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说完这话,他似乎在自己的话中受到了什么启发,眼睛一亮,然后抬头盯着“人墙”一个劲儿的看了起来。
发现看的好半天都没挪地方,项骜过去拍了肩膀一巴掌,问:
“你琢磨什么呢?”
“我想到了!”
“想到啥了?”
“援兵!我们有援兵了!”
“什么??哪来的援兵?难道你刚才突然想起自己是学过‘撒豆成兵’的?”
“不不不,没有豆子也不用撒,但援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呐!”
项骜闻言也咂摸出点味道,遂转过头去也一起看“人墙”,片刻后问道:
“你要说的,难道是让这50多万困在这里的怨灵帮我们?让它们充当援兵?”
“对!”
“你想什么呢?之前通过这里的时候都是连蒙带唬的,后来和‘天谴者’交手,他们那个压制灵体的大喇叭其实对要塞影响也不小,里面的怨灵遭大殃了,等于被咱们连累的不轻。
再加上既没有交情也没有交易,人家凭什么帮咱们?光靠吓唬,我认为是办不成这件事的。”
“你看你说的太绝对了吧?谁说没有交易的?如果咱们给它们开出一个完全无法拒绝的交换条件呢?”
“如果有这个条件当然可以,但条件在哪儿呢?你我谁能拿出来让这些怨灵无法拒绝的优质筹码?”
“手上是没有,但你听我慢慢道来——‘地缚灵’知道吧?”
“那当然,在某个地方横死的人魂魄无法离开,只能在这一带活动,怎么了?”
“它们都是‘地缚灵’,而且无法离开的原因也更复杂,比如当年将其屠杀,变成建材建造要塞的人,是下过某种禁咒的,由此形成了类似结界的东西,强迫它们无法离开,这个我能感受的到。
相当于将这里变成了一座监狱,关押了这50多万怨灵几百上千年;假设,咱们把牢房大门打开,还它们自由,这个条件够不够优质?”江川桓道。
“理论上自是没问题,可话又说回来了:谁有这个本事?谁能操作这个事?你吗?”
对面连连摆手道:
“我肯定不成,我要能行我还至于在这里耍嘴吗?早操练起来了。”
“那你到底觉着谁可以胜任?”
“当然是你啊。”
“啥?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我凭什么能行?”
“你自己不也说了吗?解释不清楚的事情就推给命格不凡准没错,这次也一样。
我打个比方吧,这种禁咒,其实性质类似于一种强制性的命令,或者叫宣判。
然后呢,假设当年下咒的人代表了中级法院,并判处这些怨灵无期徒刑,如果这时候来了个能代表高级法院甚至是最高院的,并说判你们无罪。
你说之前中级法院的审理结果是不是就等于被更高级的指令给覆盖了?”江川桓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能充当这个最高院?”
“对!”
“给个理由。”
“我说了啊。”
“又是命格?”
“那不然呢?”
项骜扶额叹了口气,随后道:
“不是,我凭啥啊?命格再好也不能跨越大半个地球跑到中美洲来管这种闲事吧?
你要说这些怨灵身处于华夏,我觉着还勉强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但这是在墨西哥!和咱们老家隔着一整个太平洋呢!
语言都不通,你让我怎么发布更高级指令去?”
“不碍事不碍事,‘人王’是全体人族的最高领袖,别说这些外国人,哪怕是外星人,只要属于人族那也得听话,所以没问题的。”
“哎哎,越说越没边儿了,我是‘人王’吗?”
“这可说不好呦。”
“你到底有没有点谱儿?”
项骜说着抬起巴掌作势要打,江川桓赶紧跳到一边做举手投降状,并道: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说别的,你只要想一个事——那块有失败‘人王’的血浸透的宝砖,你使的是不是特别顺手?”
“这个确实,但和此事又有什么关系?”
“别人用都是一辈子只能用一次,你看你用起来和玩儿一样,连新功能都开发出来了,所以...还用我说吗?”
“那也太扯了,你除非能提供更可靠的根据。”
“我没有更可靠的根据,但我想对你说如果你不试试的话,咱们眼下还有更好的选择吗?而且试过之后就算不行,谁也没什么损失。
我保证你不会因此而承担任何风险,真的。既然走投无路了,这算不算一条有希望的路?”江川桓道。
项骜坐在地上也连续扔了好几块石子,随后问:
“也罢。那说吧,需要我怎么做?”
