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太子亲卫怒目圆睁，举刀砍向那蒙面人，顷刻间两人过了数招，亲卫挨了一掌，飞快撤回太子身边，“属下无能，请殿下恕罪。”
太子面色沉静，示意他退下。
那蒙面人放声大笑，“我当是什么精锐能贴身保护太子呢。看来也不过如此。可惜狗皇帝没和你一起，不然这儿就是你们父子俩的埋骨之地。”
说罢，一个抬手，手后数十名蒙面人齐齐朝这边冲来。
数十名亲卫将太子团团围住，护得密不透风。饶是如此，对方人多势众，粗略看去了有上百人，砍了一波人马上又顶上新的一波，亲卫们渐渐体力不支。
那蒙面人也逐渐没了耐性，试图诱哄，“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猎场和曲江行宫，你们还是乖乖投降，我必会向新帝求情饶你们一命。
若是你们能砍下太子头颅，我许你们一个禁卫统领之职。”
太子状似惊慌地抬高了声调，“一群乱臣贼子，何来新帝？就凭你们这点人手，今日孤若是死在这里，上京城十万禁军定会将你们尽数撕碎。”
“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给我杀了他！”
“袁忻老儿，你口气不小啊？就凭你们两千私兵，也敢妄想谋逆，真当骁卫营是吃干饭的吗？”
戏谑的声音渐渐逼近。
为首的蒙面人气急败坏道：“施熠，你这臭小子怎么会在这儿？”
施熠抽出腰间横刀，皮笑肉不笑道：“你个老不死的，都敢潜进皇家猎场，我堂堂正正的左骁卫中郎将，前来护驾不是理所应当？”
方才隐在附近的林子里，仔细观察了他的武功路数，结合身形和声音，不难认出这就是袁忻。
果然那人也不装了，一把扯下面巾，咬牙切齿地问道：“余锡那小子什么时候出卖了我？”
施熠莫名觉得好笑，“他本来就效忠于陛下，你们企图用毒控制他，就要作好被反噬的准备。”
袁忻一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石夫人炼制的逍遥散，连她自己都没制出完美的解药。余锡那小子怎么敢……？”
施熠悠悠说道：“哎，所以说你们这些人是乌合之众啊。城中不还有一位风神医吗？”
袁忻一阵懊恼，“居然又是那老小子坏了事。早知道上次时疫过后就该找机会杀了他。”
太子适时补了一刀，“别想了。风神医身边一直有暗卫。这么重要的人，我父皇怎么舍得让他死了？”
袁忻后槽牙咬得死紧，“你们早就知道我们王爷的计划了？那个布防图是假的！”
“还不算太蠢。”施熠淡淡扫他一眼，“你们那两千私兵已经是瓮中之鳖。至于你心心念念的王爷应该正忙着逃命吧。”
说罢，一声哨响，林子里又窜出来百来号人，全是骁卫营的精兵。
双方人马拼杀在一起，一阵激烈打斗后，先前叫嚣着要杀了太子的逆贼被杀得所剩无几。
而袁忻还与施熠缠斗在一起，直到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人的命我要了。”
袁忻分心看了一眼，肩上就挨了施熠一刀，忙往后退了几步。
施熠撤回太子身边，冲那声音的主人笑道：“什么风把我们右骁卫大将军给吹来了？”
来人正是何睿，他冲太子拱手一揖，“惭愧，此人乃是我师门叛徒，今日卑职要代师父清理门户。望殿下成全。”
太子看向他身后一队身着甲胄的精兵，轻轻颔首，“既如此，孤便等着何将军的好消息了。”
说罢，对施熠使了个眼色，一行人策马离去，只留给袁忻一个背影。
见大势已去，袁忻冷哼一声，“师弟，你真就如此恨我？我爹好歹将你抚养成人，你怎么好意思亲手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你个不忠不孝的东西，还有脸提师父？“何睿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当年他就是被你活活气死的。”
“你胡说！一定是你蓄意挑拨，害我们父子离心。”
“当年戾帝残暴无道，符氏皇族气数已尽。高氏义军打到上京城外时，百姓自发开城门迎接。
师父去信主动投诚 ，因他早年战功赫赫，圣上也有意招抚你们袁氏全族。”
何睿眸光沉沉，“可你知晓此事后，却与他大吵一架，还卷走了家中几乎全部钱财，将他气得心疾发作……”
袁忻脚下一个趔趄，“怎么会？父亲身体一向康健，怎会…？”
“怎么不会？他一心为全族谋出路，你身为人子却公然背刺他。从你十几年前执意入襄王府，拒绝入西南守军起，就注定是个错误。”
想起当年之事，何睿面色又沉了几分，声音愈发冷硬，“你以为师父为什么反对你入王府？戾帝在位时，襄王就存了篡位之心。
就算没有高家起事，你仍会走上谋反之路。眼下不过是换汤不换药，陪符堰做一场复国美梦罢了。”
见袁忻怔怔出神，何睿不忘往他心上再插一刀，“你还不知道吧？为了不连累袁氏全族，你离京次日，师父就请来族老，开祠堂自请出族了。
因为你一意孤行，他老人家死了都没有葬入祖坟的资格。 ”
“这不可能！一定是你骗我的。”袁忻额头青筋暴起，虎目圆睁，恨不得扑上前撕了何睿。
从小这人就处处比他强，夺去了父亲不少目光。要不是为了向父亲证明，他不比何睿差，他也不会投入襄王门下，一心去挣从龙之功。
他又如何会猜到戾帝昏庸，襄王却也无力扶大厦于将倾，梁朝竟然就这么覆灭了，他由一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王府护卫统领，成了隐姓埋名的逆贼？
“都怪你！你要是没有来我家，这一切都会不一样。都是你害的！”
“既然你如此不甘，我就给你个机会。你若能赢了我，今日暂且留你性命。”
言语间，刀刃相击的声音响起，这二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杀招尽出，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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