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过来。”
孙衍夕朝身边的两个虞仆招招手,示意他们贴耳过来。
一阵密语后,两个虞仆严肃的退了出去。
司岚的院子里。
司岚披着外衣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月亮。
“主子,夜深了,您睡吧。”
仲春小声说着,眼里满是担忧。
“我不困,你回去睡吧。”
司岚仍旧是认真的盯着月亮看。
仲春见状心里更是一酸,主子这么好的人却要经历这些。
他也没有回去,站在司岚身后安静的候着。
良久,司岚才哑着嗓子开口。
“仲春,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当初我就不该进到这府里来?”
伴随着他这句话的,是一滴眼泪。
“怎么会呢?”
“主子这么好的人,虞仆能遇见您这样的主子是虞仆命好。”
“您能到府里来也是因为和府里有缘,否则怎么偏偏是您来了呢?”
仲春的话没有叫司岚心里好受一点,反而是叫他脸上出现一抹苦笑。
哪里是有缘啊,分明是他当初没得选。
也是因为赵正君觉得他听话好拿捏,不会与四哥哥对着干。
司岚想到这里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赵正君想的可真周全啊,他确实是不敢也不会对四哥哥对着干。
可一想到往后这带着委屈的夹生饭要吃一辈子,他就觉得好没意思啊。
“侍爹,岚儿想你了。”
他轻声呢喃的话被仲春听的清清楚楚。
“主子,您若是想您侍爹了,可以叫人传信和东西的。”
之前两人就这么做过。
原本以为司岚会欢喜的答应下来,可司岚却是嘲讽的笑了笑。
“不了,风口浪尖上,不值当。”
“再说了,家主已经亲口答应我会救我侍爹的,我相信家主。”
“等事情结束了再说吧。”
话落,司岚就转身回了屋子里。
刚才的一切似乎是他为了安慰自己的话,而不是和仲春聊天。
等到说服了自己,他也就认命了。
………
寂静的夜里,却总有不平静的事情发生。
一群穿着黑衣的人悄无声息的到了丞相府的屋顶。
屋子里,是赵正君在与丞相说话。
“你病了这几日,该是多吃些东西的,可你却越吃越少。”
“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赵正君脸上的愁苦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没事的,只是这几日没有胃口,咳咳~~。”
丞相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开始了一阵一阵的的咳嗽。
赵正君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待到停止了咳嗽,丞相摇摇头说着:“到底是老了!”。
“比不上年轻时候了,只是这点小病就把人折腾的够呛。”
“咳咳~…。”
说着,丞相又开始了无休止的咳嗽。
赵正君边顺气边哭,压抑的哭声轻而易举的传到屋顶上几人的耳朵里。
几人眼神对视后选择按兵不动的再观察一会儿。
“若是……,若是这次我挺不过去了,你就带着孩子们都回老家去吧。”
“几个还有官身的孩子也一并跟着去,留在京城里是没有好下场的。”
“回了老家,还能留下一条命在。”
丞相突然到的叮嘱叫赵正君越发的慌乱。
“妻主,你说什么呢!”
“你会好好的,可不许说这些丧气话!”
“懿儿和念儿的孩子都还小,她们可都等着你这个外祖母挡风遮雨呢!”
赵正君几乎是趴在丞相的身上哭了起来。
“孙儿们都还小,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们一个人离开的!”
