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彭梅在船尾坐下,看着依旧惊魂未定的阿苗。
“别以为我是那种不讲道理、嗜杀成性的人。”
程一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面对那样的敌人,我们只能先下手为强。否则,一旦让他动了手,你想想你妹妹在病房里的样子——浑身爬满蜈蚣,痛苦不堪,你也想经历一番?”
阿苗闻言,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显然是想起了妹妹那凄惨的模样,后怕不已。
他低下头,手指紧紧攥着,指节都泛了白。
程一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我不是没有给过他机会。我提出赔偿,愿意为他治病,甚至延长他的寿命,可他怎么说的?他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一门心思就想让你全家死绝。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做?”
阿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是啊,对方根本不给任何转圜的余地,除了动手,似乎真的别无选择。
他抬起头,看着程一棱角分明的侧脸,眼神里多了几分复杂的感激。
小船顺流而下,两岸的丛林飞速后退,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回到曼谷时已是午后,三人弃船上岸,直奔医院。
重症监护室门口依旧人来人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正推着治疗车匆匆进出,忙得不可开交。
阿苗一看这阵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拉住一个刚从病房出来的医生:“医生!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那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难掩欣慰:“你是病人家属?放心吧,情况已经好转了。刚才她吐出了好多黑色的秽物,我们紧急给她洗了胃,现在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说也奇怪,她体内的那些蛊虫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全都死亡了,毒素也开始慢慢消退。再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痊愈了。”
“真的?”阿苗喜不自胜,抓着医生的胳膊一个劲地道谢,“太谢谢您了!谢谢!”
医生笑着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
阿苗转过身,看着程一,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抱着他的大腿说道:“程哥,多亏了你……真的多亏了你!要不然,我妹妹,我,还有我们全家,全都完了!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啊!”
程一弯腰将她扶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他看着病房的方向,“等她好一些,就赶紧带她回去吧,这里毕竟不是久留之地。你有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事,随时打给我。”
阿苗千恩万谢的话说了一箩筐,才目送程一和彭梅离开。
走出医院,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
彭梅很自然地挽住程一的胳膊,笑着说:“现在没事了,我带你逛逛曼谷吧?”
程一点头应允,任由她拉着自己漫步在街头。
曼谷的街道热闹非凡,五颜六色的 tuk-tuk 车穿梭其间,叫卖水果的小贩推着车沿街吆喝,空气中混杂着香茅、咖喱和鲜花的味道。
彭梅指着路边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介绍道:“那是卧佛寺,里面有一尊很大的卧佛,据说摸它的脚能带来好运。不过当地人说,晚上最好别靠近,有游客看到过穿白袍的人影在佛殿周围徘徊,像是在守护什么。”
她又指向远处一座高耸的佛塔:“那是郑王庙,也叫黎明寺,传说当年郑王在这里登基时,正好是黎明时分。
不过关于它的灵异传说也不少,说有降头师在塔下埋过怨气很重的法器,月圆之夜会听到哭声。”
程一听得饶有兴致,看着彭梅眉飞色舞的样子,刚才动手杀人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
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要将这异国街头的悠闲时光,拉得再长一些。
街头的泰国小吃琳琅满目,程一跟着彭梅一路走一路尝,倒也吃了个七八分饱。
炭烤鱿鱼刷着甜辣的酱汁,烤得边缘微焦,咬下去q弹多汁;烤肉串裹着浓郁的花生酱,肉香混着坚果的醇厚,越嚼越有滋味;
泰式炒河粉酸甜适口,豆芽的脆嫩与河粉的爽滑交织,配上一颗金黄的煎蛋,满口鲜香;还有那碗冬阴功汤,酸辣劲爽直冲脑门,香茅与柠檬叶的清香在舌尖萦绕,每一口都透着浓郁的热带风情。
填饱了肚子,彭梅笑着挽住他的胳膊:“走,带你去我在曼谷的秘屋瞧瞧,让你见识见识我们降头师平时是怎么生活和修炼的。”
两人正往前走,一阵阴风毫无征兆地呼啸而来,在他们面前卷起一个小小的龙卷,卷着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转瞬又消散无踪。
彭梅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转头对程一笑道:“看来我的好朋友知道我回来了,特意派人来请呢。”
她挤了挤眼睛,带着几分戏谑,“先说好了,我这位朋友叫猜旺,可是个难得的美女降头大师,尤其精擅血系和骨系咒法。你要是瞧着喜欢,可以大大方方去追求,只是有一条——绝不能始乱终弃。”
程一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你当我是大仲马啊?见一个爱一个?”
彭梅笑而不语,拉着他转了个方向,朝着城郊一处僻静的别墅区走去。
到了一栋爬满青藤的别墅门口,守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朴素的泰式长裙,见到彭梅,脸上立刻堆起热情的笑容,双手合十躬身行礼:“梅小姐,好久不见了,您可算回来了。”
“三姐,好久不见,近来还好?”彭梅也笑着回礼,语气熟稔。
进了门刚走没几步,就见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从屋里跑了出来,明眸皓齿,身材窈窕,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连衣裙,瞧着活泼又灵动。
她一把抱住彭梅,声音清脆地叫道:“阿梅姐姐,你都好长时间不来了,我可想你了!”
彭梅笑着回抱她:“我的公司搬到香江了,一直在那边忙着,哪有时间回来?这次好不容易抽出身,一定好好陪你玩两天,好不好?”
那姑娘连连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旁边的程一,脸颊倏地一红,下意识地退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阿梅姐姐,这是你的男朋友吗?”
