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头刚开始还对拿着竹子当武器的姜糖十分不屑，真等竹子抽在身上才知道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一棍子下去，脑袋都懵了，连直线都走不稳更别说要动手。
地下台球场十分热闹，姜糖一人横在楼梯门口，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台球室加起来40多号人，竟被她一人打得鸡飞狗跳。
不是他们不给力，那竹子那么长，人没靠近两步就被一竹子抽回去了。
楼梯口就那么点地方，人再多也挤不进去，一时间整个地下球场哀声遍地，除了手持竹子的姜糖就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随手把短了一截的竹子扔在地上，墙角已经堆了好几根断竹。
这些个小混混一倒下，视野瞬间开阔了许多，视线随便一扫，哟，那边那个黄毛好眼熟。
“好久不见了。”姜糖直接趟着一地的人朝他走去，眼睛根本就不往地面瞥一下，看得地上打滚的小混混一阵心惊肉跳，也顾不上疼，拼命的往两边爬，愣是给她让出一条道来，生怕一个倒霉又挨两脚。
黄毛在听到姜糖声音的第一时间就躲到最角落里去了，哪想这群没出息的，平时看着那么厉害，到了现在跟盘菜似的秒跪。
一路顺畅的走到墙角，躲在球桌下面瑟瑟发抖的黄毛哭丧着脸爬了出来：“大姐，我错了，你让我干啥都行别打我。”
姜糖看着黄毛，脸上笑容更盛。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地下台球场40几号人，被她揍得哭爹喊娘、鼻涕眼泪都糊一脸了，却没一个人提供怨念值。
不是说这些人心里不怕，而是他们并没有被系统判定为程瑝的仇人，黄毛却不一样。
这两方人可能有联系，但绝不是一伙的。
“你们，蹲那边去。”姜糖一指左手边。
黄毛四人连滚带爬的往墙角一缩，尽量减少自己的占地面积。
在数十人的注视下，姜糖手扶着桌台轻轻一用力，将近三米的球桌被她轻轻松松推到墙边。
最靠近楼梯的几个人刚偷摸站起来，一见这场面腿一软，又倒了下去。
球桌少说也得三百多斤，这女人到底是不是人？
单手一撑，姜糖轻巧地坐到球桌上，晃荡着两条修长的腿，一指自己右手边：“来来来你们，到那边去。”
这区别就有点明显了，一边只有四个人，一边窝了四十几个人。
人在屋檐下，心中不满也不能说，40几个壮汉吸着凉气挤到一边，蹲在地上要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呵呵，打不过禄惜儿还治不了你们了？
“说说吧，谁让你们来的？”
底下的人一个个目光躲闪，装聋充傻。
姜糖冷笑，还在这儿跟我斗机灵。
“都不知道是吧，那骷髅头，就你，去把竹子给我拿过来。”姜糖小手一指，哪个躲得快她就点哪个。
扑通。
骷髅头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大姐我们错了，可我们真不知道是谁，就是拿钱办事，只要钱到事办好，哪里会追究对方的身份，道上的规矩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嘶——”姜糖倒吸口凉气，看着骷髅头的眼神都变了：“是你飘了还是姑奶奶我提不动刀了，看不出来嘴还挺严，几个小屁孩说什么道上的规矩，姐姐我告诉你什么是道上的规矩，看风头认霸霸懂不懂？”
姜糖作势要跳下来，骷髅头吓的整个人都是一哆嗦，毫无节操的抱住她的小腿：“霸霸饶命，你问，我有啥说啥。”
“我怀疑你在占我便宜。”如冰碴子般的声音嗖嗖嗖的射向骷髅头。
刷——骷髅头爆发出最大潜力松手，同时后退几步离姜糖远远的，那动作灵敏程度，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挨过打。
“很好，看来你们都很上道嘛，既然这样，就回答几个问题。”姜糖撑在球桌边缘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木板，听得人心惊胆是战：“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哪个心不诚，跟我玩儿明一套暗一套，我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父爱如山、棍棒底下出孝子。”
沉默，长达30秒的沉默。
姜糖看看骷髅头。
骷髅头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蹭，姜糖一言不发的跳下来就往楼梯口走。
“大姐。”骷髅头哭了：“你想让我说什么，倒是问啊。”
姜糖一顿，回头看向抖成一团的混混们：“我没问吗？”
混混们疯狂点头。
