

因为他们觉得,让庆王成为监国太子,是对圣学会最大的威胁!

现在三长老倒台,朱雀殿殿主也跟着下台,有人重新接手了朱雀殿,所以埋在景王身边的眼线,才重新恢复了运作!

这么说来,这朱雀殿确实神通广大,眼线密布,可谓是圣学会中精英中的精英了。

可惜自己只是朱雀殿左使,而且还只是挂名的虚职,几乎没有什么实权,要不然……就凭一个朱雀殿,自己就能多出无数双眼睛,有了这些眼睛,自己再执棋落子时何其畅快,何其通透!

……

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楚宴修又看着秦源,淡淡道,“三长老曾救圣学会于危难,是个大才,可如今却落得个亡命天涯的下场……”

秦源微微颔首。

能把朱雀殿打造成这样,圣学会三长老的能力,毋庸置疑。

在整个圣学会中,只有他猜到庆王的灌顶之毒能解,也猜到了庆王有朝一日必然会对付圣学会,更只有他知道,装疯卖傻的“景王”,也是太子位的有力竞争者。

这才是不折不扣的大才,国士之才!

可惜,往往就是这些明白人、能办事的人,最容易成为斗争的牺牲品。

圣学会,现在就在全力追杀三长老!

当然,三长老落到这般境地,对秦源来说,倒是好事。

否则,光这样的对手,就够他头疼的了。

楚宴修话至于此,便不再多说了。

秦源也无需再问,因为楚宴修的意思很明白了。

他秦源,虽然屡立奇功,但仍然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三长老。

所以,楚宴修今天是专门来提醒自己,总舵已经注意景王了,而他与景王走得近,当自省。

甚至,他告诉自己,他的手废了,潜台词是,以后可能会有另外一个人来盯自己。

秦源相信,楚宴修既然会跟自己说这些,那么他必然没有把自己跟景王走得很近的事,上报给会里。

他帮自己瞒下了。

这小子,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拿圣学会当回事,只凭个人好恶行事……

楚宴修喝了壶好茶,又在秦源这蹭了顿午饭,吃的是烤肉,满嘴流油的,很是满足。

就是拿筷子时手抖,肉片掉下好几次。

不过,终是哈哈大笑着回去了,还趁秦源不备,顺了他一条肉回去。

“明晚这趟浑水,秦兄勿趟,被会里瞧见就有趣了!”

离开时,楚宴修又补了一句。

秦源没有问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

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事,如实上报。

答案他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因为,你这厮是秦兄啊!

第三百八十三章 交易

楚宴修回去后,秦源一边喝茶,一边思考。

现在的局面是,圣学会已经知道今晚柳家后人要出宫,那么到时候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们的策略无非是两个,其一在宫外某处埋伏,伺机劫人,其二暗中跟踪,等柳家后人被送到指定地点后,再杀出来,连人带瓶子一起抢了。

如果朱雀殿的情报足够得力,圣学会知道必须得到瓶子,柳家后人才会开口的话,那么他们选择第二个方案的概率更大。

而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在带路时,一旦被圣学会的人发现,那肯定要被当做叛徒处理了。

可是,自己身为一名“中间商”,如果此时不露面,而让买家和卖家自行接触,那也不符合这行的规矩。

这行就是这样,只要买卖双方私下这么一聊,他们很快就能悟出一个道理:没有中间商就没有差价!

到那时,自己这几天上蹿下跳的可就白忙活了,连个差旅费都赚不回来。

一想起要做赔本买卖,秦源就心如刀割。

可,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这特么该怎么搞呢?

对了,还有个事儿也很要紧。

楚宴修是接了上头的通知,要自己打探景王送柳家后人出宫一事的详细信息的,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还不知道详情,计划未必能成功。

然后,总舵主这次可能也来了。

他一定希望听到成功的好消息。

所以,突然好想在总舵主面前立个功啊。

想到这里,秦源猛然发现一件事情。

既想当中间商拿提成吃回扣,又不想露面,同时既想在总舵主面前立功,又不想把仙鉴图给他,说起来……

自己竟然这么骚的?

……

城外,草悦茶社。

一名风尘仆仆的中年汉子走进茶社,对着伙计微微一笑,问,“伙计,你这可有一种茶?”

伙计问道,“客官说的是什么茶?”

“我要去年三月末产的苔耳茶,不要头一茬摘的,也不要最后一茬摘的,要三月中旬艳阳高照时摘的。”

伙计不禁又打量了下来人,但很快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客官,您说的我可不知道,不过我可以带您去后堂,问问老板。”

“好,请。”

“请!”

