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为什么？”
听到古月仙人的话，陈靖仇面露诧异。
问孟礼，他理解，毕竟五神器和万灵血珠都在孟礼那儿。
问他，他有点不明白。
“因为失却之阵的最后一步，需要你来完成。”古月仙人回应一句，接着解释道：“失却之阵能让时光倒流，但具体倒流到什么时候，需要锚点才能确定。”
“想消灭魔君、毁灭魔界，必须让人间的时间回到十八年前。”
“而让人间回到十八年前的锚点在你身上。”
陈靖仇若有所悟：“大地皇者命格？”
“不错。”古月仙人点点头。
“为什么回到十八年前就能消灭魔君、毁灭魔界？”
“依你们所说，魔君是魔界之主，强大无比，两千年前轩辕黄帝、女娲娘娘和四神将联手，都消灭不了祂。”
“魔界更是自古以来就存在。”
“为什么让人间回到十八年前就能把他们消灭？”
陈靖仇不太理解。
话说完，他忽然想到魔君之前在通天塔说的话，脑海中灵光一闪：“难道因为祂在十八年前篡改了人间的历史？”
古月仙人笑道：“没错。”
“魔君强大不假，但并非无敌。在祂之上，还有天道。”
“世间万物皆在天道之下，万事万物俱有定数。”
“人间的历史发展更是如此。”
“魔君擅自篡改人间历史，便是欺天。”
“想要欺天，绝非易事，可一不可再。一旦人间重新回到十八年前，天道定会察觉异常，进而发现魔君欺天。”
“届时，因果反噬，天道震怒，魔君和魔界必然化作灰飞。”
“只是这么做也有代价。”
“什么代价？”陈靖仇问。
古月仙人答道：“首先就是主阵之人，也就是你，会失去这十八年来的所有记忆。其次，时光倒流，人间历史自十八年前回归正轨，很多人和事都会发生变化，和现在不一样。”
说到后面这点，他看了眼宇文拓跟单羽舞。
失却之阵让人间时光倒流，只会影响人间生灵，尤其是人。
神、仙、魔，不在此列。
因为祂们不属于人间。
一旦一切重来，已经恢复神将身份的宇文拓依旧会记得单羽舞。但单羽舞必然会忘记宇文拓，甚至与之不再交集。更严重一点，受历史修正的影响，单羽舞大概率活不到十八年后。
因为据目前已知的情况，单羽舞和宇文拓十八年前能在隋廷的清算下活命，是魔君影响了杨素。
而时光倒流以后，魔君陨落、魔界灭亡，彼时的宇文拓母子绝无活命的可能。
宇文拓都可能不会出世。
宇文拓和单羽舞明白这点，沉默了。
同样沉默的，还有陈靖仇。
失去记忆的代价，不是那么好接受的。
一切重来，经历不一样，彼时的他定然不是现在的他。
这无异于自尽。
古月仙人、然翁仙人等人明白，并未言语。
赤贯妖星没了，魔君想再来人间可没那么容易，更别说祂还折了一具花大力气炼制的分身。
此外，五神器和万灵血珠都在孟礼那儿。
他们也刚经过一场大战，需要休整。
等到休整得差不多了，陈靖仇对古月仙人、然翁仙人提出告辞。
“两位仙人，我想回去见见我师父。”
古月仙人隐约猜到了什么，轻摇折扇道：“应该的。”
然翁仙人摆摆手：“去吧。”
当天夜里。
单羽舞单独找到了宇文拓：“拓儿，母后有话对你说。”
……
几天后，陈靖仇返回天外村，和古月仙人、宇文拓等人再次来到通天塔塔顶。
在此等候的孟礼察觉他们到来，睁开眼，挥手把五神器和万灵血珠从洞天里召了出来。
“开始吧。”他轻道一句。
随后，五神器和万灵血珠按照失却之阵的阵图排列。
宇文拓、古月仙人、于小雪、张烈、吕承志各自向对应的神器注入自身的神力。
陈靖仇给万灵血珠注入皇道之力。
霎时间，五神器和万灵血珠迸发出神光，勾连成阵。
阵法成型后，衍化出一根通天彻地的巨大光柱，引得人、神、魔三界瞩目。
人间。
新鬼谷村。
陈辅望着那光柱，轻抚白须，神色复杂。
其中有不甘和遗憾，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解脱。
这些年，他过得太累了。
一切能够重来，未尝不是更好的选择。
天外村。
单羽舞看着那光柱，眼泛泪光。
一旁的独孤宁珂神色复杂，轻轻唤了单羽舞一声：“娘。”
单羽舞擦了擦眼角，笑道：“我没事。拓儿和孩子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独孤宁珂点点头。
……
神界。
女娲娘娘望着光柱，轻声一叹：“一切该结束了。”
说罢，她挥手打出一道牵引之力。
……
魔界。
一棵顶天立地的古老巨树上，魔君的面容浮现，表情狰狞。
“嗬嗬嗬！”
“开启了失却之阵又如何？”
“纵使天道震怒，顶多在魔界重开地水风火。”
“本座已与魔界的本源母树融为一体，即便魔界毁灭，亦有死灰复燃之机。”
“你们给本座等着！”
魔君的狠话刚放完，失却之阵的力量彻底爆发。
光柱迸发出浩瀚的伟力，将整个人间覆盖。
随后，时光飞速倒流。
人间物换景移，宛如走马灯倒放，一切重置，回到十八年前。
在这过程中，一道冥冥中的意识苏醒，自天上投来了注视。
未几，祂似察觉到什么，隐遁不见。
几乎同时，魔界。
冥冥中的意识降临，天上出现一道贯穿整个魔界的裂缝。
裂缝之中，雷霆翻滚，好似汪洋。
下一瞬，雷电倾泄，最先遭到冲击的便是魔君。
见天道要灭了自己，魔君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当场凝聚高达万丈的天地法身抵抗。
然而，面对天道，祂的抵抗犹如螳臂挡车般无力。
蕴含天罚之力的恐怖雷电落下。
第一道，魔君的抵抗手段直接溃散。
第二道，魔君法身崩灭。
第三道，魔君当场化作飞灰。
后续雷电则以倾泄之势打击整个魔界，魔将、魔兵、魔物、机关、阵法……
天罚之下，魔界的一切都崩灭了，重归虚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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