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判所的人告诉了她们赛琳娜被关押的大致位置,候判所说具体位置可以求助那些在天上飞着巡逻的翼人。
因为刚来的时候就是从那个岛上过来的,所以即使没有乌拉尼娅的指引,沃尔夫和乐伊思歌德还是非常轻车熟路地走到了那个地方。
可是她们来到候判所指着的大致方位,并没有看见天上有巡逻的翼人。
沃尔夫:“难道现在是他们的休息时间?”
“应该不是,士兵们都会轮班吧。”
两人费解,但还是继续前进着。
最后,乐伊思歌德在拐过一个拐角后,闻到了空气中隐隐的血腥味。
不好!
她心中顿感不妙,加快脚步,朝血腥味传来的方向快步走去。
急匆匆地走了一段距离,嗅觉没有乐伊思歌德灵敏的沃尔夫才闻到这藏在空气中的信息。
“赛琳娜越狱了吗!”
沃尔夫迅速将弹弓拿在手上,以为是重伤的赛琳娜逃出来了。
“可是沃尔夫昨天你重创赛琳娜的时候,我没有闻到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你说的对。她不是人,怎么可能会有血……”
她们很快意识到,这空气中的血腥味只能来源于那些看守赛琳娜的翼人士兵们。
出事了!
她们小跑起来,很快就看到了一个趴在地上丝毫不动的翼人。
现在的他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翅膀像水一般无力地摊在背上。
乐伊思歌德和沃尔夫上前,一左一右将这位翼人扶起,等看见他的正面,发现他的嘴巴和鼻子都溢出的血迹都已经干在脸上起皮。
乐伊思歌德使用魔法检查他的身体。
还好。
“是昏迷,伴随着一定程度的脑震荡。身体其他地方没有大碍。”
沃尔夫松口气。
没出人命就好。
乐伊思歌德将他扶着,让他靠墙坐着,仔细观察一番,最后指着他的下巴说,“是有人朝他下巴挥了一拳。你明白这种招式的威力吧,沃尔夫。”
“明白。我小时候在军队里学过这种搏击技巧,只要用好了能重创别人。”
乐伊思歌德思索片刻,从包里掏出一枚小药丸:“我想对付这名士兵的或许不是赛琳娜。如果真是她,以她前天的表现,她肯定会对所有人使用杀招。”
她捏住翼人的嘴巴,迫使其张嘴将小药丸塞在他舌头下。
“这个小东西能保命,之前我给你舌头底下也塞的这药丸,它能在关键时刻吊着一条命,所以之后这位士兵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我们现在去看赛琳娜,可能现在正有人协助她越狱。”
沃尔夫:“谢谢。你破费了。”
“这些对我来说不值钱。”
安顿好这位士兵,她们就离开了。
前前后后她们发现倒在地上的所有翼人士兵身上全都有近身搏斗造成的伤势。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有死,只是失去行动能力。
看来劫狱的家伙并没有想着杀他们。
沃尔夫从乐伊思歌德分到了一些小药丸,和她一起将小药丸塞在翼人舌头底下。
沃尔夫问:“这个劫狱的是家伙会是翼人自己内部的家伙吗,但他又不想残害他的族人……”
“我并不觉得劫狱的家伙是翼人,在我们这段时间接触的所有翼人们都有自己的认知,他们不会为虎作伥。我也不愿用最大的恶意去揣度他们。”
等到所有昏迷的翼人士兵都做好了保命措施,乐伊思歌德将一名士兵腰间的铃铛取下。
她缓缓站起,望向那个通往地牢的黑漆漆洞口。
它仿佛一只能吞噬人心的巨兽般,等待着她们。
乐伊思歌德:“要么是赛琳娜还能使用能力控制他人,要么这都是因图姆做的。”
沃尔夫分析:“可是如果是赛琳娜或者因图姆,无论哪一个都绝不会对这些翼人们手下留情的。她的一切行为就是想让我们死。”
“答案只有见到赛琳娜才知道。我们得赶快了,沃尔夫。”
乐伊思歌德和沃尔夫两人一前一后进入地牢。
即使这座城市被废弃许久,这里的地牢里依旧潮湿,墙沿处有被水滴侵蚀出的小水洼,周围长满了青苔。
净界的地牢简直和魔王堡的地牢一模一样。
或者说全世界的地牢都这样。
不过魔王堡的地牢是用火把进行照明的,这里是用净界的特殊石材照明的。
魔王堡的地牢阴森恐怖,净界的地牢神秘诡谲。
两人看见了最内部的一座牢房内亮着更浓郁的蓝光。
关押赛琳娜的牢房就在那里,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难道劫狱已经结束了?!