这般问法,便是圣学会的接头暗号之一,伙计知道是会中兄弟到了,自不敢怠慢,连忙引向后堂。

中年男跟着伙计进了后堂,又从后堂后门出,穿过小院,来到了一个小屋子。

小屋之中此刻已有两人,一人是余言行,另一人则是京城分坛的坛主汪在直。

两人见到中年男进来,都是一愣,随后分外惊喜。

忙齐齐上前道,“拜见陈长老!”

中年男轻声一笑,如春风抚柳、水波微粼,一团和气。

抬手,往两人作揖的手臂上轻轻一托,说道,“余坛主、汪坛主不必多礼,两位辛苦了。”

他的手干净、修长、柔软,完全不是一个中年男人的手,倒像是少女的手,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像秦源这种低俗的人,若只看这手而不看其人,高低是要过去唠两句的。

但知道这双手主人的身份的人,尤其是那些心术不正的LSp,大概率是不想跟他搭讪的。

陈长老,就是大名鼎鼎的圣学会二长老陈笙,也是如今天下公认的音家第一人!

江湖上,素有一种说法。

天下音律分七篇,先圣古音占其四,当世陈笙占其三,除此之外,皆有音无律耳!

敢比肩先圣者,在其他百家之中几乎没有,毕竟这五百年来百家寂灭得够呛,至少在明面上还没有出现过一品的大宗师,更别说破品入超然,可与圣比肩的存在了。

但陈笙却是特例。

现年其实已然六十有八的陈笙,自幼于音律一道天赋异禀,才华横溢,几乎是一路“开挂”般的存在。

他十二岁便已精通先圣所创众多古音,十五岁便自行谱曲“塞外牧笛”,一夜悟道,从九品直接晋升至七品。

十八岁自创“临兵战曲”、二十一岁改编先圣遗曲“百鸟朝凤”、三十岁创音家至今都广为采用的“荷塘月色”疗曲。

据说此曲疗伤效果只略逊先圣所做古音疗曲“高山流水”,但弹奏难度大为降低,因而比“高山流水”更受欢迎。

陈笙也以一己之力,让音家从百家之中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一跃成为如今堪与儒、墨、道三家比肩的“大家”,甚至还有很多人视音家为当世的“显学”之一!

陈笙的影响力也决然不止局限于音家,在百家衰落、百废待兴的今天,陈笙的存在,其最大的意义,就是让所有人依稀看到了某种希望。

如果陈笙能创作出接近先圣古音的音律,那么当世百家之中,或也会出现堪比肩先圣的人物!

陈笙自然没有破品入超然,但从这个意义上看,陈笙就如同百家修者的一盏明灯,无论怎样的赞誉,都不过分。

当然,常年在深宫的秦源,自然是不知道这位在圣学会乃至百家都有着超然地位的“二长老”的。

而此次,陈笙亲自来到京城,自然也意味着圣学会有大行动。

三人寒暄了一番之后,余言行问道,“陈长老,莫非这次总舵主真的亲临了?”

陈长老一般不参与俗务,且常年与总舵主如影随形。

或者换句话说,总舵主的身边,可以没有大长老,但不可以没有二长老陈笙,这点圣学会的高层基本都知道。

所以陈笙的出现,很可能就意味着总舵主的出现。

果然,陈笙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总舵主随后就到。我这边,先替他打打前站。”

汪在直不由说道,“没想到总舵主真的亲临京城,倒是叫人有些紧张了。”

陈笙和气地笑了笑,“总舵主对于京城分坛最近所做之事,总体还是满意的。尤其是,你们在三长老叛变的状况下,力挽狂澜,让灌顶顺利进行,更是功不可没。”

汪在直道,“呵呵,这固然有赖于余坛主和我们京城分坛所有弟兄的奋勇,但论首功,还是得宫里的那位秦左使。”

余言行也点头道,“没错,论功么,秦左使当在首位。”

陈笙便笑道,“早就听说那秦左使了,连总舵主都问了好几次。没想到你们这两位大才,也如此夸他,倒是叫我忍不住想立即见他了。”

顿了顿,又道,“不过,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余言行和汪在直顿时恢复了正色,异口同声道,“陈长老请讲。”

“此番总舵主前来,只为两件事。其一是柳家后人身上的仙鉴图,其二是那拜妖会的大统领。”

此刻陈笙脸上已无方才的一团和气,语气虽然依旧温和,却有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压。

又淡淡问道,“先说第一件事,今晚柳家后人就会被押解出宫,你们安排得如何了?”

汪在直连忙说道,“根据那位内线情报,我们大致掌握的情况是,今晚亥时二刻,柳家后人便会在大批高手的暗中护送下,从皇宫锦华门出来。随后,据称有一人会引导他们,去往某地盘问。”

陈笙皱了皱眉,问,“何地?在京城还是城外?引导之人是谁?还有,那瓶东西可有确切消息?”

