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
武德帝怒吼一声，一把将桌上的砚台扫落在地。
上好的端砚摔得四分五裂，墨汁溅了一地。
李福和暗卫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子抖得像筛糠。
“都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了是吧？！一个个阳奉阴违，真当朕老眼昏花，看不清你们这些腌臜东西的小心思？！”
武德帝怒不可遏，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李福哆哆嗦嗦地念叨着。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息怒？朕息怒个屁！”
武德帝一脚踹在李福身上，把他踹了个狗吃屎。
“赶紧给朕滚去通知，明日朝会，一个都不能缺席！都给朕提前半个时辰到！谁要是敢不到，就不用来了！”
李福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暗卫也灰溜溜地撤了出去。
殿内只剩下武德帝一人，以及一地狼藉。
武德帝盯着跳动的烛火，眸中闪过一丝阴狠。
“老三啊老三，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
第二天，秦昭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不禁疑惑地问。
“李总管，这朝会怎么一回比一回早了？”
李福讪笑着解释。
“回殿下，昨日陛下龙颜大怒，下令今日朝会提前半个时辰。”
秦昭瞬间清醒过来，看来秦泽那蠢货已经将虎咆营的事情告知陛下了。
他迅速穿好衣服，跟着李福往宫里走去。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都低着头，脚步匆匆，气氛格外压抑。
到了金銮殿，天色依旧昏暗，殿内却已经站满了人。
各个皇子都到齐了，一个个神色各异。
秦昭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秦泽。
秦昭心中冷笑，看来这秦泽是做好了准备。
“八弟，来的挺早啊。”
秦泽皮笑肉不笑地跟秦昭打招呼。
秦昭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三哥不也一样？”
秦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不多时，武德帝在李福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他脸色阴沉，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了秦昭身上。
“老八。”
武德帝沉声问道。
“你可知朕今日为何要提前上朝？”
这老狐狸，这是要给他下马威了。
“儿臣不知。”
秦昭装傻充愣。
“哼！”
武德帝冷哼一声。
“朕听说，城防军在街上发现北狄人的尸体，里边有封给你的信？”
来了！秦昭心中暗道。
“儿臣不知，昨日与婉仪姑娘一起前去采买婚宴上的物品，并未碰到北狄人。”
“哦？是吗？”
武德帝步步紧逼。
“既然老八你不知，那朕就让你好好看看！”
说罢，他朝李福使了个眼色。李福心领神会，尖着嗓子喊道。
“传城防军统领赵成！”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盔甲的魁梧男子大步走入金銮殿，单膝跪地。
“臣赵成，参见陛下！”
“赵成，你来说说，昨夜在何处发现了北狄人的尸体？”
武德帝沉声问道。
赵成抬头看了一眼秦昭，又迅速低下头，恭敬回道。
“回陛下，臣在城西永安街发现北狄人尸体。”
“永安街？”
武德帝故作沉吟。
“那不是老八回府的必经之路吗？”
秦昭心中暗骂一声老狐狸，面上却不动声色。
赵成连忙称是。
“回陛下，正是。”
他顿了顿，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
“陛下，这封信是在北狄人身上搜出来的，似乎是写给八殿下的。”
武德帝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顿时阴沉得可怕。
他将信狠狠地摔在秦昭面前。
“你自己看看！”
秦昭弯腰捡起信，快速浏览了一遍。
信中言辞露骨。
称只要秦昭前往北拒城，便可号令城中之人，接应北狄大军入城。
而条件便是前些日子在晚宴之上大显身手，博得陛下的好感。
秦昭眯着眼，看向那位城防军统领。
心中冷笑，这栽赃嫁祸的手段未免也太拙劣了些。
“看来是有皇子与北狄人合作，想将这脏水泼到我身上了。”
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官员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吏部尚书石进更是上前一步，指着秦昭的鼻子怒斥道。
“秦昭！你身为皇子，竟敢勾结外敌，意图谋反！简直罪大恶极！陛下，臣请将此逆贼贬为庶民，以儆效尤！”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少官员纷纷附议，要求严惩秦昭。
武将那边却静悄悄的。
他们不相信，那个为武朝夺回三城之地的八皇子会是叛国贼。
陈破虏更是站了出来，抱拳道。
“陛下，此事蹊跷，臣以为这定是北狄人的阴谋！他们想借此离间我朝君臣，杀害有功之臣啊！”
武德帝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只是扫视着下边的群情激奋。
“老八，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秦昭如今只能赌武德帝是为了考验自己。
“陛下。”
秦昭上前一步，朗声道。
“儿臣没什么想说的！”
“没什么想说的？”
石进冷笑一声。
“看来殿下是知道自己罪证确凿，不再反驳了？”
秦昭高声笑了。
笑声里带着一分悲凉。
“证据都已经钉死在我身上了，我反驳不反驳还有什么用吗？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
他转头看向武德帝，眼神空洞，似乎失去生机一般。
“请陛下赐死吧。儿臣还是那句话，若是信儿臣，儿臣想死在沙场之上，马革裹尸还；若是不信，那便在此赐上一杯毒酒吧，也好过看着这些跳梁小丑演戏。”
此时，九皇子秦泽站了出来，一脸痛心疾首，做足了兄弟情深的模样。
“八弟，你，你怎能如此啊！你糊涂啊！快向父皇认错，父皇定会从轻发落的！”
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仿佛秦昭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秦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只是定定地看向武德帝，等待着他的最终判决。
这眼神，没有丝毫的畏惧，只有深深的疲惫。
武德帝的目光在秦昭脸上停留了片刻。
随即移开，扫视着下方群臣。
“老八既然认罪，诸位爱卿以为该如何惩罚啊？”
他的语气听不出喜怒，却让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秦泽一党的石进立刻跪倒在地，高声喊道。
“请陛下赐死八皇子，以儆效尤！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此等大逆不道之罪，岂能轻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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