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兑换的普通灵兽肉。”
南然摸了摸鼻子：“我家大猫的零食……”
大猫？
逢春最开始，还以为大猫是指那种宠物系妖兽。
后面才后知后觉——“你说的大猫，该不会是烈焰狮子吧？”
南然契约了一头烈焰狮子的事儿，在御兽宗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尤其是外门，几乎就没有不羡慕的。
隔三差五就会听到有人谈论。
甚至有不少想跟南然攀交情的，只不过，南然始终没有在外门出现过，他们无从入手。
不过，看刚刚惠瑶与南然交谈时的熟稔，两人关系应当很是不错。
她依稀记得，惠瑶几人，就是与南然组成了一队，所以才顺利晋升成了外门弟子。
当时，还有不少人满是酸气的嘲笑几人走后门，等到考核，定会本相毕露，被淘汰回记名弟子。
只不过，这段时间，惠瑶几人的实力晋升飞速，考核成绩也基本都是优，狠狠打了众人的脸，这样的质疑声，渐渐也就少了。
南然估摸着自己契约了烈焰狮子这事儿，应当是早就人尽皆知了，自然也不会否认。
点点头，并没有多说。
逢春也识趣儿的没有再多问。
不过，她显然是把南然说的话，给听进去了的。
是以，跟人到了宗门食堂之后，逢春专门点了很多肉食系妖兽喜欢的食物。
泥马兽看到肉，果然很开心。
一改往日厌食样子，几乎快要将脑袋，埋进了肉菜碗碟中，风卷残云。
wuniang～wuniang～
好吃好吃。
但——
还是不如南然给的肉条。
泥马兽不由得抬起头来，看着南然。
眼巴巴的看着。
明显是还惦记着早上吃到的肉条呢。
南然的注意力，早就飞的不知道去哪里。
她在感慨。
这个时代，还是能够看到一些，她前世生活场景的痕迹的。
比如食堂……
就和前世，大学食堂差不多。
周围一圈，分布着很多的档口。
弟子们想要吃什么，点过之后，用宗门贡献点来结账就可以。
不过……
这地方的价格，可真是一点儿也不便宜。
一个素炒清灵菜，居然就要五十宗门贡献点！
抵上一个小任务的报酬了！
做一个简单的宗门任务，可能都还得不到五十宗门贡献点的奖励呢。
更不要说这些肉菜了。
一个还没她拳头大的肉丸子，居然就要三百宗门贡献点！
更不要说，那些更珍贵的食材了。
逢春对自己的兽宠，倒是十分大方，点了好几个肉菜，花了足足有三千宗门贡献点。
南然只简单的点了一荤一素，也花了五百宗门贡献点。
这价格，实在是令她咋舌。
参加一次宗门考核的报名费用，还有一顿饭贵！
可很多外门弟子，连定时考核的报名费，都很难凑齐。
“这食堂，平时都是什么人来啊……”
南然真的很怀疑，普通的外门弟子，真的能吃得起这种价格的餐饭吗？
逢春一愣：“这里的食材比较普通，通常都是外门的老弟子们光顾。”
新弟子除了刚晋升那会儿，人均奖励二百宗门贡献点，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宗门贡献点，只要稍稍了解下在外门的生存法则，自己宗门贡献点的用处，就没什么人敢肆意挥霍。
更不要说为了口腹之欲，来食堂用餐了。
大多都是辟谷为上。
内门弟子有专属食堂，里面的食材，据说要比这里高级许多。
外门弟子是没资格去的。
就算去了，也根本点不起一道菜。
听说内门食堂里，一道最便宜的灵米饭，也要至少五千宗门贡献点。
在那里，花贡献点便如流水一般。
逢春有些紧张。
说来，这里的食材品质不是很好，南然会不会觉得，她是在怠慢？
可这已经是她能够请得起，最好的一顿饭了。
三千多宗门贡献点，她攒了足足两年呢。
“南然师妹是觉得……”这里不好吗？
逢春多少还是听说过南然的，知道她身家富裕，想来也是极少来吃这种便宜的食堂。
再一看大部分都进了自家兽宠肚子的肉菜，更是有些窘迫了。
说好的请人家吃饭，怎么好像人家几乎也没吃到什么啊？
确实很怠慢了。
“没什么，我就是第一次来，比较好奇。”
感觉这里像是抢钱一样，明明可以直接抢走宗门贡献点，偏偏还给了两口菜。
菜的口味还不怎么样……
还没惠瑶师姐的手艺好呢！
不过后面这话，实在是没有必要说呢。
到底是人家的宴请。
泼冷水就不礼貌了。