汪在直被问得直冒冷汗,看了余言行一眼。

余言行只好苦笑着接话道,“内线也只知道这些。我们也想知道更详细的信息,也已经派了宫里那位帮忙打探。只不过时间仓促,恐怕他也未必能探出来。”

陈笙沉吟了会儿,眉头稍稍宽了些,然后说道,“既然他们要带人出宫去盘问,恐怕那瓶东西就在他们此行的目的地。对我们来说,今晚人也要,那瓶东西也要。”

余言行听罢,赞同地说道,“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原本料想对方高手众多,颇为犯难。谁曾想陈长老和总舵主驾到,想来我们应该不缺高手了,因而今晚之事,我们尽可大胆盘算。”

“嗯!”陈笙又露出和气的笑容,“大胆盘算,小心行事。此事对我圣学会意义极大,总舵主说了,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希望你们务必成事!毕竟,机会就这一次!”

顿了顿,又补充道,“宫里的那位,或可再联络联络?这小子,总有出人意料之举,没准又能给我们一些惊喜呢?”

陈笙捋了捋山羊须,饶有兴致地说道,“老夫在总舵每每接到关于他的请功函,总要惊叹一番呢,呵呵。”

言语之中,洋溢着爱惜之心。

是啊,一个十六岁的太监,如此能干,而且背景干干净,不属于会里任何一个派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这样的人才,谁看了不喜欢?

……

是夜,亥时二刻。

皇城北面的锦华门,三个太监打扮的人,推着一个双轮推车,从里头缓缓而出。

车上放着一个大桶,桶里有一具尸体,据说是偷了银子被打死的,现在由尚宫司的太监推出来处理。

侍卫们照例盘问且登记之后,便即刻放行了。

双轮推车出宫后,往南行走。

吱呀呀、吱呀呀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聒噪。

三个太监之中,有一人抱着剑,小眼睛,但眼里却透着精光。

亥时二刻这会儿,宫外长安街的夜市其实还热闹的紧,行人往来如织,不过这双轮推车选的是最僻静的一条小道,道上没什么人,显得很神秘的样子。

一直巴掌大的黑色小鸟从高处掠过,那宝石般的鸟眼之中,倒映出了三个太监的身影。

不远处的某民宅,余言行指着铜镜上的那小眼睛太监,说道,“这位应该就是阿大了,据说是景王身边最得力的高手,号称天下第一快剑。”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转头朝身后一人说道,“金岩兄,你是天下第一快枪,不知道是你的枪快,还是他的剑快。”

天下用长枪的不多,大抵只有兵家在用,而余言行身后那位叫“金岩”的铁塔般的汉子,便是兵家的大宗师。

金岩闻言,淡淡一笑,“剑修有剑修的妙处,我们兵家有兵家的玄机。又不是单打独斗,比快慢无甚意义。”

金岩身边还站了五六个高手,闻言都微微点头表示认同,毕竟百家大都不与剑修较兵器上的长短。

对于这个问题,似乎陈笙也颇有兴趣。

跟着微笑道,“朱雀殿的消息,此阿大或与独孤家有关系。”

汪在直立即皱了皱眉,带着一丝惊讶道,“便是那个连程中原都说,‘独孤剑天下至快’的独孤家?”

陈笙说道,“正是。”

金岩不由道,“这倒是有趣了,堂堂独孤家的传人,为何会投靠景王那个疯子?”

余言行微微一笑,“景王可不是疯子。”

众人皆面露困惑。

唯陈笙笑而不语。

……

双轮推车继续前行,很快就驶入了一个民坊,叫“乐居坊”。

京城一百多坊,乐居坊相对比较大,因为住的都是富商,所以大都是二层的楼阁,视线遮挡较大,这就给追踪增添了难度。

果然,不多时,来自飞鸟的视野消失。

来自在场百家中其他大宗师的老鼠、野狗、野猫的视野,也尽数消失。

余言行不由道,“看样子,对方还是有所防范的。”

汪在直道,“自然,他们也知道这东西惦记的人多呢!不过,好在我们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安排了不止这些小东西。”

余言行点了点头,然后又有些困惑地说道,“话说回来,那位引路人何在,因何还未出现?”

此时,皇城南面的长华门。

一个太监推着一个独轮小板车,笑呵呵地冲一个城门校尉打招呼。

“几位爷,受累开下门。”

校尉皱了皱眉,呵斥道,“夜间无故不得进出皇城,你们不知道?”

