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韩磊的反应也很迅速，几乎是在云长生的刀没入他的身体，痛觉开始逐步反馈的同时，他就已经抬起手想要朝着云长生开枪了。
但是云长生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呢，直接抬脚一踹，用力踩在了他的右手上，枪掉落在了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用另一只手去够枪，但是却被云长生轻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直接一脚就把枪踢下了楼。
韩磊眼睁睁望着自己的枪掉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响，他目眦欲裂地盯着云长生：“竟然是你，哈哈，我就不应该留你这么久，我就应该早点把你清除掉的。”
他不顾自己肩膀上可怖深邃的伤口，挣扎着要爬起来撞击着他，伸手要去抢夺云长生手上的刀。
云长生根本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抬起脚膝盖朝着他的腹部重重地顶过去，顺便同时收到的刀直直地刺入了他的手心之中，居高临下微笑着望着大喘气挣扎的韩磊：“我没有疯，我很清醒哦，我倒是觉得一直颠倒黑白的韩队长更像是疯掉了呢。”
“哈哈，刘音容和项封椿都在附近，你觉得我没有能够回去他们不会找过来吗？”韩磊抽了一口气，因为疼痛忍不住躬起身子，胸膛剧烈起伏着。
“嗯？谁说我要杀你了，是‘黑暗审判者crow’要让你以死赎罪哦。”云长生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他的胸口上，手上的刀重重地刺入了他的大腿之中，望着他因为疼痛与呼吸不畅而变换的脸色，笑眯眯地指向了旁边的角落里。
韩磊顺着他的动作，偏过头去看，刚才那个角落他根本没有来得及看，注意力都被陈明的尸体吸引，这个时候他才看见那边不断跳动闪烁的红点，忍不住瞳孔一缩，身为警察他很清楚那是什么，也很清楚，今天他真的无法离开这里了。
他脑子里轰地一声响，几乎是停滞了几瞬间后，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云长生看着他失去了挣扎的样子，似乎也觉得无聊，扯了一块陈明的衣服，慢慢着擦拭自己手上的刀。
他的刀很奇怪，刀柄上有着怪异地像是巨大的张开嘴的怪物一般，刀片似乎要比平时看见的刀都要薄一些，尖端设计成了可以作为尖刺一样的形状。
“就因为我收钱了，你就要杀我吗？你知道我为了走到今天付出了什么吗？世界上的罪恶那么多？你管得过来吗？”韩磊几乎是癫狂一样朝着他怒吼。
“……”
“不，我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有仇报仇。”云长生似乎也决定让他死得明白一些，“还记得一年前车祸死去的医生吗？”
“医生……”韩磊有着一瞬间的恍惚，似乎回忆起来了之前李杰撞死的人就是一个医生，因为还挺有威望的，当时处理起来还花费了一番功夫来着。
“你知道吗？那位医生当时正准备去完成一台很重要的手术，你或许觉得这是一个不太重要的人，你知道你毁掉的是什么吗？”
“你们毁掉的是无数个家庭的希望。”
“李志是杀人凶手，你们则是助长罪恶的帮凶！生者悲戚，死者留憾！让你们死掉都算是便宜你们了。”云长生虽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但是语气却是相当的冰冷。
韩磊沉默了，他这些话语好像最后一道刺向自己的利刃，明明他已经把刀收起来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觉得那么冷呢？
他一开始也想过做一个正直的警察，但是正直有什么用呢？正直只会让自己一直在没什么具体用处的闲职徘徊，轮到自己的工作永远都是一些打杂的，好不容易得来一个机会，能够处理一个案子，却因为自己没有看清里面的人情世故，一朝回到从前，所有人都只会笑话他是个愣头青。
现在的自己，已经能看清里面复杂的门道，甚至能够左右局面，每一个人看见他都得尊称一声“韩队”，他成为上层最好用的一把刀，但是为此他却丢下了曾经的自己，那个满怀憧憬与希望的自己，甚至失去了自己的朋友和爱人。
或许自己确实也是有罪的吧，但其实……他不后悔，至少他也看见过了上面的风景。
韩磊的栗色的眼睛开始失去光彩，他喃喃地开口：“云长生，对不起……事情结束之后去自首吧。”
“我们都无法成为那个所谓的审判官。”
估算着倒计时的云长生刚准备离开，听到他这句话忍不住嗤笑出声，回头看向了他，他站在了门口，刚好屋外的一束光落在了他的身后，他微微向后仰了仰，一束光刚好照在了他的脸上，他的长发因为他偏头的动作落下了几缕。
他朝着地上躺着的人咧开嘴笑了，像是最后的宣判：“我只是来报仇的，可不是那只多管闲事的乌鸦。”
“而且我从来没说过我是crow啊！”
“云长生！crow是谁！这些案子都是谁干的！”身后传来了有些沙哑的嘶吼声，还有着一些类似于挣扎着爬行一样的动静。
不过云长生没有回应他，回应他的是巨大的爆炸声。
他再也不会知道答案了。
爆炸发生的时候，项封椿刚好在附近，他看见了在爆炸发生时那个屋子前面闪过的人影，他刚准备追过去的时候，爆炸发生了，大地在震动，上面还有不断地碎石掉落，他只能交叉手臂护住了头部，暂时离开了那栋建筑附近。
在他不断退后远离了这里之后，云长生和刘音容也从两个方向靠近了这里，云长生有些担心地望着他：“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生爆炸了？”
项封椿摇摇头，望着已经倒塌的建筑皱眉：“我也是刚到这附近，刚才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闪了过去，但是我没有看清，想追上去的时候，就被爆炸影响了。我倒是没什么事情？不过队长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下，脸上的表情都从一瞬间的疑惑，在回头看过去废墟的时候变成了慌张与担忧，刘音容最先冷静了下来，开口说道：“可能是因为队长前往的地方距离这里较远，很快就会回来，我们先呼叫支援，对于爆炸现场进行检查吧。”
两个人都没有意见，刘音容前往一边打电话呼叫支援，项封椿则是和云长生小心地靠近了废墟之中，项封椿有些忧心忡忡地开口：“是不是因为我们来晚了，所以那个绑架陈明的家伙才会突然引爆炸弹……”
“不是你的问题，再怎么样也是那个准备炸弹的家伙可恶……唉！你看这个！”云长生搬开一块石头，呼唤项封椿。
项封椿朝着那边凑过去，那下面俨然是一只被炸断的手臂，手臂的外表皮似乎因为过于靠近爆炸源，已经有些焦黑的痕迹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瞬，脸色都不算是太好看。
在后面前来支援的队伍帮助之下，他们在废墟之下找到……准确的说是拼凑了两具尸体，根据基因比对之后，一具是陈明的，另一具则是韩磊的。
专案组成立至今，调走了一个，两个死亡，目前只剩下了三个人，然而关于凶手却还是毫无线索，那天回来的时候，黄局对着他们发了好大一通火，他们三个只能像是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反驳着什么。
黄局训斥他们说到一半，前往外面接了一通电话，项封椿在屋内听得不算真切，但是能听出来黄局对对方很尊重，电话那一头的人似乎火气也很大，黄局只能够连连应声。
估计又是那个家伙打的，真是上赶着送死。项封椿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无端地想着。
事情最后的结局是，他们被要求在一周之内结案。
要不了一周了，后天就是月中，一切都会在那个时候结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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