逢春松了一口气，很快也后知后觉，南然大抵是真的从未来过外门……
不过，能契约到烈焰狮子傍身，想来只需要等熬够资历，参加内门晋升考核，成为内门弟子了。
倒也着实没必要在外门学这些低级术法。
逢春发现她看不透南然的修为，想来是比她高出了许多。
又能契约烈焰狮子，又知晓正确饲养泥马兽的方法……怕是已经学习到内门才教的高级术法与知识了吧？
逢春眼神里多了几分羡慕，也更多了几分坚定。
她也要努力进内门！
南然觉得这孩子看她的眼神儿，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逢春心思坚定下来以后，重新换上更大的笑脸，询问南然要不要再加两个菜。
进内门的第一步：抱紧眼前的金大腿！
毕竟南然是目前她认识的，唯一一个，知道如何培育泥马兽的！
只要她能将泥马兽培育成功，有了修为实力做底气，晋升成为内门弟子的把握，自然也就更多了些。
南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觉得逢春看她的眼神，像是饿狼看到了肉。
她笑着婉拒：“我吃饱了。”
逢春自然不会强求，甚至还稍稍松了口气。
她所剩的宗门贡献点也不多了。
但——
[啾！]人！还要！
初尝肉味儿的泥马兽，显然是没有吃饱。
它对着逢春啾啾了几声。
逢春不解其意，只是按着以往那样，爱意满满的摸了摸它脑袋。
[啾！]肉肉肉！
泥马兽叫了几声，逢春都只是安抚似的摸着它脑袋，它顿时就明白，指望不上了。
想到从前吃糠咽菜啃草的日子，泥马兽顿时觉得兽生无望。
要是没尝过肉味儿，倒也罢了。
一辈子浑浑噩噩，应该要不多久，就会被逢春养死了。
或许直到死，它也不知道折磨它、让它痛苦抗拒不愿意吃草的缘由是什么。
是本能！
是食肉动物，对鲜血与生肉的渴望！
当然，熟的也行。
泥马兽不由得回味起南然给的那几根儿肉条来。
很好吃，细嚼之后，有股咸滋滋的味道在嘴巴里蔓延开。
当那股咸滋滋的味道散去，它觉得整只兽儿都有力气了！
四肢也不像从前那般软绵绵。
那是很久违的力量感！
泥马兽顿时就将目光看向了南然：[啾！]
人！
肉！
它要吃那个黑黑的肉条！
比刚刚吃的这些东西好吃！
这些东西吃完，也只是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
但那个肉条条不一样！
肉条条让它恢复了好多好多的力气！
[啾！]人，肉！给我肉肉！条条！
[啾啾！]
泥马兽越叫越大声，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逢春一脸窘烫，像是面对熊孩子却根本舍不得打的无能家长：“你别叫了……”
“别叫了乖宝儿……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好不好？”
“是不是想回去了？”
“人太多，你害怕？”
“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好不好？”
逢春凭着“经验”结合学到的御兽理论，很快判断出泥马兽是因为人太多导致的应激。
她很是难为情的看向南然：“抱歉抱歉，南然师妹，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我还想着带你在外门转转，熟悉下环境，但泥马兽怕人，现在应该是有点应激了，我要带它回去安抚……”
南然伸手指了指正骂骂咧咧找她要肉条吃的泥马兽。
“它，应激？”
逢春点了点头，感觉越来越多的目光朝着这边看过来，她很是难为情。
南然一时有些无语。
看了眼正在努力抗议的泥马兽。
这哪里是应激了。
……分明是饿疯了。
“它没应激。”南然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说道：“也不用安抚。”
她不太清楚这里的安抚是指什么。
但这个啾啾叫的小家伙，肯定是不需要安抚的。
如果一定要安抚的话，大概也只需要肉条来安抚。
“啊？”逢春愣住。
不是应激？
可这个症状——无缘无故的暴躁、厉声吼叫、有攻击倾向，分明就是应激的表现啊！
