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边天际晕开一抹浅淡的鱼肚白,张建国家的堂屋里已经飘起了早饭的香气。
何玉芳端着刚做好的饭菜,放到桌上,又给张建国和张元顺的碗里各盛了一勺热饭,嘴里还不忘反复叮嘱:
“你们爷俩去后山山谷可别太往里走,上次那老虎踪迹还悬在心上呢,有金雕和点点跟着也得小心!”
张建国笑着应下:
“娘你放心,我们就是去凑个打猎的趣儿,又不是真要逮啥大物,晌午肯定准时回。”
张元顺也扒拉着粥碗点头,手里还攥着早年用惯的旧猎叉,可这铁叉分量足、刃口利,遇上小兽也能防身。
其实父子俩一早合计的事,压根没瞒着何玉芳,就是想趁着年关农闲,再到地下溶洞的峡谷里看看。
这几年日子红火了,家里不缺肉不缺粮,可张建国骨子里还揣着庄稼人进山寻野趣的性子。
张元顺更是念着年轻时扛着家伙进山的滋味,自从上次撞见老虎踪迹后,他就没敢再踏足里面的区域。
如今有儿子作伴,又有金雕和点点护着,便也动了重拾旧好的心思。
吃完饭,父子俩便开始收拾行装。
张建国去柴房取了两把磨得锃亮的柴刀,往布包里塞了火折子、粗麻绳和几块用油纸包好的干粮。
点点晃着尾巴凑过来,鼻尖在他手心蹭来蹭去,一双眼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何玉芳又追出来,往张建国包里塞了两个热窝头:
“带上垫肚子,山里风冷,可别冻着。”
“我先下去探探路。”张元顺攥着猎叉,率先走到溶洞里去,潮湿的凉气立刻从洞口涌了出来,带着溶洞特有的清冽气息。
张建国吹燃火折子,昏黄的光晕驱散了洞口的昏暗,他拍了拍肩头的金雕,又拽了拽点点的项圈,也跟着往下走。
溶洞里的石壁上满是湿漉漉的水痕,钟乳石悬在头顶。
偶尔有水滴从石尖滴落,砸在地上的水洼里,发出“叮咚”的脆响,在空旷的溶洞里荡出轻微的回音。
点点走在最前头,鼻子不停嗅着四周的空气,耳朵也警惕地竖着。
金雕则在张建国肩头转动脖颈,锐利的目光扫过溶洞里的每一处阴影,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它的眼睛。
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工夫,前方终于透出一丝清亮的天光,洞口的风也变得干爽起来,还混着松枝的清香。
父子俩钻出溶洞,眼前豁然开朗,正是那片与世隔绝的后山山谷。
此时晨光已经漫过山头,给山谷的松树镀上了一层金边,松枝上挂着的残雪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空气里满是山野的清新,还夹着一丝泥土的腥气。
张元顺探头往四周望了望,见四下里静悄悄的,才松了口气。
张建国拍了拍点点的背,“去,四处瞅瞅有没有野物踪迹。”
点点立刻撒开腿,欢快地往不远处的林子跑去,金雕也从张建国肩头飞起,展开翅膀在半空盘旋,锐利的视线笼罩着整片山谷。
父子俩刚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头顶的松树上传来一阵“叽叽啾啾”的叫声。
抬头一看,十几只毛色灰褐的猴子正蹲在枝头,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们,手里还攥着松果和干硬的树枝。
起初这群猴子只是好奇打量,见两人没什么动作,胆子便越来越大。
一只体型壮硕的老猴率先发难,猛地将手里的松果朝张元顺砸去,松果擦着他的肩膀落在地上,“啪”地碎成几瓣。
紧接着,其他猴子也跟着起哄,松果、树枝甚至小石块噼里啪啦地往父子俩身上招呼。
有只调皮的小猴还顺着树干溜下来,飞快地拽了一下张元顺的裤脚,又瞬间蹿回树上,冲着两人龇牙咧嘴,露出嘴里的尖牙,模样格外嚣张。
“这群泼猴!”张元顺又气又惊,挥着猎叉想驱赶。
可猴子在枝头蹿来跳去,动作灵活得很,根本够不着,反而被一块小石子砸中手背,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猎叉都差点脱手。
张建国也皱紧眉头,刚要抽出柴刀反击,肩头的金雕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翅膀一展便如箭般朝着猴群俯冲下去。
金雕的速度极快,利爪几乎擦着那只老猴的脊背掠过,老猴吓得怪叫一声,慌不择路地往更高的树枝上爬,险些从枝头摔下去。
其他猴子也瞬间乱了阵脚,叽叽喳喳地四处逃窜。
可金雕根本不给它们喘息的机会,左冲右突,尖喙时不时啄向逃窜的猴子,逼得它们抱头鼠窜,连手里的“武器”都顾不上扔了。
与此同时,点点也闻声赶了回来,见猴群还在树上闹腾,立刻原地跃起,前爪狠狠扒着树干往上够,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威慑力十足。
有只小猴躲闪不及,脚下一滑从树枝上摔了下来,刚落地就被点点叼住了后颈,小猴吓得浑身发抖,缩成一团,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张建国怕点点伤了小猴,连忙喝止:“点点,松口!”
点点闻言,立刻松开嘴,只是仍龇着牙盯着小猴,喉咙里的低吼没停。
小猴落地后连滚带爬地钻进旁边的灌木丛,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不过片刻工夫,原本嚣张跋扈的猴群就跑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满地的松果、树枝,还有几根被金雕啄落的猴毛。
“好家伙,这俩家伙真是咱的好帮手!”张元顺揉着手背,心有余悸地笑起来。
“要是没它们,咱爷俩今儿指定得被这群泼猴欺负惨了。”
张建国也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落回肩头的金雕,又拍了拍点点的脑袋,刚要抬脚往山谷深处走,目光却突然扫到脚边的一处土坡。
土坡上有一滩黑乎乎的东西,已经干裂成了好几块,形状和大小都很不一般,他凑近一闻,还能闻到淡淡的腥气。
“爹,你看这个。”张建国蹲下身,用柴刀轻轻拨了拨那东西。
张元顺凑过来一看,脸色顿时变了:“这……这是老虎的粪便吧?”
他记得上次撞见老虎踪迹时,就见过一模一样的东西,只是眼前这滩粪便早已干透,显然是有些时日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透着疑惑。
方才那群猴子那般闹腾,在山谷里肆无忌惮,若是山里真有老虎,依着老虎极强的领地意识,早就出来驱赶甚至捕食它们了。
可刚才猴群闹了那么久,别说老虎,连老虎的半点影子都没见着。
张建国站起身,往山谷深处望了望,晨光已经彻底驱散了晨雾,能看到远处的密林遮天蔽日,可依旧静悄悄的,听不到半点兽吼。
“按理说,老虎最护地盘,这群猴子这么折腾,它不可能没动静啊……”
张元顺喃喃自语,手里的猎叉又不自觉攥紧了几分。
“难不成,这山里的老虎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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