皇城防务整顿后,确实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了,即便是景王的人,也只能挑亥时二刻出宫——上次让妖人进来也是亥时二刻,这说明景王能通融的侍卫,也只有这一波。

那太监闻言,立即拿出一块腰牌,兼一张盖了大印的文牒,递给那校尉。

又指了指板车上的一个大桶,说道,“呵呵,您担待!咱们是成华宫的,敏妃娘娘要我们运些东西出宫。”

一听是成华宫的,校尉登时就有了笑脸。

忙道,“原来如此,小公公稍等。”

这是自然的。

九门的守城校尉那就是九门提督的手下,九门提督就是敏妃的亲哥,宫里谁不知道?

再说了,敏妃很快就要成为皇后了,这点也众所周知。

为难谁,也不能为难敏妃啊!

不过那校尉还是很谨慎,仔仔细细地核对了下文牒以及腰牌,确认无误后,才说道,“行了,小公公,你请便。”

那太监笑道,“爷,不悄悄桶里头是啥?”

“嗨,敏妃娘娘的东西,咱哪里敢看?快些出去吧!”

校尉心里想的是,大晚上悄悄拉出宫去的能有啥?八成是被敏妃打死的小太监!

对于那些得势的嫔妃来说,这种事很平常,是自己能管的?

小太监就这么顺利地把车推了出去。

没过多久,来到了一个僻静处。

车上桶顶自动掀开了。

秦源探出头来,呼吸了下新鲜空气。

“大人,现在怎么走?”

推着车的喜子问道。

秦源微微一笑,“不着急,再等等。我跟你说,今晚这操作有点复杂,还是技术活儿。”

……

而此刻,成华宫里。

敏妃正看着自己跟前的大印发呆。

“秦秦,你说那他为什么好意思大晚上来找本宫盖印?本宫上次让他少来这……难道说得不够清楚?”

苏秦秦打了个哈欠,说道,“可是娘娘,不是您让我去取印的么?”

敏妃表情有些不自然起来。

又一本正经地辩解道,“主要是,他说人命关天。”

“他哪次找您盖印不这么说?”

苏秦秦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戳穿。

你就是喜欢他,我都看出来了!

可是你是皇妃啊,我的姑奶奶!

第三百八十四章 仙鉴图浮现

喜子点了点头,露出阴仄仄的笑容。

“大人,这是我第一次跟你办事。你放心,我一定办得漂漂亮亮的。”

秦源说道,“你在清风楼也是在帮我办事,现在清风楼经营的很好,我很满意。”

“那不一样。”喜子咧着嘴,看了眼鞋面,又抬起头对秦源说道,“我想跟您干点大事!大人,我其实很能干的。如果给我机会,我不止能当密探。”

秦源皱了皱眉,“喜子,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不用这样跟我说话。”

“尊卑有别,大人!”

“我就不明白了!”秦源叹了口气说道,“别人都巴不得跟我攀关系,我特么给你关系你不要,非要拿自己当我的下属,为什么呢?”

喜子蓦地一笑,笑容转瞬即逝,随后一字一句说道,“若是朋友,大人就永远只会让我当个掌柜,必不会让我去犯险卖命。然而如我这等贱命,若不卖一卖,又如何能出人头地呢?”

“清风楼掌柜,不够你出人头地么?”

“不够!”

“那你又如何确定,给我卖命你就能出人头地呢?”

“因为庆王必将成为太子,敏妃必将成为皇后!”

喜子回答得非常坦然,没有丝毫掩饰,“你是庆王和敏妃跟前的红人,说难听点,现在就算是后宫总管掌印太监,也得忌你三分!大人,你知道么,整个后宫都再传,你迟早会成为后宫最大的太监!”

秦源微微一怔。

后宫最大的太监么?

曾几何时,这是他孜孜以求的目标,想当初在日记里,他就曾发誓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追到最高,做那最高最大的太监。

可是现在,要说成为后宫“鸟”最大的太监,他绝不推辞。

至于要成为多大的太监,他却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怎么说呢,在乾西宫安安静静地当一个谁都不敢管,也管不着的厮役太监,比做那人五人六却整天勾心斗角的大总管太监,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

更关键的是,整个后宫对他而言,已犹如浅池一滩,便是当了那最大的太监,也没有丝毫意义。

总管太监又如何?

若是不能得到更多的仙息,强到足以对抗剑庙,仍是不自由!

若是不能一呼百应、手握乾坤,强到足以对抗皇帝,仍是不自由!

若是不能阻止青云阁、拜妖会这些人奸挖掘圣山,或是强到足以对抗妖圣,仍是不自由!

要想获得彻底之自由,就必须跳出后宫,把视线放置于……天下!

秦源能看到喜子眼里的野心,因为喜子的野心从未对他隐藏过。

但同时,秦源在喜子的眼里,也依稀看到了自己突然产生的某种渴望。

看了喜子许久,秦源说道,“喜子,你知道么,你现在的样子,我很讨厌。可因为是你,我又讨厌不起来。”

“无妨,只要大人愿意用我就好。”

“我很想用你,可是真的用不上你。”秦源摇了摇头,说道,“你太弱了。”

“我太弱了?”