“嘿嘿,你答应了我心里就有底了!这么着,我给你起草一份文书,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它们,如果它们愿意帮忙,帮我们杀出去,那你将以‘人王’之名赦免其身上的一切禁咒,让它们自由也好再入轮回也罢,反正不用再在这个破地方糗着了。
然后,在文书的最下面,你要签上你的名字,并用大拇指的血按上红手印,以示生效;接着你拿着它走到要塞之中,用鬼语高声的念出来。
若半天啥反应都没有,或者文书被看不见的力量撕毁的话,那就说明失败了,但如果在与你名字相对的另一边,也浮现出的签名和手印,则说明成了。怎么样?是不是不算复杂?”江川桓道。
“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来吧。”
“好!”
还真别说,这个风水先生真写了一手好字,在一张“麻风王”统一发放的防水防火记录本上扯下来一张纸,拿出笔在上面一番刷刷点点,一段言简意赅将上述内容说明白的话就落成了。
接着项骜按照程序签字、按手印。
而路西法看他俩忙忙活活这么长时间,便过来问:
“你们这是策划什么呢?”
因为没什么好隐瞒的,所以江川桓一口气就说了个清楚,但他省略了“人王”这个信息,
“这点子听着挺有意思的,反正我不抱任何希望,不过即便不成当个解闷儿的节目看也不错。”
其余人的态度则要认真一些,亦都表示成与不成试过再说,别说没后果,就真是有后果,那也有大家一起扛。
项骜谢过众人的好意后,便拿着纸条独自走进了要塞的最深处。
之前第一次穿过的时候路过过这里,看起来像是此地曾经专门召开高级军事会议的所在,位置正好位于整个工事群中轴线上的最中央。
之后怎么念怎么举着这个在半空中等着自不用说,就说这边站在那里足足五分钟了,什么也没等到。
暗骂就知道这特么的不靠谱,哪儿就“人王”?还赦免这那的,纯属想瞎了心了。
琢磨着怎么回去好好埋怨一顿江川桓这会儿,身前身后身左身右一阵突然升腾而起一阵激烈的嘈杂,那种感觉简直要把耳朵吵爆了。
这动静好比身处于一个到处都是人,每个人之间都在高谈阔论的公共空间中一样;大量粗细不同,高低有别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也听不清楚说的都是些什么,反正比菜市场还乱。
但项骜下一秒就明白了,这是“人墙”里的怨灵们,正在讨论自己这份赦免书是否有效,是否要签下来帮这边一把。
他深吸一口气,收住了准备离开的步伐,站在原地耐心等待起来。
又是大约二十分钟后,只是觉着原本完全无风的空间里莫名刮起了一阵微风,微风拂过纸条的表面后又自动消失了,好像从来都有没出现过。
项骜再抬手去看时,惊喜的发现在自己名字相对的另一头,已经签好了一行字,只是这文字显然属于那个时代的本土古文明,完全不认识,但上面也有一枚血手印是可以跨越一切文化障碍让人瞬间明了其意的。
他快步走出来,看到正在等待消息的众人都望着这边,遂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成了!”
随即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小小的欢呼声。
“你准备用什么战术去打?而且你别忘了那个喇叭连鬼仙都受不了,这些普通的怨灵在它面前岂不是和杀虫剂前的蚂蚁一样脆弱?”路西法道。
“你的比喻不准确。”
“哦?那你有更准确的吗?”
不过随后接话的是赵梦洁:
“当然有,比如你用一支猎枪可以打死一头雄狮,但绝对应付不了几十头鬣狗,更何况这里不是几十,而是几十万。”
江川桓也在她说完后补充道:
“是的,什么花里胡哨的安排都不需要,只要‘人海战术’,啊不,是‘鬼海战术’就行,一会儿你看看会不会把他们淹没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在这之后半小时内发生的一切都是乏善可陈的,因为群鬼出动,真的起到了摧枯拉朽的作用。
只见“人墙”和要塞整体都在剧烈的抖动,一条条黑影从里面高速蹿出,并在空中聚集成了一团巨大无比的黑云。
项骜站在最前面,以“桑门剑”为号令,只喊了一句:
“杀出去!!”
黑云便闻风而动,朝着对面的防线猛扑而至。
对面的“天谴者”士兵此时完全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抵抗只持续了片刻,防线就完全遭到了群鬼的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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