她们更加小心地朝那边走去。
最后,她们来到牢房的石门前,发现这扇石门没有她们想象中的被破坏或者敞开。
石门紧闭着。
赛琳娜还在里面。
乐伊思歌德无声地用手指了指沃尔夫身后的大剑。沃尔夫会意,将弹弓收起,把大剑拔出——狭小且难以视物的空间内用大剑能更好对付敌人。
等着两人做完一切准备,乐伊思歌德晃动铃铛。
叮铃铃。
咔!
随后石门缓缓向两人敞开。
石门后,赛琳娜就这么站在牢房中央,看着从门后缓缓现身的她们。那从容不迫的样子,好似赛琳娜早就预料到两人一定会来。
可是。
她依旧被蓝色丝线捆绑住,说明阿普婆婆的秘法还在持续生效中。
那这份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怎么回事……
沃尔夫小声朝乐伊思歌德嘀咕一句,自己迅速跑向外面,翻身跃上地牢上方的屋顶。哪里都没有看见因图姆,更没有感受到有任何生物的气息。
难道因图姆又像之前一样隐匿了自己的气息吗。
沃尔夫赶紧跑回地牢。
在她离开期间,乐伊思歌德和赛琳娜一个字都没有交流,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地站在原地,连眼神交流都不曾有。
“有埋伏吗?”乐伊思歌德问。
“至少我的眼睛没有看到。但我不确定那怪物是不是像那天一样直接隐匿了自己,只有你和那些守护者才能察觉到。”
“进来前我观察过了,什么都没有。”乐伊思歌德看向赛琳娜,用冷漠不好惹的语气质问,“外面的士兵都是被那个怪物打晕的吗。”
赛琳娜冷嗤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和你有关系吗。”
赛琳娜不会回答任何问题。
乐伊思歌德深吸一口气,脑中思考着该以何种交涉方式才能让赛琳娜嘴里吐出些有用的信息。
沃尔夫接着在另一边试探赛琳娜:“之前我们赶往这个地牢时,感受到了那怪物就在天空的云彩里藏着。它是不是要找时机将你救出去?”
“我说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奥尔霍夫将军。”
真是让人生气的态度。
沃尔夫不会意气用事。
她就这么杵着大剑,死死盯着赛琳娜,仿佛想用眼神在她身上烫出一个洞。
“现在的局势对你无利,赛琳娜,只要我们这边拔出‘亚瑟尔的断剑’,在它的绝对控制力前,哪怕是身为天使的你也将毫无胜算。”乐伊思歌德警告她,“你要认清当下现状。”
“只怕是认不清楚现状的人是你们吧。”
赛琳娜扬起下巴,以俯瞰蝼蚁的高傲对两人笑着。
又是这种蔑视。
怎么说都说不通。
乐伊思歌德焦虑地挠挠嘴角。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那你怎么才会告诉我们,赛琳娜。让因图姆从我的诅咒上获取能量?”
乐伊思歌德的声音没有之前那么冷漠,但也绝对谈不上好脾气。
以赛琳娜前天的表现来看,她哪怕想要杀死所有人都不会杀死自己,赛琳娜想利用自己身上的诅咒获得“能量”以此来做到某件事。
只有乐伊思歌德才能这么有恃无恐地说出这些话。
“乐伊思歌德,你身上的诅咒对我来说固然是一件好事。但现在不是和我谈条件的时候。”赛琳娜脸上是看破一切的笑容,“你们也知道吧,那个老太婆正用消耗自己的生命的方式妄图困住我拖延时间。可这有什么用呢,她迟早都会死的,就算有新的人类用同样的方法,但是你们能接受吗,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只是因为想要困住我而消逝?”
