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齐在搜索结果里看到了好几条关于金江酒店集团收购柏涛酒店集团的新闻。
他从中选择了两条，看完之后，转头看着杨树森，说道：
“杨厂长，你的这个情报太及时！太有价值了！
金江酒店集团前几天公开宣布收购了柏涛酒店集团，两大连锁酒店巨头合并，牙具上肯定会很快就统一风格和款式，洁净公司很快要接的大订单很有可能就是金江酒店的追加采购，而王总很有可能已经收到了相关的消息。”
杨树森听到夸奖，很是高兴，主动说道：
“这么一分析，情况对咱们很有利啊！这两天我找他们生产副总再打听打听，如果能对起来就意味着洁净公司的产能很快就要不够了，王总采购生产线的需求就会变得更加迫切，到时候咱们就占主动了。”
牛大庆觉得自己一言不发也不像回事儿，也不好直接夸赞杨树森，便开了一个玩笑，调侃道：
“杨厂长，没想到你这么能忽悠，张口就是500万买图纸。”
“这可不是忽悠！从高厂长给我图纸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这套图纸绝对是借鉴人家的，不是偷来的就是买来的。咱们高厂长肯定不会偷功，那就只能是买的了。如果我是图纸的主人，这套图纸少于500万，我是不会卖的。”杨树森一本正经道。
牛大庆见自己调侃未遂，继续不依不饶说道：
“500万买图纸不算忽悠，那去南方跑市场？算不算忽悠？”
“这是我故意放的烟雾弹，迷惑他们的，我要让他们觉得如果不抓紧买，等南方客户相中了，就是想买也买不到了。”杨树森解释道。
“真没想到你的演技如此高超！”牛大庆竖起来了大拇指，开玩笑似的的夸赞道。
高天齐刚才听到杨树森跟客户说自己光买图纸就花了500万时，心里不由暗暗偷笑：
“你替我想的这个理由太合情合理了，并且这个价格也非常合适，看来之前编造的京城渠道的幌子见效了。”
不过，他表面上却丝毫不动声色。
“至于图纸怎么来的？是不是买的？是不是花了500万？这个问题，只要我自己不主动开口，别人再好奇也不好意思追着问，这神秘感营造得真是恰到好处……
哈哈……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没想到对自己有些不服气的杨树森竟然无意之中给自己助了一把力！
不仅把洁净公司忽悠的找不到北了，还帮自己以后搞技术找了一个让人无法质疑的理由。
对！
以后只要有人问技术资料的来源，我就通通说是通过某个渠道花大价钱买来的！”
杨树森这个“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无心之举让高天齐非常高兴，为了能让洁净公司尽快购买自己的生产线，他决定按照杨树森设计的“剧本”把假戏做真。
他听出牛大庆是在故意调侃杨树森，哈哈笑了笑，说道：
“我觉得，去南方跑市场这个情节可以安排！
试制开始那天，我就在琢磨如何能把这条生产线卖给更多的牙刷生产企业。
昨天，我还查了一下，国内牙刷产业最为集中的区域在杨州，这个地方有4000多家牙刷生产厂家，年产80亿支牙刷，我们的生产线在这里肯定有市场。
我原本计划等洁净公司这个项目完成以后，去杨州跑跑市场，现在来看不用等了。”
牛大庆一听杨州，立即想起那里还有几个老客户，说道：
“当年咱们厂给洁净公司设计安装了牙刷机之后，你爸也曾想把设备推广出去，当时我俩去过杨州，也有几个客户，不过业务不多，并且已经好些年不联系了，要是去的话，我觉得可以先老客户入手。”
“嗯……”高天齐思考了片刻，“杨厂长这次获取的信息非常重要，自己加的戏也非常足，依我看咱们分一下工。”
说到这里，他目光转向杨树森：
“杨厂长，你在家全力做好生产线外观的优化升级工作，我和牛主任按照你的剧本跑一趟杨州，看看有没有销售机会，咱们三管齐下，我看他王总如何应对。”
“哪三管？”杨树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负责生产线外观优化，我和牛主任南下跑市场推销设备，律师提起诉讼。”高天齐解释道。
“呀……”杨树森恍然大悟，拍了一下大腿，“这简直是战略和战术的完美结合啊！这个分工挺好！”
“都是你的‘剧本’写得好，我们照着演就行了！”高天齐又夸赞了杨树森一句。
“哪里哪里，只是一时灵感爆发而已！”
杨树森心里美滋滋的但嘴上去很谦虚，此刻他也觉得自己对洁净公司生产副总的那顿忽悠很有戏剧感。
“杨厂长，你可不能过于谦虚！我觉得你应该当个编剧，干机械真是瞎了人才！”牛大庆也跟着开了一句玩笑话儿。
“得了吧！要是干编剧，我或许早就饿死了！”杨树森白了老同事一眼。
在洁净公司毁约弃购生产线的危机面前，高天齐、杨树森、牛大庆默默地结成了统一战线。
方向和目标完全一致，那就是要想方设法把设备卖出去，把钱拿回去。
特别是杨树森，他的心态悄悄发生了微妙变化。
在此之前，他对高天齐有些低估，甚至想看高天齐的笑话儿，但现在他非常确定地要支持高天齐，争取把设备卖出去。
这倒不是因为他有多高尚，有多爱厂如家，只是他想出口气。
洁净公司王总在车间里吹毛求疵耍赖皮不想购买生产线时，杨树森真想上去扇他两个耳光！
这条倾注了自己两个月心血的生产线就像是自己的孩子，虽然它太存在外观上的缺陷，但是这个缺陷只能自己说，外人对其评头论足指指点点甚至讽刺挖苦，那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在接到洁净公司生产副总求助电话时，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要不是高天齐让他以修设备为名去打探消息，他才不会主动地去帮洁净公司解决问题。
高天齐明显感觉到杨树森态度的变化，他心里暗道：
“老杨这态度转变挺大，这事儿成了之后得好好奖励奖励他。”
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三个人的这番谈话不仅谈出了主意，无形之中还统一了思想。
高天齐没有任何高谈阔论，也没画任何大饼，两个比他年龄大的下属也很服从自己的决定。
散会后，杨树森来到车间开始设计生产线外观，牛大庆找出通讯录准备联系杨州的老客户，高天齐则参照着欧姆珑无人牙刷生产线的产品介绍为自己的熊猫无人牙刷生产线设计一份简要的介绍。
当天晚上，他找了一个打印社打印了100份彩色铜版纸简介。
第二天上午，他和牛大庆带着这些产品简介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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