“哦。”姜糖站定，也不回去，双手抱胸看着骷髅头：“还用我说？把你知道的全抖出来。”
骷髅头抖抖嗦嗦的把他知道的前因后果全都抖了出来，罗嗦了点，但跟先前的话没什么差别，只是话说到最后一指另一边的黄毛，把他给供了出来：“他肯定知道，我们除了电话联系，雇主不肯转账怕留下什么把柄，都是让他代转的。”
“你——”黄毛急的脑门上汗都出来了。
一开始信誓旦旦的说着什么江湖道义，关键时候毫不犹豫的就把他给卖了。
黄毛和这些人不一样，他是属于心理阴影二次创伤者，面对姜糖的时候比骷髅头还要怂，她还没问，他就连自己的老底都给刨出来了。
姜糖接过黄毛进贡上来的手机，翻开最近的通话记录，备注着老大的名称从1到10一串编号。
“你这主子挺多啊？”姜糖瞟了他一眼。
“咳。”黄毛讪讪的笑着：“我也就接点零碎的小活，这不是尊称、尊称嘛，这雇主要是看见了，心里一高兴下次还找我。”
“给正主打电话，就说人被你们抓来了，让他过来见个面。”被一连串的“老大”闪的眼花，姜糖把手机扔了回去。
黄毛刚犹豫了一秒钟，被姜糖一瞪立刻戳了个老大2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老板，人被抓回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抓过来了？谁让你们抓的？马上给我放了，别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耽误了我的事儿，钱是不是不想要了？嘟嘟嘟——”
【来自程澈的怨念值+748。】
出乎所有人意料，电话被接通以后，直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也不给黄毛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
姜糖鄙视：“你这也太没地位了，生意做到这份上，你也好意思称大哥？”
“是是是，小弟业务不精，一定努力上进，一定一定。”黄毛痛心疾首自我反省。
“把我的手机号记上，那边要是再有什么情况，记得通知我。”眼看从这些小喽罗的身上挖不到更多东西，姜糖直接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在她“温柔”的注视下，黄毛抖着手保存下来。
“很好，千万别想着跑路，对我有信心点，找到你分分钟的事儿。”不过是几千积分的事，小意思。
黄毛点头如捣蒜，看着姜糖脚步轻盈地踩着铁楼梯上去，突然有种鬼门关走了一圈的感觉。
姜糖离开没多久，一个满身纹身膘肥体壮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墙角一堆断掉的新竹，瞬间暴跳如雷。
“谁动了老子的盆栽！”
在桌球场耽误了一段时间，天已经黑透了。
姜糖拿出手机，里面有程瑝的几条未接电话。
她望着天呆了许久，还是没有拨回去，而是直接打车回了租屋。
程瑝，程澈。
她总觉得自己捕捉到了什么。
轻轻按下门铃，门很快打开，程瑝满脸焦急的出现在门口，见她回来松了口气：“学姐今怎么回来这么晚，听说今天没有实训课，我还以为...”
姜糖叹了口气低头换鞋，正想说什么，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拿出一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随手接起电话，姜糖走到饮水机边，还没动手，程瑝便已盛了水递到她手边。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米糖，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电话号码都敢换了，你以为你换了手机号我们就找不到你了，我可是你妈！”
电话里的声音很大，隐隐从话筒外泄出来，震的她耳朵发麻。
程瑝目光一动，拿着杯子的手攥的发白。
“你有什么事吗？”姜糖对米糖的母亲没有多少好感，声音也冷了下来。
“什么叫我有什么事？这就是你对你妈我说话的态度？我告诉你，没有我们的同意，那什么离婚协议不算数，你马上给我回来。”
“回去？我为什么要回去？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女儿好不容易跳出火坑，非要她再跳回去。”姜糖心情突然烦躁：“既然见不得我好过，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果断挂掉电话，姜糖伸手要去接水，动作突然顿住。
【程瑝好感度+110，当前好感值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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