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咋才睡醒啊？”
王玥玥一进门就急着喊他，眉头皱得像打了个死结，声音里还带着喘。
“你知不知道出事了？你怎么这么能睡？”
周安被她这急火火的样子弄得一愣，一脸茫然地看着她。
“玥玥姐，出啥事儿了呀？看你急的。”
王玥玥却没直接说，而是快步走到他跟前。
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压低声音：
“别在这儿说，走，进屋我给你说，这事儿在外面说不方便。”
周安更觉得奇怪了，还是头一次见王玥玥这么郑重其事的样子。
平时她大大咧咧的，有啥事儿都喜欢在院子里吆喝。
今天不仅急得满脸通红，还非要拉着他进屋说，究竟是出啥事儿了？
周安心里的疑惑，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
脚步也跟着快了起来，想赶紧知道到底发生了啥。
周安进屋之后，急切地问道。
“玥玥姐，到底是出了啥事儿？看你脸都白了，快说呀！”
王玥玥两道细细的眉毛，拧成了疙瘩。
嘴唇动了动，却先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安，昨天晚上你送姜宁回知青点的时候，是不是被人撞见了？”
周安心里“咯噔”一下，他眨了眨眼，有些摸不着头脑。
“撞见？好像没撞见谁呀？”
“还没撞见？”
王玥玥一脸着急，声音都拔高了些。
“今天一早上工，村里就传疯了！说你和姜宁昨天晚上天都黑透了还黏在一块儿，两人在道边嘀咕了老半天，指不定是有啥不地道的关系呢！”
“啥？”
周安像是被人兜头泼了盆冰水，瞬间僵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脑子里飞速回想昨天晚上的情景。
昨天晚上天太黑了，所以他送姜宁回知青点。
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怎么就成了“黏在一块儿”？
忽然，一个吊儿郎当的身影跳进了他的脑海。
昨天晚上往回走的时候，他碰到了周虎两口子，确实是碰见人了。
现在想来，准是这小子在背后嚼舌根！
周安的脸“唰”地红了，不是害羞，是气的。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嘴里恨恨地骂道。
“肯定是周虎那个王八蛋！这是故意报复我呢！等下次让我撞见他，非得把他那嘴撕烂不可，看他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周安想了想，然后继续说道。
“玥玥姐，我不怕村里人说。我跟姜宁本来就是正儿八经处对象，又不是偷偷摸摸乱搞关系，没啥见不得人的。
等会儿我就去知青点找她，然后当着大伙儿的面说清楚，反正我们光明正大，不信还有人敢瞎嚼舌根！”
王玥玥闻言轻轻点了点头，可眉头却没舒展，反而拧得更紧了些。
她脸上的愁云映得更明显，深深叹了口气。
“你俩都是未婚男女，年纪也相当，走得近些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村里人说说闲话，过阵子也就忘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这回不一样，有些话传得实在太难听，那些腌臜话，我都没法原封不动跟你讲，听着都堵得慌，唉！”
周安原本挺直的脊背瞬间绷紧了，刚舒展开的眉头又拧成了疙瘩。
他往前凑了两步，急切地抓住王玥玥的胳膊。
“玥玥姐，村里人到底说啥话了？是不是有人编排姜宁？你快告诉我，别瞒着我！”
王玥玥抿着下唇，垂着眼，此刻心里堵得发慌。
那份难以启齿的为难，让她心里难过。
“小安，这话说出来，怕是要戳你的心，也委屈了姜宁……”
她搓了搓手，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头，声音压得极低。
“村里人对你的流言蜚语倒没那么多，毕竟你从小在村里长大，是本村人。”
“主要是说姜宁，那些话难听的，实在是让人愤怒！”
“今早我去村头打水，刚过去就听见李婶、张婆她们聚在一起嚼舌根。
李婶叉着腰说，姜宁这城里来的姑娘作风有问题，不是个正派人。
才来周家村半个月，春耕的锄头还没摸过，一点活儿都没干过，就忙着在村里勾搭男人，心思不正。”
“张婆还跟着帮腔，说姜宁看着文文弱弱的，心里的算盘打得精着呢！
知道你周安是村里的好后生，打猎手艺一绝，隔三差五就能打到野猪，家里还有亮堂的新房子，比村里其他小子条件好上一大截。
说姜宁就故意凑上来勾搭你，是奔着你的好条件来的，压根不是真心对你。”
王玥玥说到这儿，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似的，哑了哑。
“还有更难听的，说姜宁小小年纪不学好，作风不检点。
放着好好的知青身份不当，不知道踏实劳动挣工分，天天想着怎么缠男人。将来指不定是个不安分的，会给你戴绿帽子。
那些婆娘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跟亲眼看见似的，唾沫星子都快溅到我脸上了。”
话音刚落，王玥玥的眉头就皱成了深深的川字。
她攥着衣角，语气里满是心疼和气愤。
“我是看着你俩好的，知道你和姜宁之间是真感情。你们俩互相爱护，互相关心，怎么可能是她们说的那样，为了条件才勾搭你？”
“虽然姜宁来村里时间不长，但我能看出来，她是个实打实的好女孩，绝对不是那些长舌妇口中的样子！
真不知道是谁先传出来的这些闲话，把好好的姑娘糟蹋成这样，实在是可恶极了！”
周安原本还攥着拳头站在炕边，听到这儿，胸腔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就窜了上来。
他猛地抬起手，一拳狠狠锤在了旁边的土墙上。
“咚”的一声闷响，震得墙上的土灰簌簌往下掉渣。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眼睛瞪得通红，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
“这些该死的八婆！嘴巴怎么就这么贱！”
他咬着牙，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姜宁那么好的姑娘，她们凭什么这么污蔑她？她们怎么就瞎了眼，看不见人家的好！”
他转过身，语气急切又带着狠劲。
“玥玥姐，我现在就去找她们！看我不撕烂她们的嘴，让她们知道乱嚼舌根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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