他哭的伤心,屋顶上的人对此也是更加的相信。
几人对视一眼,随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
可她们不知道的是,赵正君趴在丞相身上还说了句悄悄话。
“妻主,人走了。”
丞相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随后开口。
“别叫懿儿和念儿回来了,好好顾着自己的小家才是。”
“念儿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懿儿。”
“他的妻主和公公不是个好的,若是丞相府出了事情,他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明日一早你就派人送封信给懿儿,告诉他多与念儿往来。”
“即便是日后真的有个三长两短的,王家看在念儿妻主的份儿上也不会欺辱懿儿的。”
赵正君闻言连连点着头,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明白。
可明白的同时,他心里是又悔又恨。
后悔当初松口叫懿儿嫁到了王家,恨王家一家子的势力眼。
可如今就是说什么都来不及了,还是给懿儿寻一个好靠山才是上策。
“歇着吧,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丞相其实明白,自打自己出了之前,赵正君没少奔走。
可是人走茶凉的事情太常见了,即便是她还没有真的倒下,已经是没人敢靠近她了。
当然,霍然除外。
直到如今,丞相觉得自己还是看不明白自己的这个四儿婿。
但同时心里又庆幸着还好有这么一个儿婿。
“没什么,我也就是照料照料府里的事情,早就习惯了,没什么累的。”
赵正君不想叫自己妻主知晓那些被人拒之门外冷嘲热讽的事情。
妻夫二人都带着满腹的心思睡下,关于屋顶上出现的人谁都没有再提起。
三日过去,一件突然的圣旨打破了朝堂表面上的平静。
而在后宫的凤玉泽在听见这个消息后直接就晕倒了。
“泽儿!”
“殿下!”
“快去传太医!”
萧侧君慌乱的声音在殿内响起,虞仆们都乱成一锅粥。
“泽儿?”
“你可别吓父亲啊!”
凤玉泽的这次晕倒几乎是没有丝毫预兆的。
萧侧君的贴身虞仆带着人将凤玉泽抬到了床榻上。
等到太医急匆匆的赶来,看见的就是已经醒过来的凤玉泽。
“给萧侧君请安、给九殿下请安!”
见太医来了,萧侧君忙让开床榻前的位置。
“太医给九殿下瞧瞧,他是怎么了?为何突然晕倒。”
萧侧君没有注意到的是,凤玉泽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是!”
太医丝毫不敢耽误,立马就上前搭脉。
只是结束后,太医的脸色有些不大好。
“可否请萧侧君屏退左右!”
这就是有话不能叫外人听见了。
萧侧君当即就打发了殿里的虞仆,包括他的贴身虞仆。
“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回萧侧君的话,九殿下这个气急伤身,再加上忧思过度才会这样。”
话到这里,该说的意思就已经明了了。
萧侧君心里天翻地覆,面上还是保持着刚才的样子。
“多谢太医,只是今日的事情还请太医保密!”
话落,一叠银票就放在了太医的药匣子上。
“微臣明白!”
太医院里的太医见惯了宫里乱七八糟的事情,早就养成了管好自己嘴巴的习惯。
不该说的话不说,不该做的事情不做。
这样才能活的长久。
拿好东西,太医退了出去,萧侧君带着担忧走到了床榻前。
他伸出手想去摸摸儿子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了下来。
手指缓缓的蜷缩起来,他的眼神也避开了床榻上的凤玉泽。
“泽儿,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的。”
“待到和亲的事情结束了,父亲一定一定去求你母皇!”
看着面前有些双眼无神的儿子,他的心像是撕开了一样。
可凤玉泽只是扯出一个笑容,朝着萧侧君摇了摇头。
“父亲,没事的。”
他心里最期盼的人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他再也不能靠近她了。
嫁给谁都一样的,一样的……。
可就是他的这个表现,萧侧君才更害怕。
人最害怕的不是遇见困难,而是没了心气。
没有了活着的欲望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而眼下,他在自己的的儿子身上也看到了一样的表现。
”泽儿……。
萧侧君有一肚子的话想告诉凤玉泽,可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
该这么说?
最后,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儿子。
“泽儿,一切有父亲在,父亲在的!”
滑落,萧侧君就被凤玉泽紧紧的抱着,父子二人抱头痛哭。
殿外候着的虞仆们听见殿里的声音更是胆战心惊。
还是萧侧君的贴身虞仆做主将人都远远的打发离开才作罢。
夏安帝的寝殿里。
“也不知道小九怎么样了?”