“对,太弱了!”

喜子忽然哈哈一笑,随即便抽出长剑,在空中轻轻一划。

一道银色的剑气从他剑中飘然而出,那剑气极为诡异,没有正常剑气那般刚猛地向前飞去,却如阴魂一般飘忽不定,四处漫游。

直到他大喝一声,那剑气竟忽的化作一具持剑的骷髅,朝前方一棵参天巨树而去。

“嗷!”

那骷髅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即一剑砍在大树之上。

大树拦腰而断!

而那骷髅已然飘荡在空中。

秦源微微一惊,这般“剑法”他倒是从未见过!

喜子看到秦源脸上那一抹淡淡的惊讶,瞬间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脸上浮起红潮阵阵。

刷刷刷!

他又连续出剑,一道道或骷髅、或美人、或蛇蝎的剑气幻影从他剑中不断出来。

大树断了一棵又一棵!

“大人,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召出三十个这样的‘幻剑气’,战力不输大宗师!”

喜子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是微颤的,甚至拿剑的手也在微颤。

但眼神里充斥着狂傲。

或许,他认为他的战力,已经足以让秦源震惊了。

毕竟,乾西宫的秦公公,号称墨家天才,也不过才六七品的样子。

秦源的确很震惊,但并非是因为喜子有多强,而是他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强。

在他眼里,喜子的战力,就算超常发挥,也不过是能给一个三品下阶大宗师造成些麻烦罢了。

他能碾压他一个来回。

但,之前喜子不是不会武的么?

看着喜子依旧在微颤的手,秦源沉吟了下,淡淡道,“你现在很难受?”

喜子不自觉地把手放到身后,摇头道,“没有。”

“像这么打,你能撑多久?”

“我……”喜子顿了顿,又道,“拼命的话,能撑很久的!”

秦源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说吧,你练的是什么邪功?”

喜子瞪大眼,说道,“不是邪功,不会走火入魔,不会成为妖人!只是……有点伤身体!”

秦源眼睛微微一眯,“看上去,不是一点吧?”

“大人目光如炬。”喜子收起剑,淡淡道,“此功无名,是一百年前一个太监留下的。修炼此功,可一年上大宗师!但上了大宗师之后,每升一阶,都有九成概率被正气反噬!”

“没猜错的话,如果上了大宗师而不修炼,也会经脉爆裂而亡。”

“没错!”喜子回答得很痛快,“我已经练了大半年了,很快就能上大宗师!”

顿了顿,又道,“上了大宗师后,从下阶修到中阶,最多只需要两年。所以,我可能只有两年多时间给你卖命!”

秦源问道,“明知道这样,为什么还要练?你应该知道,你不需要给我卖命,我也能让你在后宫享受荣华富贵。”

喜子呵呵一笑,笑容逐渐偏执而僵硬。

“那样,即便是荣华富贵,也没人会真正瞧得起我!我已经不是男儿身了,碌碌一生又有何用?只有够强,做够大的事,才能让我感觉自己还是个男儿!

大人,你要做一辈子的太监,还是做一两年的真男儿?我,选后者!”

秦源无言以对。

或许喜子是对的,但是又对在哪呢?

又或者他是错的,可错从何来?

“大人……小秦子,我想跟你做点事,我想让后宫、让天下都知道一件事!我不叫喜子,我叫赵文喜!”

喜子的眼中充斥着狂热。

他知道,天底下能给他这种机会的,也只有秦源了。

庆王很快就会从校考中胜出,然后登太子位,天下有青云阁、玉泉宗、墨岛、拜妖会……无数势力待监国太子平定。

而秦源,身为庆王身边的红人,按照惯例,定然会被重用。

他跟着秦源,就有机会建功立业,扬名天下!

除了秦源,他眼下一个修炼邪功且战力还不到大宗师的修者,谁会正眼看他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喜子的头顶冒出一道又一道星光。

秦源看到这星光,又是心波微起。

喜子,只是想活得像个人罢了。

想到这里,他说道,“我不认同你的想法。你应该活着,活得更久。”

无名邪功,秦源早有听说,在太监圈子里也流传甚广。

它之所以会要人命,是因为此功修炼出来的正气,短时间内增长太快,修者的经脉会扛不住。

破解它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只需要获得仙息。

仙气,一定能压制住反噬的正气。

正气稳住后,这无名邪功的副作用就会消失。

当然,其突飞猛进的特性也会消失……不过若是到那时,喜子已经是大宗师了,倒也不会倒退。

秦源想帮喜子,不光是他是自己的朋友,也因为自己需要这样一个人。

不过,仙息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到底有没有,就看他的造化了。

喜子似乎不太明白秦源的话的意思,“大人?”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先做事。”

秦源淡淡地说完,又钻回了大桶之中。

喜子也就不多说了,推起独轮车,又往秦源说的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城西一处无人的荒宅之中。

京城这种荒宅很多,大多是那些被抄家的官员的府邸,门口贴着官府的封条,普通人也不敢进。

喜子站在荒宅的大门口,轻轻运气,然后就扛着整辆推车,跃进了院子之中。

院子里,痴情上人和他的三个弟子,已然久候多时了。

早些时候,秦源就已经通知他消息泄露,要换个地点了。

痴情上人看了眼这诡异的手推车,不由问喜子道,“你是哪位?”

