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十六七岁，梳着两条麻花辫，皮肤白皙的姑娘从厨房里探出头来。
“妈，啥事啊？”
“这几位客人要去青溪镇，你给他们指指路。”
幺妹儿走到桌前，打量了方羽他们几眼，有些腼腆地说。
“青溪镇……路不好走，要翻好几座山呢。”
“而且镇子早就荒废了，你们去那里……”
“小妹妹，我们是去做地质考察的。”
老胡随口编了个理由，“能不能麻烦你给我们带个路？不会让你白辛苦的。”
说着，老胡拿出几张钞票。
幺妹儿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钱，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好吧，不过今天雾太大了，得上山得等雾散了才行。”
“没问题，我们等你。”
总算找到了向导，众人心里踏实了不少。
……
等到下午，浓雾终于渐渐散去。
在幺妹儿的带领下，一行人离开了小镇，踏上了前往青溪镇的山路。
告别了公路，眼前只剩下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
小路崎岖不平，时而穿梭于密林，时而盘旋于崖壁。
众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王胖子累得气喘吁吁，不停地抱怨。
孙教授年纪大了，更是走得吃力，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幸亏老胡扶住了他。
方羽倒是气定神闲，仿佛闲庭信步。
走了约莫两个多小时。
幺妹儿指着前方一处崖壁上模糊的痕迹说。
“看，那里就是以前的古栈道留下来的孔洞。”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能看到山壁上有一些排列相对整齐的方形石孔。
那是古人修建栈道时用来插木桩的地方。
可以想象，当年要在这绝壁上开凿出一条道路，是何等艰难。
又绕过一道山梁，眼前豁然开朗。
幺妹儿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笼罩在薄暮中山峦间的一片黑影。
“看，那就是青溪镇了。”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远处的山腰处，一片古朴的民居建筑群错落有致地依山而建。
黑瓦灰墙，层层叠叠，许多房屋之间似乎还有石阶相连。
整个镇子，在暮色之中，透着苍凉和死寂。
“终于到了……”王胖子喘着粗气。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青溪镇的轮廓也愈发清晰。
镇子的规模不小，但此刻却看不到一丝人烟，听不到半点声响。
房屋大多破败，门窗歪斜，院墙坍塌，荒草丛生。
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落满了枯叶和尘土。
晚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这地方……怎么瘆得慌啊。”王胖子搓了搓胳膊。
“这里几十年前就没人住了。”幺妹儿小声说。
老胡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幺妹儿，你知道封家在哪儿吗？”
幺妹儿摇摇头：“我记不太清楚了，不过镇子里最大的那座宅子，就是封家。”
老胡眼中精光一闪：“走！去看看！”
幺妹儿领着路，众人跟在后面，朝着镇子中心那片最大宅院走去。
越靠近，那宅子的轮廓越是清晰。
青砖黛瓦，飞檐翘角，即便破败，也能看出当年的气派。
只是大门紧闭，门环上锈迹斑斑，门楣上方的牌匾早已不知所踪。
院墙也塌了大半，露出里面荒草丛生的庭院。
“就是这儿了。”
幺妹儿停下脚步，指着大宅，“这就是封家老宅。”
“不过……都说这宅子不干净，是凶宅！”
“凶宅？”王胖子一听这个，反倒来了精神，“怎么个凶法？闹鬼啊？”
幺妹儿摇摇头，又点点头：“说不好，反正以前住这里的人，后来都没啥好下场。解放前就彻底没人敢住了。”
“封建迷信！”孙教授推了推眼镜，一脸不信，“都是些无稽之谈。”
老胡打量着宅院，又看了看天色。
刚才还只是薄暮，现在天色暗沉得更快了。
山风也带着湿气，似乎要下雨。
“不管凶不凶，先进去看看再说。”
众人绕过倒塌的院墙，走进院子。
里面更是荒凉，杂草几乎有人高。
原本铺设的青石板路也被泥土和落叶覆盖。
正屋的大门倒是还算完整，只是虚掩着。
老胡上前，轻轻一推。
“吱呀——”
门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声闷雷滚过，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
“我靠！说下就下啊！”
王胖子赶紧往门里缩。
“得，这下走不了了。”
“管它什么凶宅不凶宅，今晚就在这儿猫着了！”
老胡和雪梨杨对视一眼，也觉得这是唯一的选择。
孙教授看着外面黑沉沉的雨幕，也没反对。
方羽则带着叶灵，径直走进了正厅。
众人跟着进去，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昏暗天光打量。
正厅很大，但空空荡荡，没什么家具，只有厚厚的灰尘。
最引人注目的，是厅堂两侧，摆放着七八个奇形怪状的石兽。
“嚯！这什么玩意儿？”
王胖子凑近一个石兽，好奇地敲了敲，“石头疙瘩？看着挺邪性的。”
孙教授也围着石兽打转，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
“乌羊……这是乌羊雕像……难道是……”
“孙教授，您认识这玩意儿？”老胡问道。
孙教授摇摇头。
“只是有些猜测，还不敢确定。”
“我记得观山指迷赋中有说：欲访地仙，先找乌羊。”
“说不定找到这些乌羊雕像的出处，就能找到地仙村入口。”
老胡提议：“那咱们分头找找看，看看这宅子里还有没有什么线索。”
众人分头行动。
没过多久，雪梨杨手里拿着几张泛黄的图纸，摊开在地上。
“你们看这是什么？”
王胖子和孙教授也凑了过来。
“这是……施工图纸？”
老胡辨认着上面的符号和线条，“好像是……防空洞？”
图纸上清晰地画着挖掘路线、支撑结构，还有标注的深度和方位。
地点赫然就是这座封家老宅的地下！
“防空洞？解放前挖的？”王胖子挠头，“挖防空洞，跟这些石头疙瘩有啥关系？”
老胡指着图纸上一个标注的位置：“你们看这里，图纸上特意标注了掘出怪石数块。”
他抬头看向那些石兽：“我猜，这些乌羊石兽，很可能就是当年挖防空洞的时候，从这宅子地下挖出来的！”
“那还等什么？去看看那防空洞啊！”王胖子来了兴致，“说不定下面还藏着什么宝贝呢！”
找到图纸上标注的入口位置，就在后院一口枯井旁边，被一块沉重的石板盖着。
几人合力移开石板，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我先下去探探。”老胡拿出狼眼手电，第一个顺着洞口的简易台阶往下走。
王胖子紧随其后，雪梨杨和孙教授也跟了下去。
方羽带着叶灵殿后。
防空洞挖得不深，但空间不小，四壁还能看到镐头挖掘的痕迹。
空气很浑浊，手电光柱里能看到飞舞的尘埃。
“这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啊……”王胖子四处照着，“连个耗子都没……”
话音未落。
手电光柱的边缘，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猛地从一个岔道口闪过，速度极快！
“什么东西？！”王胖子吓了一跳。
方羽取出了【幽冥鬼哭弓】，箭矢搭在弦上，直指黑影消失的方向！
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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