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陆淮临才喘着气放开,声音低哑得不成调:“再这么喊,我真要疯了。”
江归砚眼尾泛红,却鼓着勇气,指尖顺着男人腰腹缓缓下移,就要落在那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我可以的。”
陆淮临猛地抓住他的手腕,眸色里欲色愈深,却只是低头吻了吻少年颤抖的指尖,声音哑得发颤:“不成。”
“我怕吓着你。”陆淮临深吸一口气,猛地翻身下床,赤足落地,衣摆带起一阵凉风。他甚至不敢回头,快步穿过屏风,推门而出,只留下一句低哑的:“等我一会儿。”
殿门“砰”地合上,夜风卷着松香灌进来,吹得江归砚微微一颤。他抱膝坐在榻上,指尖还残留着男人皮肤的温度。
窗外月色如水,江归砚把脸埋进膝盖,耳朵都是红的,却悄悄伸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腿,小声嘟囔:“……我才不怕。”
半个时辰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江归砚闻声抬头,只一眼便像被烫着似的别开视线——陆淮临浑身水汽未散,黑发湿乱地贴在身上,身上只围了一条窄窄的浴巾,腰线分明,胸膛上还挂着欲坠未坠的水珠,一路滑过腹肌,没入巾沿。
少年耳尖瞬间红透,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角,小声嘟囔:“……怎么不穿衣服。”
陆淮临低笑,嗓音带着事后特有的哑:“怕弄湿你这儿。”话音落,他走近一步,水珠顺着锁骨滚下,落在地板,溅起轻响,伸手去解浴巾。
江归砚惊得心头一跳,忙把脸埋进膝弯,只露出通红的耳廓。
男人俯身,指尖抬起他下颌,声音低得近乎蛊惑:“方才还说不怕,现在倒不敢看?”
江归砚眼睫颤得厉害,指尖抵着他胸口推了推,却没用什么力,声音软得像浸了水:“……去把衣服穿上。”
陆淮临低笑一声,却不再逗他,转身从储物戒取出干净衣袍,慢条斯理地披上。
陆淮临系好衣带,走回榻前,俯身揉了揉江归砚的头发,低声道:“怎么还不睁眼?”
江归砚闷声不吭,把被角往脸上一盖,陆淮临展臂把江归砚收进怀里,顺势倒向榻中,拉过锦被覆在两人身上,只露出两颗脑袋。他低声道:“我们睡觉。”
“嗯……”江归砚轻轻应声,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陆淮临察觉,低笑贴近他耳廓:“我就那么坏,不让你休息?昨天晚上你赶人,我不也听了你的?”
江归砚小声嘟囔:“就是坏……”话一出口又怕他当真,连忙摇头,“不、不是……”
陆淮临失笑,扣住他后脑,低头重重亲了一口,带着点惩罚似的咬了咬那柔软的下唇,声音低哑:“小没良心的,睡吧。”
江归砚被亲得晕乎,唇瓣微红,窝进他怀里小声嘟囔:“嗯……”
陆淮临啄米似的轻点那瓣微肿的唇,江归砚困得眼皮打架,手软推他:“你不是说睡觉嘛……”
男人低笑,含住唇角磨了磨,嗓音哑却温柔:“就在睡,一口一口地睡。”
陆淮临唇瓣从他额角移到鼻尖,又轻轻落在唇上,一下一下,像啄木鸟敲着树干,固执又温柔:“嗯,睡觉,就亲最后一口。”
江归砚眼皮发沉,推人的手慢慢滑下来,最终放弃地搭在他腰侧,声音含糊:“你这句话……说了好几次了……”
殿内呼吸渐匀,夜色温柔,风铃轻响,一夜好眠。
时间眨眼便溜到了南宫怀逸大婚之日。礼仪照旧,只把场地升到了主峰,玉阶千级,红绸万丈,鼓乐震得云团都散。
苏惜时牵着他的袖子,两个小孩儿像放出笼的雀儿,在红毯间穿梭。
起初江归砚还端着仪态,小步慢行,余光悄悄扫向高座——师兄们含笑侧目,师尊更是单手支颐,一脸“今日特许你胡闹”的纵容。
那一瞬,他心里最后一丝拘束也被吹散,提起衣摆蹦下台阶,跟着苏惜时钻入人群,放开了撒欢。
江归砚挤在人群最前排,看着大师兄一袭喜服拜天地,比自己成亲还兴奋。
礼成后,苏惜时拉着他,跟着起哄大队冲进洞房,又是藏鞋又是灌酒,两个小脑袋钻来钻去,笑声比鞭炮还脆。
闹腾够了,江归砚怀里已揣着几个沉甸甸的红封,鼓囊囊地露出边角,像只偷了蜜的小狸猫,眼睛亮晶晶。
“新人敬酒到哪儿啦?”苏惜时踮脚张望,一双杏眼亮晶晶。
“西偏殿!快!”江归砚攥紧红封,拉起他就跑。沿途遇到拦酒的长老,他们猫着腰从案几底下溜过;碰见醉醺醺的师兄,顺手把人家手里的糖盘摸走一把。
到了偏殿门口,里头正起哄让新人喝酒。苏惜时眨眨眼,从怀里掏出早准备好的小焰火,朝江归砚晃了晃:“小师叔,我们闹大点?”
江归砚唇角一勾,点火,甩手——“咻”的一声,金红火花在殿顶炸开,碎成漫天流萤。
众人惊呼,南宫怀逸顺势将新娘护在怀里,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趁乱,两个小鬼头溜过去,把最后两盅喜酒偷走,边跑边碰杯,苏惜时辣得直吐舌头,又笑得前仰后合。
江归砚眼角弯成月牙,刚把酒杯递到嘴边,忽觉一道熟悉视线落在身上。抬头——陆淮临倚在回廊尽头,单手负后,目光穿过灯火,只锁在他一人身上。
江归砚将杯中酒一口喝掉,理了理衣裳,挪了过去,还未开口,陆淮临已伸手替他拭去额角汗珠,声音低哑:“玩够了?”
“嗯。”小少年把红封都拿在手里,笑得得意:“看,都是我的。”
陆淮临垂眸,目光掠过那一叠鼓囊囊的红封,唇角微勾:“都是你的,连我也是你的。”
江归砚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砸得耳尖泛红,指尖一松,红包差点掉地。他轻咳一声,故作镇定地把红封往怀里又塞了塞,小声嘟囔:“知道就好。”
男人低笑一声,伸手牵住他,掌心相扣,指尖在他腕侧轻轻摩挲:“那现在,跟我回家?”
“回就回。”少年扬了扬下巴,步子却放慢,悄悄把手指挤进男人指缝,十指紧扣。灯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像一条红线,把喧闹的喜宴与静谧的月色,悄悄缝在了一起。
回了寝殿,喧闹了一整天的小人儿,终于安静下来,窝在陆淮临怀里,额角抵着他颈窝,呼吸匀长,睡的香甜。
陆淮临单手护在他背后,指尖轻抚过那张被酒气蒸得微红的小脸,眸色柔软。纱帘缝隙透进斑驳灯火,落在少年颤动的睫毛上,像扑闪的萤火。
“小醉鬼。”男人低笑,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吻,将人又抱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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