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田密不是凶手这件事，你只要告诉她本人就可以了。”钟潇雨说道，眼底有不易察觉的阴寒之气。
很快齐飞就明白了钟潇雨这么说的原因。争强好胜的田密对自己被人栽赃这件事气得不行，在开工作例会的时候破口大骂。会还没结束，整个公司就传遍了这件事，当然所有人兴致勃勃地吃瓜的过程中，没有人觉得田密无辜，都是一副大快人心的样子。
接连数日，警方密切监视着田密，但是那个蛰伏的凶手始终没有出现。
在田密家的楼下，吴珊秋在车里打了个哈欠，嚼着冷掉的薯条对边上的齐飞说道：“飞哥，会不会是我们被田密骗了，根本不存在所谓的栽赃？”
“再耐心一点，奚河很善于调教信徒。跟随奚河的人都会进入一种极度冷静的状态，隐匿在日常生活里，像狼一样在暗中窥视着猎物，在没有完全把握之前不会出手。我们不是和他们比快，而是比耐力。谁先忍不住露出破绽，谁就输了。”齐飞盯着田密家窗户亮着的灯光，说道。
窗户那出现了田密的身影，仿佛是看到了他们的车，一甩手就拉上了窗帘。
不一会儿，齐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之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怯生生的：“请问是齐警官吗？”
“是我，你是哪位？”齐飞有些警惕，在这深夜里忽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一上来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不是什么好事。
“您好，我是田总的助理，她让我和您说一下……”助理似乎很为难，纠结了一下措辞才继续说道，“你们不要打扰她的私生活，她看到你们在她家楼下了……”
车里安静，尽管齐飞没有免提，吴珊秋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声音，愤慨道：“我靠，她以为自己是谁啊，这点事不直接跟我们说吗？还要让助理打电话过来，好大的架子！”
齐飞并不生气，他透过车窗前后左右观察着，警惕道：“我们已经监视田密有段时间了，她并不知道我们的计划。除非她接受过反侦察的训练，不然不可能发现我们今晚在这里。”
听齐飞这么一说，吴珊秋的怒火消了下去，睁大眼说道：“对哦，刚才助理是不是说田密看到我们在楼下，我们这里连路灯光都没有照到，她是怎么看到的？”
齐飞回拨了刚才的电话：“田密和你说的原话是什么？”
“啊？原、原话吗？”助理显然犹豫了。
“嗯，原话。”齐飞坚持道。
“额，田总说，你和那些烦人的警察说一声，我都看到他们车了，不要再盯梢我了，不然我去找领导投诉了！”助理用颤抖的声音说出这些没礼貌的话来，听得人哭笑不得。
挂了电话，齐飞再次探头朝着田密家看去，这一番带着情绪的控诉让他觉得蹊跷，忽然他手一拍方向盘，沉声道：“终于来了！”
吴珊秋不明其意，问：“来什么了？”
齐飞眼中带着兴奋，“如果不是田密自己发现的我们，还有谁不希望我们跟着田密？”
吴珊秋也激动了起来：“是凶手？这段时间这么安静，肯定是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动。如果我们盯着田密，他就没有机会动手了。这是开始了吗？他终于要和我们交手了？”
深夜，田密家的门铃被按响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老妇人，客厅里，田密用楠城郊区的方言喊着：“妈，这么晚了是谁啊？”
随后穿着居家服的她出现了齐飞的面前。
这个在公司张扬跋扈的女人，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悍妇。
当田密看到齐飞他们的那一刻，眉间的川字纹立刻就出现了。
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烦，说道：“不是和你们说了不要跟踪我了吗？”
“你什么时候和我们说过？”吴珊秋攒着不满的情绪，呛声道。
“我不是让助理通知你们了吗？再这样我要找你们领导了！”田密一叉腰，声音尖利得连开门的老妇人都不由得皱了眉，但也仅仅是皱眉而已，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来田密在家里也和在公司一样作威作福惯了。
“是谁告诉你我们的位置的？”齐飞直接走到了田密的跟前。
毕竟还是有体型上的差距，齐飞的大高个到了田密跟前，总算让这女人的气焰弱了一些。
“干嘛，你们要找那个人算账吗？我不知道他是谁。”田密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几次交涉下来，齐飞发现田密并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她如果隐瞒了什么，很容易在脸上看出端倪，这次也不例外。
“那个提醒你的人，很可能就是杀死董子午的凶手。”齐飞说道。
果然一听到他的话，田密不假思索地反驳道：“不可能，他都不认识董子午。”这话一出，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紧接着又是生气，仿佛她自己的犯的蠢也得怪在别人头上。
齐飞微微一笑：“你必须告诉我这个人的名字，不然我可以告你干扰执法，如果被处罚，你这辈子恐怕都很难提拔了。”
他的话击中了田密心中的要害，一下子奏效了。
田密不情不愿地说道：“是董前进告诉我的。”
“董子午的爸爸？”吴珊秋对于那个衣着体面的老年男人记忆犹新。
“他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个？”齐飞没有料到竟然是这个人。
田密瞥了一眼还在客厅的老妈，老太太识趣地回了房间。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田密才开口道：“当初我把董子午调到楠城投资，是因为董前进的老同学是刚退休的金融系统的大领导，那时候请客吃饭和送东西，都是董前进掏的钱，现在儿子死了，在和我计较这个事呢！说什么不能人财两空。本来我约了他今天晚上见面谈一谈，结果他跟我说你们在盯着我，不方便。”
“哈？你提拔董子午，不是因为董子午的妈妈是你闺蜜吗？”吴珊秋对于在楠城投资听到的八卦耿耿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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