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生：“你打算怎么办？若是杀了他，你也活不了。”
他的语气太平静，完全没有救男孩的意思，让乞丐诧异，“你不劝我放过他吗？”
“劝不了，这种人自己作死，劝你干什么？”顾天生懒洋洋的开口。
男孩慌了，“哥，大哥，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救救我！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他打死我吗？”
顾天生冷冷的看着他，“早知如此，何必当初？那两个小孩沉下去的时候，你们可以把人捞上来，他们也就不用死了，你们不也眼睁睁看着？若不是你们将人赶到水里，他们回去最多一顿打，就是事情闹开了，你们受到最大的惩罚无非是一顿打，加上道歉，不至于害死人，可是……你们选错了路。”
男孩的哭声卡在喉咙，他们选错了路……
他选错了路……
“不是我！是孙丽丽，是她强迫我的，我不是自愿的！大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孙丽丽拿我偷钱的事情威胁我，我不得已才这么做的……”男孩看着双眼发红的乞丐，真怕他一石头砸下来，把自己砸死，赶紧说道。
乞丐大笑，“你不是故意的？既然你不是故意的，那你为什么不救我孩子！”
“那里的河水才一米多深，你们三个人还拉不上来两个孩子？”
“借口！都是借口！”
乞丐扑上去，掐住男孩的脖子，男孩失血过多，本就无力，此时只能抓着乞丐的手，企图拉开，可是他根本拉不开。
朱妍：“顾天生，你别干看着啊！快拉开那个乞丐……”
朱妍话没有说完，被顾天生冷冷的看着，顿时失语。
顾天生的眼神，比乞丐更令她害怕。
突然，乞丐转过头看向顾天生，“孩子，我家在伯乐村，麻烦你通知我家人帮我收尸。”
顾天生：“！”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乞丐抱着男孩一起滚下山坡。
乞丐和男孩都死了。
朱妍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的跟着顾天生。
顾天生先是回去拿自己的自行车，然后跟烤火的人说有两个人掉下山坳了，自己去通知乞丐的亲人，就离开了。
烤火的人听说乞丐和男孩掉下山坳，赶紧跑过去找人，男孩是这个村的，当即有人跑过去通知他父母。
顾天生通知了乞丐的父母过来给他收尸，男孩的尸体也被家人领了回去。
顾天生作为目击者，被拦下来询问情况，他没有隐瞒，把三人害死两个孩子，孩子父亲来报仇的经过说了，群众议论纷纷，死人的两家打了起来，顾天生趁乱离开了。
该说的他都说了，留下来也没有意义。
朱妍跟着顾天生一起回陆丰村，一路上两人沉默无言。
看到两人情绪低落，叶秋池眯眼，“发生了什么事？”
朱妍不说话，顾天生将事情经过告诉叶秋池，“师父，孙丽丽害死人，你……”
“你想问我有没有看出来？”叶秋池道。
“是。”
“能看到她身上有血债。”
朱妍瞪大眼睛，“你知道她是坏人还让我去帮她！”
叶秋池：“我能看到她身上有人命，只是看不出来那血债是好是坏。”
“边防战士保家卫国，抵御外敌入侵，身上沾着血债，他们是坏人吗？”
“警察同志抓捕坏人，不小心杀了坏人，他们是恶人吗？”
“我不能因为她身上有血债就直接给她下定论，至少要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吧？”
朱妍被问得哑口无言。
顾天生：“她的面相不能……”他记得叶秋池能通过天眼看到自己的过去，那孙丽丽……
叶秋池：“我只能看活人，死人不能看相。”
“能看鬼魂的，只有轮回眼。”
“轮回眼看人看鬼，看今生与来世，所有的正义与罪恶在轮回眼下，无所遁形。”
“只是轮回眼是天道赐予，求不得，能拥有轮回眼的人，或许曾是大功德者吧。”
也不知道功德大到什么程度，才得天道厚爱。
叶秋池看向朱妍，“你还有事？”
朱妍摇头，“没有了。”
本来好心想帮人，没想到那人是个坏人，朱妍心中很不是滋味。
叶秋池：“既然没有事了，还不去找鬼？”
朱妍走后，顾天生：“那个孙丽丽怎么办？就这么让逃掉？”
叶秋池叹气，“现在天道规则改了，地府那些鬼差也懒得出来抓鬼了，孙丽丽要是不去地府，只能等魂飞魄散。”
叶秋池也想把人抓了，可自己没有留下她的鬼气，要抓她只能去找。
外面那么大，她要去哪里找？
叶秋池：“等看到小鬼，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历练的时候注意一下。”
若是找到孙丽丽，并送去地府，也算功德一件。
顾天生点头，拿出两张符纸，“那个乞丐和那个男孩的鬼魂。”
乞丐不留恋阳间，他想去地府找自己的孩子，倒是男孩，死活让顾天生送他回去，他不想死。
最后两只鬼都被叶秋池送去了地府。
叶秋池知道这件事对朱妍来说影响很大，但是她知道这改变不了朱妍。
她不是那种没有主见，随意就会动摇的人。
顾天生回到知青点，周知青就跟他打招呼，听到声音的沈如梦走出来，“你从丁家回来？”
顾天生僵硬的点头。
“叶同志在家吧？”
顾天生：“在。”
他回来的时候没听说她要出去。
沈如梦点头，朝丁家走去。
“那边商量好了？”叶秋池微微扬眉。
沈如梦笑着点头，“对，你的货什么时候能交易？”
叶秋池：“随时可以。”
“那就后天晚上，地点你来定。”
叶秋池想了一下，“那就黄土岭下面那个松树林。”
沈如梦想了一下，车子可以开到附近，不需要搬运太远，“行，后天晚上一点钟，没问题吧？”
后半夜交易更保险一些。
叶秋池也是这么想的，“超过一点半，取消交易。”
她不可能一直在那里等着。
沈如梦点头，“行，那你的酒，能一起送过去吗？准备年关了，需要的朋友不少。”
“你要多少？”
沈如梦需要的酒都是送人的，选了四五种，加起来有七箱，一箱二十八块，总共一百九十六块钱。
加上那些柿饼红薯干，一共是六百多块钱。
过来交易的是两个男人，很顺利，没有波折。
叶秋池看他们点完货，拿着钱回去了。
看着小箱子的钱越来越多，叶秋池眼睛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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