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十两银子你先拿着……回去快去请个大夫给你老母亲治病……我这店是留不得你了……我们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说话这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轻叹一声拂袖而去。
只留下跪地的人哭喊:“谢谢掌柜的大恩大德……小人……永生难忘……”
看着掌柜的离去的背影，他跪地磕了三个响头后才颤巍巍的起身掩面离去。
门前传来诸多声音:
“哎这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
“听说啊是这伙计偷了掌柜的十两银子。”
“不是不是……是四两。”
“他老母亲病了一个月了……请不起大夫……”
“他也是个大孝子啊……可惜走错了路啊。”
“可不是嘛……得亏这掌柜的是个大好人啊。”
“就是就是……三十两银子……不止看病……够他娘俩生活一阵子了。”
“哎……走吧走吧。”
众人看完热闹纷纷离去。
子轩与冬生也欲离去，冬生却停住了脚。
心想:掌柜的人这么好，没准会收下哥哥呢。
冬生捏了捏子轩的胳膊。
掌柜的还在为刚失去一个好伙计而感到痛心，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打乱了思绪。
转过身，才看见一个男孩扯住自己的衣角，两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自己。
“掌柜的，让我试试吧。”
“你？”掌柜的斜瞄了一眼，“不行不行，太小了。”
转身欲离开时冬生一把又拽住了另一个衣角。
这才又回过头来。
“嘿……你们是谁家的孩子啊？快回家去吧啊。”
“掌柜的您就让我试试吧……你别看我看着小，我什么都能干的……”
趁掌柜的还没张嘴，又连忙补充道:“您可以先让我试试，我给您免费干三天活，您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留我好不好，求您了掌柜的。”
掌柜的半推半就的。
思虑片刻:“好吧，就试试吧！”
冬生子轩大喜。
“不过我可提前声明了……这三天要是干不好，就自己回吧。”
掌柜的补充道。
子轩跟冬生听到这话，高兴极了，连忙道谢:“谢谢掌柜的……谢谢掌柜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掌柜的看了看子轩问道。
子轩笑答:“我姓林，双木林，叫子轩。”
“哦……”
掌柜的捋了捋胡子，转眼又看了看冬生。
“哦！她是我妹妹，不善言语。”
子轩忙解释道。
掌柜的点了点头，扬声道:“小顾啊，给这孩子安排下。”
言罢转身离去。
“好嘞！”
声音传来的一头是一个面似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脸喜气。
他走过来将两人带进偏店，见四下无人，娓娓道来。
“好小子，运气不错啊。”
姓顾的上来一句说的对面两人不知所以然。
“就你这个头，年纪也不大，怕是找遍了整个乌水镇都没人肯收的吧……能来这新品楼的要么有实力，要么靠运气。”
姓顾的手舞足蹈的上指指下指指。仿佛在嘲讽眼前的人只是碰运气，而自己是真凭实力进来的一样，眼神里一股子傲气劲儿。
“别人都觉得小孩子干活都是干的手尖儿上的活，同样的月钱雇个小孩儿还不够亏的，也就咱掌柜的出了名的好心肠……”
一声叹息好像连他也替掌柜的觉得不值。
看了看两双无邪的大眼睛，忽而又道:
“咱先来说说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咱们店里规矩不多，诚信第一，不论是对店里伙计们，还是对外客人们，咱都得讲诚信，诚信好了，伙计们关系融洽，更好相处，更重要的啊是名气好了也容易招揽生意，总之对店里对大家都是有益无害的，明白吗？”
子轩冬生一字不落地听着，心里默背着，听到问话连忙点头。
“还有一点就是绝不允许偷盗之事。”
稍顿了顿，瞅了瞅外头。
又言:“刚才……出门的那伙计你们都瞅见了吧……他也是个老伙计了，虽然事出有因，但是，既然是规矩，就不能打破，不然人人都因为一些事去做了不该做的事，那不就乱套了。”
子轩连声道:“嗯嗯嗯……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一定遵守店里规矩。”
“哦对了……我叫顾欢……你呀就叫我顾大哥就好了……刚刚那位啊是咱们的掌柜的，姓董……”
董傅，之前也听娘提起过，是这乌水镇出了名的大好人，听说自他夫人被一向嚣张跋扈的儿子气的病逝以后，除了做生意，行善积德便印在了脑子里，不仅是忏悔自己没教育好儿子，更是为儿子所犯过错赎罪。
“我知道了顾大哥，谢谢您的悉心教导，我一定好好干。”
“以后啊这跑腿的活就交给你了，送餐，打扫卫生……还有马厩里的马都照顾好了……至于这三天后能不能留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子轩冬生相觑一笑，顾欢这人看着就喜庆，好相处，两人为此心生欢喜。
回到家已是傍晚。
母亲还未回来。
平日里，母亲此时早已在厨房备好吃的等待二人，而今日却迟迟不见踪影。
厨房里没有一丝烟火气，冷的直打哆嗦，久久未归。
莫不是……
两人不由得心想一处，连忙奔去河边。
河面早已成冰。
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哪里有水，若不是常来此处的人，自己变鱼了也不为怪。
而此时，河面上恰有一条“半人鱼”。仅剩被雪花覆盖的脑袋和手臂，模糊的人形……
“娘……”。
子轩嘴巴微微颤动。
老远望见河面突起物，冬生不由得胸口沉闷加重。
因为这里曾淹死过人，都怕被水鬼索命，无人敢前来。
但是这里的鱼儿比其他地方要多些，为了生计，也顾不得其他，因此常来这里的只有母亲一人。
熟悉的面孔渐渐清晰，心如刀锉 ，冬生早已哭的泪流满面，紧跟上哥哥的步伐跑去。
快到跟前时，才发觉脚下冰块的裂缝 朝着这个突起物越来越大。
冬生一把拽住子轩。
子轩这才发现脚下的变化。
“娘……”
眼泪不由得掉下来。
“娘……您快起来啊……娘……”
子轩心急火燎，手足无措，想上前，却又害怕冰块破碎，娘整个人都掉水里，可是娘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股后怕直冲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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