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和万爷爷到哪里了，要是饿了的话，就去吃点东西，你在你包里放了一张卡……”
“你是受害者的女儿吗？”
许时颜笑吟吟的声音骤然冷却，绯色的唇蠕动。
“……受害者？”
“我很遗憾，你母亲，还有你爷爷，刚才上高速的时候，撞上了一辆货车，包括出租车司机在内，当场死亡，麻烦来溯阳调查局认领尸体。”
电话那头传来调查员公事公办的声音，还夹杂着救护车和消防车互相交织的声音，冰冷绝望。
溯阳市中心一品街，小雨转中雨，今天的拍摄计划无奈延期。
关悦曦没在酒局上待太久，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酒会，在经纪人的跟随下，拖着微醺的身体坐电梯下到停车场。
经纪人打开车门，把关悦曦扶进去，准备开车回酒店。
“曦曦啊，你平时还是少喝点酒吧，本来春天一到你就容易咳嗽，再这么继续下去，还没拍摄完呢，你身体就先垮下去了。”
经纪人一边发动引擎一边说，关悦曦坐在后座，仰头看着车顶，目光涣散。
电话忽然响起，关悦曦看了眼来电显示，没有立刻接通，又皱着眉头仰头靠在了坐垫上。
就算她醉了，病了，哪怕快要死了，也无法摆脱这样的命运。
关悦曦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关小姐，新一批试验者已经到了，还是像以前一样，程序上，还是用收养的名义处理，第一批试验药已经制作出来了，目前药效稳定。”
“……知道了。”
关悦曦语气倦怠。
“爷爷这段时间身体不佳，确认没有副作用，就拿去给爷爷。”
“是。”
“还有，你们做事应该还算谨慎，想必应该没给别人留尾巴。”
关悦曦语气幽幽。
她想起几年前关家的舆论危机，那是差点让整个关家垮台的披露，绝对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小姐放心，我们已经处理好了，几个底层街区的人，没什么背景也没什么人脉，他们能永远保守秘密，货车司机也会承担责任，一切都很合理。”
关悦曦关注自己的微博超话，所知道的新闻也都是实时的，“货车”两个字，瞬间就让她反应过来一个小时前的调查局通报新闻。
两男一女，当场死亡。
关悦曦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车辆缓缓离开车位，突然，经纪人发出一声惊呼，猛地踩了刹车，轮胎“嗤”的一声刺耳的长鸣，停住了。
关悦曦猝不及防，整个身体被腾空，电话掉到了地上，脑袋撞在了后座上，头晕眼花。
关悦曦“嘶”了一声，甩了甩头，眼前都是重影，视线透过车窗，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逆着光，长发及腰，眸子透着诡异的光，癫狂，冰冷，无情，像是从地狱来的死神，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摄人的戾气。
“……许时颜？”
关悦曦喃喃着叫出声，视线下移。
一把斧头被许时颜握在手里，被磨得锃亮的刃口反射着冰冷的光。
关悦曦一怔，肾上腺素极速飙升，瞬间清醒。
“砰！”
下一秒，斧头直接劈在了驾驶座的玻璃门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催命符。
经纪人被吓得尖叫，失去了理智般缩成了一团，恨不得把自己嵌进角落里，眼神充满恐惧，抖若筛糠。
关悦曦的状态比经纪人冷静很多，除了恐惧之外，更多的是疑惑，直到被许时颜抓着衣领从车里拽出来，摁在车门上，关悦曦的脸色还是懵的。
许时颜盯着她的眼睛，眼神像是要把她的眼珠子生剖出来。
关悦曦浑身都在发抖，锋利的斧头就横在她的眼前，只要再稍微近一点，她白皙的皮肤就会被划破。
“实验室的位置在哪里？”
许时颜言简意赅，嗓音沙哑。
关悦曦瞳孔一缩，心脏“咚咚”直跳。
“许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不明白？”
许时颜笑了一下。
“等我手上这些资料以每分钟一百次的转发率传遍整个世界的时候，不光你的光鲜亮丽的身份，还有你的家族，家人，应该能过得比几年前更精彩。”
许时颜把手机扔在关悦曦的面前。
那是黑客发给许时颜的资料。
溯阳在十几年前就被关家逐渐掌控，血液制品，人体器官，用金融公司做皮套，私下进行非法交易。
扶持企业家，建立慈善基金会，给孤儿院的建立创造环境，实际上只是在养羊。
尤其是智商高的“羊”，总是会因为某种“意外”身亡或者失踪。
整个溯阳，渐渐成为他们特殊的实验室供给站，背负混乱的骂名，关氏则成为了救世主，扶持其它市区的企业家入驻溯阳。
讽刺至极。
关悦曦翻阅着这些资料，手指微微发颤，有些她了解的还有不了解的，都在这上面。
“你到底从哪里得到的这些资料？”
关悦曦看向许时颜。
许时颜死死地盯着她，用锋利的斧刃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
“回答我的问题，实验室，在哪里？”
关悦曦咽了口唾沫，声音都在发颤。
“许小姐，你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吗，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觉得，仅仅凭借你手上的这些资料，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许时颜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盯着关悦曦的脸，语气像是在夸奖。
“关小姐不愧是学过心理学的，换作别人，此时早就抑制不住恐惧，跪地求饶了。为了保护家族，关小姐真是大公无私，哪怕是破相了，肯定也能得到家族的尊敬吧？”
许时颜脸上浮现起诡异的微笑，手指捏紧了斧头，朝着关悦曦的划去，动作毫不犹豫。
瞬间，关悦曦目眦欲裂：“不，我带你去，我带你去！”
斧头的刀刃距离关悦曦皮肤仅一毫米之隔的地方停住了。
许时颜把手上的斧头扔在地上，把关悦曦的手脚绑了，重新塞进了车里。
经纪人早就已经逃跑，许时颜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
此时，溯阳建材公司总部，关中铭坐在沙发上，心情忐忑，不停地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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