没等喜子开口,秦源就顶开桶盖,笑呵呵地爬了出来。

“来了来了,我在这呢!”

“你因何躲在桶中?”痴情问道。

“以防万一嘛。”秦源说道。

躲在桶里,就算遇到圣学会的人,也不会被看到不是?

痴情皱了皱眉,“鬼鬼祟祟的作甚?人呢?”

秦源跳出大桶,再抽开一个隔板,只见桶底就出现了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年轻人自然是被打晕了,睡得正酣。

痴情白须一扬,忙道,“这就是柳家后人?叫什么来着?”

秦源一脸嫌弃地说道,“管他叫什么呢,一个工具人而已,要什么名字啊?”

“也对。”痴情点点头,但是很快又问道,“不过,宫里头那位,就这么放心你,直接把人交给你了?”

秦源指了指喜子,说道,“这不派人来监督了么?”

喜子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奉我家主人之命,特来取图。按约定,我家主人拿六,你们拿四。”

痴情嘿嘿一笑,“如若不然呢?现在人在这,瓶子也在这,你家主人为何还要拿大头?”

喜子立即指了指秦源,冷声道,“如若不然,他的家眷将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秦源立即“苦笑”一声,“老道,你就别打歪主意了,人家既然放心让我带人来,那肯定是从我这要了抵押的。”

痴情上人沉吟了下,然后看着秦源说道,“小宝道友,你跟你家人的关系……还好吗?”

“我擦!”秦源当时就怒了,“你特么什么意思,关系不好你就打算黑吃黑了?痴情啊痴情,我万万没想到……”

“好了好了!”痴情摆了摆手,“怎生开个玩笑都开不起了?老道我是那种人吗?那便这样吧,赶紧开始。”

说完,痴情便一把抓起那柳家后人,直接将瓶子里的水灌入了他的口中。

“此人身为柳家长子,是见过仙鉴图的。当初他因为欲拿图换钱被家主发现,照理当杀,但这代家主心慈手软,只用了家传之法将他的记忆封禁,再将他逐出家门。

好在,那玉将军神通广大,从北原一处古战场遗迹中找到了这瓶东西。这东西,可以照看人的记忆,你说厉害不厉害?”

秦源心想,要这么说的话,其实自己可以杀了这柳家后人,然后用墨术看他的记忆。

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做其一有点滥杀无辜,其二那墨术有可能只看到三天前的记忆,未必能看到关于仙鉴图的记忆。

待痴情上人说完,那瓶东西就全部被灌入了柳家后人的嘴里。

然后,痴情上人就准备叫醒他。

秦源立即说道,“且慢。”

说着,便退出了房间。

痴情上人正纳闷呢,只见一个脸色很白、一身贵气的男子就走了进来。

喜子顿时瞪大了眼,心想这不是景王吗?

痴情上人也一愣,怎么突然又来一人?

但是很快他就看出,这人有点类似于傀儡术。

不由心中惊叹,墨家果然神通广大,竟能将傀儡做得如此栩栩如生。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宝,你这厮又搞什么名堂?”

秦源立马说道,“这人回头我还有用,所以避避嫌。你们赶紧问。”

痴情上人一听,埋怨了一句,“你不早说。”

于是也立即拿出了一个面具戴上。

这才唤醒柳家后人。

待人醒之后,他立即问道,“小子,赶紧想想那仙鉴图长什么样?”

柳家后人听到“仙鉴图”三个字,自然而然的在脑海中,浮现出了仙鉴图的模样。

这是本能反应。

痴情上人又轻轻一拍他的脖颈,他便又昏了过去。

随即,一道金光就在柳家后人头顶亮起。

仙鉴图缓缓浮现!

第三百八十五章 天下仙灵,手握一半!

