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汉外出买完东西回家，他总能在喧闹的人群里，感受到一双眼睛盯着他。
这可不会是什么人暗恋他，而是那只鬼在视奸他。
呵呵，真他妈的闲。
他又不是女鬼，为什么盯他这么紧？有病！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他和李潇潇同住的第三天。
他们守在那个房子里。
祈祷着这只鬼尽快失去耐性。
但是，这只鬼比他想象的还有耐心。
一直在跟着他，不停地制造各种动作。
李潇潇差点撑不过来崩溃。
幸亏有杨汉在一边疏导她的情绪。
不然，一旦李潇潇理智的弦崩了，她自杀或者冲出去和那鬼干一架，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杨汉叹息。拿出钥匙开门。
走廊尽头忽然出现一个身影，直直的，挺拔如松，身着红衣但不是裙子，而是一种很像祭司穿的祭祀服。
一人一鬼对上眼神，杨汉眯了眯眼，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银质小刀。
这是一把沉水银所制的小刀，之前古清源送给他防身的。
这次，真的派上用场了。
女鬼的头发无风自动，露出了脸来，她阴测测的笑了，笑得杨汉毛骨悚然。
“呵呵呵呵。”她声音清脆又好听。
“大师是个有几分本事的人，我很佩服，但是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白白浪费了生命。”
杨汉皱眉，“什么不值得的？李潇潇一家与你无冤无仇。你杀人父母，难道你不该忏悔吗？”
女鬼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面露不屑，“他们害死了我，我自然要报仇！”
明明说的都是中国话，但他忽然理解不了了。
这里面或许真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你是被他们害死的？”
女鬼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
“我与李潇潇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准确来说我是私生女。”
唔，家庭伦理剧了吗？
“我母亲被那个男人骗了，自己重病缠身，我去找他求救，他却把我赶了出去，就是他推了我一把，害我出了车祸，母亲不久后也撒手人寰了。”
她目光锐利地盯着杨汉，咬牙切齿道：“你说，我难道不该恨吗？难道我不该来找他们索命吗？”
他很想说这事跟李潇潇无关，但女鬼已经预判了他接下来的话。
“你觉得那个李潇潇无辜？考公还会因为直系亲属犯罪而被卡政审，他爸害死我全家，你说她难道不该也死，全家也灭了，才算公平？”
杨汉被她这长篇大论给整的没词了。
好像是对的，好像又是不对的。
杨汉差点被她给绕进去。
“这两者怎么能混为一谈？首先就是你本来就是意外死亡，承担过错的方就只该是你父亲一人，而不是其他无辜之人！”
女鬼脸色一沉，两人谈崩了，她露出獠牙，眼睛变成全黑。
张开血盆大口怒吼，发出渗人的叫声。
屋里的李潇潇听到动静，心里一个颤抖。
她趴在猫眼上，看到杨汉惊恐的神色。
糟糕了，肯定是那个女鬼来了！
她刚准备开门，就听到杨汉大吼道：“别出来！听我指令再动！”
吓得李潇潇把手收了回去。
杨汉把买好的生活用品放到安全的角落里去，随后掏出那把沉水银匕首。
“你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吧！”他恶狠狠地挥舞着小匕首，女鬼跟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一眨眼，她就来到了杨汉的身后。
随后抬脚给了他一屁股。
杨汉哎呦一声，趔趄了两步站好，手里的沉水银匕首也掉落在地上。
这下尴尬了，杨汉出来的时候带了三张符和匕首，但对付她只怕是不够用的。
“你就这点本事？还以为你有几分真本事难对付呢，看来是会点皮毛的半吊子。”
女鬼发出无情的嘲笑，杨汉脸色有些涨红。
他掏出一张火灵符，打算再使用之前的快速提升法。
但女鬼没给他机会，她抬手一指，杨汉面前的场景开始扭曲起来。
周围墙壁上的漆掉落，地板也开裂。
场景一下回到了他的童年。
这是，他小时候跟着师父的那段时间？
画面里，他那个便宜师父带着他去买了一身新衣服，随后又给他买了零食。
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却对于一个失去双亲，孤独徘徊在险恶社会上的孩子来说，是最珍贵难得的。
杨汉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了上来，那段时间确实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下一秒女鬼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杨汉头皮发麻，身体一僵硬。
带着嘲讽的语气回荡在他的耳边，“我以为你是个什么光明磊落的人，没想到也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师父看起来对你也不错，你居然把他送进了监狱？”
“你口口声声为李潇潇开脱，可李潇潇却躲在屋里不出来，你不让她出来她还真就一点也不关心你了。”
“你们都是一样的人。”
她眼神寒下来，指甲刚准备划破杨汉的喉咙，却被他给抓住了。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师父也不是好东西，李潇潇不是好东西，他老子也不是，但是——”
他眼神凌厉，掏出一把沉水银的匕首，猛地刺了过去。
女鬼眼睛里全是震惊，“怎么会？你不是困在幻境里了吗？”
“你觉得我像是困在幻境里的模样吗？你也说了，我不是什么好人，当然不会被这种东西困住。”
随后他冷漠地补充了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还真当自己是救世主？圣母？”
伤口忽然扩大，伴随着黑雾，女鬼仰天惨叫，最终化为了魙，但魙又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杨汉拿出一张符，在她最虚弱的时候收了她。
幻境破碎，回到走廊上。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门忽然开了，李潇潇拿着菜刀冲出来。
杨汉被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搞什么？”
“我，看外面没动静了，以为你出事了，就出来了。”
“有心了，但是你不出来才是最好的，否则我还得分心照顾你。”
“我知道。”
杨汉将符递到她面前，“由你解决吧。”
这里面就是她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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