为什么南然师妹说这不是应激？
南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泥马兽，沉声呵斥：“闭嘴！”
[啾！]就不就不！我要吃肉！给我吃肉！
真是个熊孩子！
“不然不给你吃肉条。”南然声音轻轻的威胁。
[……]啾～好的好的～
看着突然就安静下来，甚至还乖巧坐好的泥马兽，逢春眨巴着眼睛，有些怀疑人生了。
“南然师妹，这？你——”能跟妖兽沟通？
逢春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然拿出早就已经盘算好的理由。
“通过妖兽的一些行为及声音变化，可以大致判断出妖兽当前的精神状态，是妖兽行为学的基础知识。”
“也是御兽师学习兽语、了解妖兽需求，与之做到基础沟通的必修课！”
说她完全听不懂兽语明显不现实，好在，这个世界，确实有妖兽行为学，厉害些的御兽师，也可以做到与妖兽进行简单沟通，而不是完全的通过武力压制来进行契约。
所以，她给出的这个理由很合理。
只不过妖兽行为学，学起来很难。
外门当然也会学习，不过都是一些基础理论，甚至可能还是比较死板的那种，只能勉强当作入门基础。
等进了内门，就会学习更深奥一些的内容。
甚至是对外门那些基础认知，进行纠正、拓展。
就像大多数人的小时候，学的可能是凿壁偷光，以此为勤奋好学的典范，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偷光，长大了偷税！
再比如小时候学“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以此为戒，教诲人们要珍惜粮食，结果说出这话的，实际上是个鱼肉百姓的大贪官！
再比如，小时候常看各种公益广告，说什么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吃鱼翅虎骨不对之类的，实际上……很多人穷其一生，也见不到这玩意儿。
外门的基础知识和内门的深入知识比起来，大抵就是像小时候的认知和长大以后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逢春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妖兽行为学！
这门课程，她当然也是听说过的，
外门有一门课程叫妖兽行为基础理论。
负责授课的长老，经常就说“这些理论知识，你们大致了解一下就行了，这门课的正式名字叫妖兽行为学，是很深奥很复杂的一门学科，你们现在还接触不到，那是至少进了内门，成为精英弟子，才能够学到的高级功法！”
南然师妹一直没有出现在外门，果然不是因为已经学到内门的知识！
怪不得能契约到烈焰狮子这样的高级妖兽！
南然丝毫不知，关于她的传言，已经逐渐从“宗门废物”、“垫底差生”、“连妖兽图鉴都背不全”变成了“能自学内门精英学科”的天才。
若是知道了，她一定会觉得，果然只要有人存在的地方，谣言就会悄无声息的滋生，然后广为流传，再被人信以为真，最后当成事实。
今天可以传你是个天才，明天就能传你是个蠢货。
真真假假，全凭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乱说。
哪怕没有丝毫真凭实据，只要说的人多了，自然就会有无数的人信以为真。
人类真是可爱又可厌的生物啊！
逢春在知道南然懂得妖兽行为学之后，看向她的目光，顿时更加崇拜羡慕。
“那泥马兽刚刚是——”饿了？
吃了那么多肉，还饿？还要吃肉？
逢春有些心疼的看向泥马兽，同时也有些心疼自己。
心疼泥马兽，大抵是跟了她以后，就没有吃饱过。
心疼自己——她好像根本养不起这么能吃肉的妖兽。
要是连基础饮食都满足不了，她还能培育泥马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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