赛琳娜想要用道德诘责两人。
不过另一方面,赛琳娜说的也是对的。
虽然这能有效控制她,人类方面会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但在拥有大局观并且珍爱生命的两人面前确实无法接受。
她们真没办法了……
现在的她们在赛琳娜面前就像两名刚刚来到世上一丝不挂的婴孩,轻易被人拿捏思想无法抵抗。
即使被困住,赛琳娜依旧能看透一切。
总归是自己太弱小的缘故……
赛琳娜见两人沉默许久,她嘲讽地笑道:“怎么,两位,明明都已经走到我面前了,难道就没有其他想要对我说的话了吗。还是说,你们无法对付我呢?”
能试的招都试了,但就是撬不开她的嘴。
这有什么办法?!
两人无奈。
“为了奖励你们这勇气,那就该我说了。”
赛琳娜面色和善。
这并非真正的“和善”。
是“伪善”。
“在我们天使种族中,所有天使依照能力分为三阶,每阶中还有三级。在神圣祭坛教会神话中,有诸如‘加百列’、‘米迦勒’这种人人熟知的天使名讳,光是他们就已经在你们的神话中无所不能了,但拥有这个名字的天使在整个种族中也只是第三阶的存在。他们的能力弱小,不过位列倒数第二级的‘大安琪儿’。”
关于这点,之前汪达在星落森林里提到过类似的话题。
但他熟读整个神圣祭坛教会神话,也只是知道“三阶”的存在,却并不了解更为详细的“三级”。
不知道赛琳娜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刻提到他们天使种族的事情,但是两人还是尽可能认真去听,想要从这些片段中提取出有用的关键信息。
“而我,在此间名为‘赛琳娜’,我属于第一阶第三级的‘德乐尼’级天使,在神圣祭坛教会神话中描述‘德乐尼’是‘造物主权力之表示’。不过仅仅是我,也拥有足以匹敌你们造物主的造物能力。因图姆就是我所创造的全新生命。”
造物能力?!
规则层面的潜在篡改者?!
两人一惊。
这种违背物质守恒定律的能力,其拥有者还仅仅是天使中第三级的存在……
那第一级和第二级又会拥有着怎样一种恐怖能力!?
两人不敢细想。
但这可容不得她们多花时间去进行思考。
赛琳娜继续高傲地说:“在我之上,还有伟大的‘撒拉弗’和‘基路伯’们。伟大的撒拉弗指引着我们,祂是唯一的,祂引导整个天使族群的发展。”
撒拉弗?!
乐伊思歌德恍然。
她的脑子回到一个月前醋栗镇上,李青禾和李清秋的翻译笔记里有看到过有关这位的神话传说。
短时间内碰见两次“撒拉弗”的名讳,这是否也是一种命运的驱使,亦或是“诸天之星的主人”的隐晦暗示……
沃尔夫的心理戏没有乐伊思歌德这么多,她稍微硬气了些:“那你对我们说这些对我们有什么用,赛琳娜!”
“我说过了,现在处于被动情况的是你们。”
嚓啦。
就在两人眼前,那些束缚赛琳娜的蓝色丝线尽数断裂。
如同坍缩成黑洞的恒星,一切文明、秩序、约束与希望彻底崩塌,抹灭了其存在的意义。
什么!?
两人加强一切防备,朝后退好几步,准备赛琳娜一出手就朝外跑。
这次赛琳娜却没有急着攻击她们。
她活动僵硬的手腕,像看蚂蚁般看着两人:“而我在此间的使命,就只有一件事:开启‘圣战’,让伟大的撒拉弗重临世间。伟大的撒拉弗未来必有一日回归这颗星球之上,让天使种族凌驾于所有卑贱生物之上,让这颗星球彻底属于我们。”
这句话无疑不是一个种族对另一个种族战争的宣言。
可这种慷慨激昂的宣言应该发生在演讲台,而不是在这种潮湿狭小的房间内。
但现在管不了那么多。
沃尔夫和乐伊思歌德两人脑子里全是想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候判所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阿普婆婆到底怎么样了!?
为什么蓝色丝线断了!?
赛琳娜这残暴的性格会不会将目之所及的所有人杀人灭口!?
在蓝色丝线断裂的那一刻起,所有事情开始都朝着不利于她们的方向开始发展。
并且现在她们面对的远非一个强大的个体,而是一个庞大、有序且力量层级高到难以想象的非人类文明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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