昏迷中的柳家后人没有自主意识,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现在他脑海中浮现的关于仙鉴图的记忆,就好比一本书,任人翻阅。

仙鉴图总共有十张,现在金光中展示的是其封面。

泛黄的羊皮纸,带着浓浓的时光感,上头写着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正是“仙鉴图”。

这三个字周围,又有历代柳家家主的大印,跟牛皮鲜一样,大抵是想说他们曾收藏过。

只是收藏归收藏,这东西在柳家实际上毫无用处,毕竟柳家近代没有出过像样的高手,所以即便有仙鉴图也不敢去找。

加上这世道,人心叵测,因而柳家也不敢把自己拥有仙鉴图的事情外传,好在出了眼前这位“大孝子”,秦源等人才有机会一睹仙鉴图。

金光上的画面非常清晰,想必是这位孝子看图的时候就已经起了卖掉它的心思,所以看得非常仔细。

这时,只听喜子又说道,“按照约定,我们六你们四。两位,鉴于大家都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那么只有一个办法了。”

说着,他从纳石中掏出一张半透明的屏纱,手轻轻一挥,屏纱便悬空而立,挡在了三人跟前。

又道,“如此一来,轮到谁看这图,谁便进得屏纱之前去看。屏纱之后的人,虽看不清仙鉴图,却能感知到光变,因而能清楚地知道,对方看了几张,也不必怕吃了亏。”

痴情上人听完,立即哼哼道,“想得还挺周到。你家主人定然是个满腹算计的奸人。”

秦源轻咳了一声,“文明看图,不要骂人。”

我这浓眉大眼的,怎么就奸人了?

之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来,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要是谁都看完十张图,大家都去找,万一途中遇到了,多难打招呼啊?

“莫要说了。”喜子又说道,“这是我家主人的意思,就这么办吧。两位,你们谁先上去看?”

痴情上人想了想,对秦源说道,“你先!但是说好的,你只能看一个!”

秦源只能得到一张仙鉴图,这是秦源和痴情上人在下午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甚至互相扬言要单挑之后,最终定下的。

按照秦源的说法,要不是看在痴情上人曾帮过他得到仙灵鱼的份上,是万万不会跟他定下这份“屈辱”的盟约的。

这么一来,痴情上人就能独享三张仙鉴图,这也是他勉强答应的关键点之一。

他也担心,再拖下去情况会有变化。

近日里京城来了一个又一个大能,如痴情上人这般人物,是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秦源听痴情一说,就立马心怀坦荡地说道,“你放心,我向来一诺千金,说只看一个,就只看一个。”

说完,便走到了屏纱之前。

痴情催动功法,那张封面便翻了过去,随即出现了第一张仙鉴图。

仙灵第三的仙灵蛛!

从仙鉴图上看,它像一只长着人脸的蜘蛛。

图上还标注了它的体长、特点等信息,当然最重要的是,它的习性。

仙灵蛛最喜欢的栖息地是沼泽和湿地,最喜欢的食物是一种叫“瑶蜓”的妖虫,而且仙灵蛛体型比较大,因而它栖息的沼泽或者湿地也比较大。

大沼泽、大湿地、有瑶蜓,加上仙灵出没的地方一定有浓于周遭的仙气……这么一看,其实找它就非常容易了。

更完美的是,上头还例举了七八个最符合条件的地方,每个地方都绘制了详细的地图。

这仙鉴图,果然是无价之宝!

秦源细细地,直到把整张图和文字全部看完,记在心里,这才从屏纱前退出来。

“怎么样,上头有什么?”痴情迫不及待地问道。

“不告诉你,你的自己看。”

“小气!”

痴情说完,又对喜子说道,“好了,接下去就你们吧,给你们连看六张。”

喜子点了点头,“好!”

说完,也钻到了屏纱之前。

喜子的修为,也已经接近大宗师了,因而过目不忘的能力也是有的。

但是站在图前,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他面无表情,但心中却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巨震。

现在他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至宝仙鉴图!

没错,第一至宝,哪怕是再强大的法宝都比不上它的重要性!

要知道,天下仙灵,只有十八个!

而这仙鉴图上,足足记载了十个!

它不是至宝是什么?

但是越这么想,他的眼睛就闭得越紧。

其实秦源并未跟他说,他必须闭上眼睛,只是告诉他,自己在他怀里放了一个纸人。

喜子内心也有一种强烈的冲动,他知道自己只要看一眼,就一眼,便能记下图上的一切!

但,他同时又很清楚,只有蠢货才会这么做!

眼前这个小秦子,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的小秦子了!

