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登时脑子里就炸开了。
“喂！顾衍！说话呀！露露在不在你那！”
电话那头李菲菲还在焦急的催促。
见顾衍不回答。
李菲菲的心瞬间凉了大半截。
“她不在。”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顾衍沉声回道。
“你先别急，杜清露身后不是一直有大虎二龙在跟着吗，应该不会出事的。”
可当顾衍从李菲菲口中得知。
二龙在停车场受伤。
大虎也丢失了杜清露的位置后。
顿时意识到出大事了。
“我在某府酒店里，你让大虎二龙赶紧过来。”
挂断电话后，顾衍来不及多想，立马回到自己的房间，穿上衣服，锁好门，乘坐电梯下楼去找前台调取监控。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到达十五楼。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时。
一位推着车的大爷，突然伸出只脚挡住电梯门抱歉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也去一层。”
顾衍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按下一楼的按钮后。
便站在电梯角落里思考着什么。
在这期间，他有意无意的打量了一眼身边推车的老头。
从他脸上的皱纹来看。
老人家的年龄应该很大了。
推车上的塑料筐里。
都是换下来的床单被套。
至于是扔掉还是去送洗，那就不得而知了。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
顾衍顺带着帮老人将沉重的推车一并推了出去。
“谢谢你了，小伙子。”
老人的嗓音很沙哑。
“害，不用谢，顺手的事。”
看着老人离开的背影。
顾衍眼眸半眯。
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他敢肯定，这个小老头绝对有问题。
不光人有问题。
那辆推车的重量也不对。
如果筐里全是被套，按道理来说不可能那么重。
再有一点。
他一个干保洁的。
为什么要用酒店专门给客人用的电梯。
而不去使用酒店工作人员的货梯。
如果是小旅店。
顾衍不会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这是一家明显档次很高的特级酒店。
客人和货物共同乘坐一个电梯，会给前者带来非常差的居住体验。
除非这家酒店管理人员的脑袋秀逗了。
否则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失误。
结合这几点来看。
顾衍断定，这个人有大问题。
于是他默不作声地跟在小老头身后出了酒店。
这时，酒店的前台后面，同时探出两个脑袋。
“嗯？怎么这么晚了还有人送脏被套出去啊？好奇怪。”
“对呀，送被套不是应该从后门出去吗？老李头怎么从正面出去的？要是被经理看到，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才怪。”
“害，管他呢，扣钱又不扣你的。”
“也对。”
咯吱……
咯吱……
踩着齐脚踝深的雪，顾衍一路跟着前方的身影。
直到老人在路边一辆大金杯旁停下。
顾衍这才也跟着停下脚步。
躲在了一辆车的后面，偷眼观瞧。
“果然有问题。”
顾衍嘀咕道。
那名推着推车的老人。
打开大金杯的后备箱后。
跟做贼似的。
环顾四周。
确定周围没人。
他赶紧将床单被套，一股脑往车后座塞。
顾衍眯起眼。
不断飘落的雪花，裹挟着寒风，直往他脸上扑。
让他的视线受阻，根本看不清细节。
没办法，他只能悄么声的继续靠近。
在距离大金杯还有不足十米的地方停下。
随着筐里的被套床单逐渐减少。
令顾衍目眦欲裂的一幕，出现了。
他看到了一只人手。
正无力地耷拉在框外面。
那老头明显做贼心虚。
将那只露出来的人手又给塞进了筐里。
同时还不忘查看四周。
确保这一幕没人看到。
就在他松了口气，打开后车门，准备用床单将人给包起来，一并塞进车后座时。
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奔跑声。
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往身侧看的时候。
已经来不及了。
一只黑漆漆的鞋底，不偏不倚，正踢在他的脸上。
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
在雪地上滚了三四圈，才停下。
仰面朝天，鼻子都塌了。
顺鼻子嘴角往下直淌血。
顾衍不去看他。
走到框边。
一把掀开盖在框上的白床单。
框里坐着的。
正是双眸紧闭。
脑袋歪向一侧，不知生死的杜清露。
见到这一幕。
顾衍的眼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立马充血，眸中腥红一片。
胸口剧烈起伏的同时，口鼻间不断喷吐白雾。
此刻的他，看起来像是一头愤怒的牦牛。
他哆嗦着手，伸进筐里，往杜清露的鼻子下面探去。
当他的指间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流在流动后。
顾衍闭眼低头，扶着框边，长舒一口气。
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下来，
还好，人没事。
他眼睛里面的腥红，也如潮水般渐渐褪去。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接通后，大虎的告诉他。
他和二龙两人已经到了酒店楼下。
“顺着酒店门前的路，一直往西走。”
告知两人自己的位置后。
顾衍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抓在手上。
他要赶在警察把这个王八蛋带走之前，先让他尝点苦头。
可当他攥着石头，怒气冲冲走车前时。
雪地上哪里还有人在。
只能看到一地的杂乱。
以及延伸出去的一道踉跄脚印。
那个老头，竟然逃走了。
顾衍将石头随手一丢。
他并不打算去追。
因为接下来的事，杜魏山会去处理。
他没必要去管。
很快。
大虎和二龙两人也赶到了现场。
顾衍叼着烟，将盖在框上的白布一把给掀开。
露出了里面昏迷的杜清露。
大虎二龙两人腿一软，恨不得原地给顾衍磕一个。
杜清露要是出半点问题。
他俩基本可以去跳河了。
杜魏山可不会放过他们。
将事情的经过原封不动讲给两人听后。
顾衍叼着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
“你俩带着她连夜回帝海吧，她简直是个惹祸精，我没那么多功夫看着她，至于今天的事，回头杜魏山要是问起来，功劳归你们，钱归我，懂？”
说罢，顾衍弹飞烟头，径直往酒店走去。
大虎不由感叹道：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这才是高人呐。”
二龙也跟着点头。
回到酒店。
顾衍刷卡进到自己的房间。
疲惫地打开灯。
然而眼前的一幕。
令他当场愣在了原地。
……
……
人，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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