“孩子心思重了,人也不似之前活泼。”
“是朕之前做错了,害了他。”
夏安帝说着放下手里的书,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的眼里永远装着很多事情,总是叫人看不透想不明白。
夏安帝的贴身虞侍思考了一下后小声回话。
“当初的事情陛下也是不知晓其中的真相,若是早早知晓,必定不会叫两位皇子难做。”
“且,虞侍觉得,九殿下定然是理解您的。”
“这件事情就是个误会,哪里能怨到陛下头上。”
可是这样的话并没有叫夏安帝的心里好受一些。
她心里还是怪自己的,若是她能早些将霄儿找回来。当初的那件事情也不会发生。
如今她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当初心里因为霍然态度的坚决,没有下令叫人对霄儿动手。
否则,如今的她只怕是即刻死了都没脸去见伽罗。
“你去一趟萧侧君那里,告诉他和小九,就说朕保证等到和亲的事情结束,绝不会逼迫他做任何事情。”
“即便是悔婚,朕也是答应的。”
这话一出,夏安帝的贴身虞侍都愣住了。
“别叫旁的人知晓了。”
随着夏安帝最后一句话出口,虞侍才反应过来。
“是,虞侍这就去!”
虞侍转身退下,脑子里确实翻江倒海。
原以为陛下对九殿下的疼爱是因为大皇子,烤可如今看来也不全是这样。
想想也是,毕竟九殿下被陛下疼爱了这么多年。即便是有大皇子的原因,也已经习惯了。
今日的一番话更是验证了九皇子在陛下心里的地位。
这样想着,虞侍脚底下的动作更快了。
……
霍府门口,霍然下了马车。
一起从马车里出来的还有定王世女。
其实霍然心里不愿意定王世女明面上与自己解除太近。
可奈何她是赶也赶不走,拦也拦不住。
只能由着定王世女跟着自己。
“去你书房说话!”
在有虞侍的场合,定王世女还是很高冷的。
板着脸说完话就看向霍然,姿态拿捏的足足的。
霍然无声的叹了口气,请她去自己的书房。
书房的门一关,只有她们二人的时候,定王世女瞬间就现了原形。
“哈哈哈!”
“太好了!今早这个圣旨一下,本世女悬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
“这些天的功夫不算白费,不算白费!”
说罢,她在书房的桌子上重重的拍戏一下。
“嗷~”
随着嗷的一声响起,定王世女开始捂着自己的手直叫唤。
一抹无奈从霍然脸上划过。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当初她是因为什么会觉得定王世女这人心计深沉的。
目光再次放在保抱着手嗷嗷叫唤的定王世女身上,她又是一阵叹气。
随后摇摇头缓缓坐下,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安静的看着定王世女上蹿下跳。
等到定王世女不叫唤了,转头就发现霍然以一种可疯子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那是什么眼神?”
她说着就靠近霍然。
“世女不疼了?”
霍然苟着唇角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两人眼神交锋,最后以定王世女气哼哼的一屁股坐下结束。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送到嘴边却发现是热的。
“热的?”
“热的不好?”
霍然说着又喝了一口。
对此,定王世女下意识的想说难道不是她说的凉茶静心吗?
可才张开嘴,她就将话咽了回去。
“没什么!”
话落,她就安静的喝起了茶。
倒不是因为怕了霍然,而是想起了临走前那人的叮嘱。
为了不叫她担心,自己还是忍着吧。
忍忍又不会掉块肉,可若是叫她知晓了,那才叫出了事情呢!
定王世女想着,脸上浮现一丝笑容。
这可把坐在旁边的霍然吓的够呛。
虽然她是个现代人,能理解同恋,但她的取向可是男!
男的!
许是霍然表现的太过明显,定王世女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
她当即就站了起来。
“你那是个什么眼神,本世女对你可没有什么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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