原本他还以为,至少自己的修为高于秦源,因而在他面前,还有某种心理优势——这种优势很微妙,不是说他觉得自己强过秦源,而是他觉得自己能成为小秦子的某种依仗。

如果非要比喻,他其实隐隐把自己比作景王身后站着的阿大。

但是当看到仙鉴图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可能错了。

天下英雄如漫天星辰,所有人都渴望得到仙鉴图,而这图,却偏偏被小秦子得到了。

连那个修为一看就深不可测的道人,明明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听他安排。

回想从认识秦源到现在,过往种种,他终于明白,那位曾经的御膳房小秦子,比自己想象的,更强大。

而自己的这点修为,在小秦子眼里,或许也只是尔尔。

喜子一辈子都在嘲笑和奚落中长大,从来没有朋友,在他的一生中,或许唯有秦源冒死为他去“偷药”,然后扶着他喝下去的那一瞬间,是有光的,是温暖的。

所以在他眼里,秦源是他唯一的朋友。

此前他虽然时刻称秦源为“大人”,但顶多只有感激,并无真正的敬畏。

甚至他还有些嫉妒。

他嫉妒秦源只是运气比他好,有内廷卫指挥使护着,还压对了宝,成了庆王和敏妃跟前的大红人。

但现在,他知道自己错了。

乾西宫的小秦子,如果只是运气好,绝对不可能得到这天下至宝。

他的强大无从解释,过分神秘,但是他的强大毋庸置疑。

喜子熟读史书,知道当年高祖身边有三个兄弟,但是喜子更愿意称他们为三条恶犬,因为他们常做高祖不便做之事,咬不便咬之人。

现在,他不禁怀疑,如果小秦子得到那么多仙灵,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剑仙?

如果是,那自己要不要做那条恶犬?

……

六张图全部放完。

喜子出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汗湿。

秦源也松了口气。

他很高兴喜子自己闭上了眼,这样就省掉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喜子是聪明人。

如果能一直这么聪明下去,那自己……应该能省不少心吧。

秦源不担心喜子会对自己产生威胁,一来他没那个天分,即便拿到了仙息,也绝对不是自己对手。

二来,他相信喜子可以对所有人阴狠,但对自己一定是真诚的,否则他就不会在自己跟前显露野心,而只会低眉顺眼。

他只是担心,喜子会成为一条失控的恶犬。

好在,他似乎能摆正自己的位置。

以后会么?

不知道。

可是就因为这种顾虑,就不救他,看着他被正气吞噬么?

那天,在曹离跟前,他至少是冒着被曹离整死的危险,来帮自己的。

按照之前秦源的安排,喜子在出来之后,立马对两人说道,“两位,家主等候已久,我要回去复命了。”

说完,便现行离开。

剩下三张仙鉴图了。

痴情上人当仁不让地进入了屏纱前。

几乎没过几息时间,他便走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眉眼间尽是笑意。

“嘿嘿,嘿嘿嘿……”

秦源连忙上去,问道,“怎么样,有几个是咱们会里没出现过的?”

“不告诉你!”

痴情上人傲娇地哼了一声,然后又问秦源,“你看到的是哪个仙灵?”

“呸,那我也不告诉你。”

“你告诉我,我帮你看看会里有没有啊?”

“那你先说会里已经有哪几个仙灵了,我再告诉你。”

“这个可以。”痴情上人道,“会里已有排名第二、第三、第五、第七、第十二、第十七、第十八,七个仙灵。”

秦源听完,当时就在心里日了狗一般。

特么的,合着自己排名第三的蜘蛛侠已经被人抢了?

哪个王八蛋啊,脚这么快?

痴情上人见秦源脸色不太好,登时有点幸灾乐祸起来。

“嘿嘿,难不成你正好撞上了?”

秦源叹了口气,“吗的,点真被!你要不然……再匀我一个?”

真诚的语气,就像一道烈火甩在痴情上人身上,吓得他差点扭头就走。

“少来,这次你别想再打老道的主意!我自己也才两个没撞上,还嫌不够呢!”

秦源又啧啧地叹了好几声,一副“我的心太乱,要一点空白”的样子。

不过心里嘛,其实还是很开心的。

排名第三的虽然没了,可是剩下的六个之中,有多达五个没有撞上!

这已经很出乎他的预料了,毕竟十八仙灵已经出了八个,只剩下十个,而他手里就有五个。

天下仙灵,手握一半!

当然,这五个之中,还有没有被其他人得到过的,就不得而知了。

但无论如何,这是好兆头。

更何况,其中还有两个是兽类的仙灵呢!

只要能得到其中一个,他就能制作天字甲等的“横行”了!

痴情道人见秦源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终是动力恻隐之心,又安慰道,“行了,你自己不是已经有仙气了么?要那么多做什么,仙息又不能重叠!”

“啊?”秦源顿时眉头一皱,心里失望至极。

“仙息不能重叠吗?我特么还以为可以双重仙体呢!”

“双重仙体?”痴情上人哈哈大笑,“你从哪听来的?获得两个仙息就是双重仙体,那获得五重仙息难不成就是五重仙体了?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除非……”

“除非什么?”

“不告诉你,反正那种事不大可能,你就别想那些歪门邪道了,老老实实修炼才是正经的!”

“你特么,说话说半句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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