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决缓和后平淡地说；“谢谢你的提醒，但这是我的决定。”
“随便你。”霍灵儿耸了耸肩，转身离开。
何决目光追随着霍灵儿离开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脸上的恐慌与不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凝重。
“关门吧。”何决吩咐道。
店铺的卷帘门关上，掀起一阵微风，吹掉了桌子上的黄符。
而两兄弟并没注意，走进了内室。
内室里有个大柜子。
弟弟推开柜子，后面有一扇带锁的门。
开锁开门，门里是一间小小龛堂。
龛堂里神台、供灯、供品、香炉、一应俱全。
而正中央供奉的是一幅悬挂的女画像。
画中的人一头银丝用简单的发带高高扎起，身穿玄黑铠甲，身姿挺拔，气势凛然。
但那画像的面部一片空白，没有描绘任何五官。
兄弟二人正虔诚上香拜祭，丝毫没有察觉那张桌下的黄符跟随他们的脚步飘飞而至。
悄无声息地贴在了门框外侧的阴影里。
符纸上的朱砂印记轻微地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光晕，静静地“看”着龛堂内那幅无脸的女将军画像。
店铺外，不远处的树下。
霍灵儿斜倚着树干，双眸微阖。她指尖在身前虚拢，牵引着一根无形的丝线。
而她的视线正清晰地透过那张贴在门框处的黄符，看清了龛堂内的一切。
当霍灵儿的目光落在那无面画像上时，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动。
随即，她指尖微弹，那张黄符便无声自燃，瞬间化为一小撮灰烬，飘散在空气中，未留下任何痕迹。
霍灵儿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她最后望了一眼店铺的方向，转身融入街道的人流，身影消失不见。
*
秋杰考完试回家，刚好在牌坊下遇到买完菜回家的霍灵儿。
“姐！”放假的秋杰非常开心。
相反霍灵儿反应平淡地“嗯”了一声。
秋杰察觉到姐姐的心绪烦闷，担心地问；“出什么事了？”
霍灵儿摇了摇头说；“吃完饭再说吧。”
话音刚落，两人就看到昼妖和夜妖从不远处走来。
霍灵儿上前，顺口问；“你们知道当年谁最敬重，景仰霍玄吗？”
夜妖回答；“非常多。神界就不用说了，玄僧将军守四方，以忠魂作盾、以勇魄为矛，护六界无恙。是大家的钦佩的偶像。
而在人界，玄僧将军鼎盛时期也有很多老百姓为她铸神像，造寺庙，香火非常旺盛。”
霍灵儿继续问；“那有没有让你印象特别深刻的事，传言也行。”
夜妖想不起来，摇了摇头。
而昼妖想到了一件事说；“坊间有传言说，为玄僧将军铸像建庙的第一人是一位皇子。但不知真假。”
“知道了，谢谢。你们这是去哪？”霍灵儿问。
夜妖解释；“少主说他的妖力一半来自于妖元命玉，另一半在当初他自己隐藏的不同物种的身上。”
“类似那只阳光色的猫？”霍灵儿问。
夜妖点点头说；“少主让我们去找找线索。”
“子鸿回来了？”霍灵儿惊喜道。
夜妖颔首回答；“刚回来不久。”
霍灵儿原本皱着的眉一下子舒展开，笑意从嘴角漫到眼底；“那你们去吧，小心点。”
说完，她把手里菜递给秋杰，自己飞奔回家。
完全没有注意到夜妖还有话没说完的表情。
霍灵儿一进家门，鞋子都没脱就开心地问；“今天怎么那么早回家？是不是太想我了？”
“是呀！想得很呢！”一道极其冰冷的声音从齿缝里慢慢碾磨出来。
霍灵儿笑容凝固，弯腰脱鞋的动作定住了。
她缓缓抬头，望向客厅。
沙发上，严天成正襟危坐，脸色铁青，眼睛锐利如鹰隼地盯着霍灵儿。
而魏子鸿双膝触地，腰背挺笔直地跪在一旁。
霍灵儿脑袋飞速运转，然后露出乖巧可爱的模样说；“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天成显然不吃这一套，严肃道；“不想我回来？不想我看到这一幕？”
“爸说什么呢！这是我家，是你家，是大家的家。你随时回来都可以。”
霍灵儿走过来，一脚撞开了跪在地上的魏子鸿，然后坐在父亲身旁。
魏子鸿顺势倒地，发出“哐”的一声。
霍灵儿瞪着魏子鸿说；“跪好了。”
魏子鸿顺从且诚恳地起身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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