彭梅笑得促狭:“这位不但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我的师父,更是我的主人。”
她转头看向那姑娘,“阿水,你呢?有没有男朋友?”
阿水红着脸摇了摇头,眼神不自觉地又瞟了程一一眼,赶紧低下头去。
彭梅嗔怪地看了程一一眼,像是在说“你看,又勾人了”。
随即拉着阿水往里走。到了别墅的大厅,一个与彭梅年龄相仿的女子正站在中央,她穿着一身暗红色的泰国传统服饰,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花纹,气质沉静。
见他们进来,女子脸上露出微笑,刚要走上前,脚步却猛地一顿,眼睛瞪得溜圆,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彭梅,声音都有些发飘:“你……你是顶级降头师?这怎么可能?”
她疾走两步,一把抓住彭梅的手,一股法力探了过去,却被彭梅体内涌动的法力猛地震开,踉跄着倒退两步才站稳。
女子脸上的神情从惊讶转为惊骇,声音都带着颤抖:“你真的是顶级降头师?你的法力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长进?难道……难道你在香江找到了那篇功法残篇的完整版?”
彭梅笑意温婉,侧身指了指程一:“我在香江拜了位师父,就是他。”
猜旺顺着她指的方向偏过头,目光落在程一身上,起初带着几分怀疑——这男人看着平平无奇,既没有法师常见的阴郁气质,也没有强者外露的锋芒,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可越看下去,她心中的惊讶就越甚,到最后,竟惊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发现,自己根本看不透对面的男人。用法力试探过去,只觉得对方的实力如同深不可测的海洋,那股潜藏的威压如同沉寂的洪涛,只要对方愿意,顷刻间便能将她碾成齑粉。
猜旺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越细看,心底的惧意就越浓?甚至隐隐生出一种想要拜倒在他脚前的冲动?
她怔怔地看着程一,心神激荡之下,只觉得双腿一软,身旁的阿水眼疾手快,赶紧扶住了她。
彭梅在一旁暗叹口气——早知道会这样,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她走上前,扶着猜旺在沙发上坐下,轻声道:“程先生不仅是我的师父,也是我的主人。”
猜旺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急切:“你怎么会堕落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他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想办法!”
彭梅轻轻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你仔细看看我主人,以他的本事,需要用威胁的手段吗?”
猜旺再次看向程一,这一次,她只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目光,一股难以言喻的卑微感涌上心头。
这种感觉,是她生平极少体会到的——就算是面对泰国王室,她也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上下尊卑的差距。
面对程一的眼神,她只想敬畏地伏在地上,连抬头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个人到底是谁?难道是泰国的王室成员?可即便是泰王,也没有如此迫人的威势啊。
她忽然想起前年,那位华夏的转世活佛来泰国讲经,她曾随达古大师去拜见。
当时活佛脸上虽带着谦和的笑意,却自有一股疏离的神圣感,可即便是那种距离感,也远不及此刻面对程一时的震撼。
彭梅见她沉默不语,继续说道:“程先生将华夏道门的功法传授给我,一夜之间,我就从高级降头师晋升为顶级降头师。就凭这样的神通,他何必要用威胁的方法呢?”
猜旺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一旁的阿水却轻声开口:“姐姐,程先生看着不像是坏人。”
猜旺猛然一惊,回头看向妹妹,只见阿水脸颊绯红,看向程一的眼神里满是羞涩,竟带着几分少女怀春的情态。
她顿时沉下脸,冷哼一声:“你认识他才多久?就敢说这种话?”
阿水撅着嘴,虽然不再说话,眼底的倔强却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外面的守门人三姐走了进来,躬身说道:“大小姐,有位名叫莎拉的女人带着儿子求见,说是有急事。”
猜旺歉意地看了彭梅一眼:“阿梅,你们先坐会儿,我去接待一下客人。”
没过多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带着个八九岁的男孩走了进来。
那女人长相姣好,只是眉宇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惫与风尘气,穿着洗得发白的连衣裙,显得有些局促。
她一见猜旺,便连忙躬身行礼,声音带着几分怯懦:“猜旺法师,我叫莎拉。”
猜旺右手一扬,阻止了她的话,对三姐说道:“三姐,带孩子去花园里玩会儿,找点零食给他。”
三姐应声上前,笑着拉过小男孩的手,柔声哄着出去了。
猜旺这才转向莎拉,语气平静:“有些话,当着孩子的面说不太好。现在,你可以说了。”
莎拉感激地看了猜旺一眼,定了定神,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过往。
她的命运堪称坎坷:幼时父母双亡,在亲戚家寄人篱下,挨打受骂是家常便饭;长大嫁人,第一任丈夫没多久就死了;再嫁,第二任丈夫也意外离世;一连嫁了十次,十个丈夫都相继死去。
家乡的人都说她是克夫命,即便她生得好看,也再无人敢娶。
走投无路的她只能带着儿子来到曼谷讨生活,可她没学历没技术,只能靠青春和身体换钱,却总是攒不下积蓄——不是自己生病进医院,就是儿子出事,几年下来依旧一贫如洗。
如今儿子越来越大,懂事了,她自己也年纪渐长,很想找个男人安稳度日,却又怕克夫命害了对方。
本来,如果是这样,还可以勉强活下去,但是,最近,她在下班时,路过一个坟场,不知道怎么就被一群凶灵给看上了,每天晚上都来欺负她,还要上她儿子的身,她找了许多人帮忙,但是,都没有效果,听闻猜旺法师法力高强,便特意来求她帮忙改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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