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下子消失了，干尸也全部被烧成了碎片，我几乎脱力的跪在了地上，被九尾带回了小木屋。
白灵霄这时候也来了，摸了摸我的头，转头进去了屋子为常玄青治疗。
我坐在摇椅里，所有恐惧、悲痛和疲惫终于决堤。
九尾用尾巴卷起我，难得温柔地说：
“哭吧，哭完我们去找白虎胆。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必须赢！不然最后咱们都难逃一死。”
远处传来鸡鸣，天边泛起鱼肚白。
无脸人和他的干尸已经化为黑烟消散，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木屋外晨雾弥漫，九尾的狐尾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我攥紧手中三件信物，玄武甲的符文还在手臂上微微发烫。
“冤魂谷在九龙洞西侧三十里。”
白灵霄展开一张泛黄的地图，银针钉住某个被红圈标记的山坳：
“我们来之前，张夫人嘱咐过，说二十年前白虎胆曾经在那里显形。”
我有些疲惫的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参茶，九尾的尾巴尖戳了戳我说道：
“冤魂谷本身就是个巨大的养尸地，专门用来…关押叛逃者。张明迁母亲说，当时…张明迁父亲的尸体就是在这个地方出现，所以当初她才去了那个地方。哎…他们家也挺惨。”
壁炉里的柴火噼啪炸响，常玄青的呻吟声从里屋传来。
白灵霄刚为他施完针，此刻他溃烂的蛇尾上扎满银针，像条诡异的刺猬。
白灵霄叹口气道：
“还是得有那灵芝才行，不然续命太困难了。”
我抿抿嘴，现在时间紧任务重，必须得规划一下才好动身，好歹我先能完成一样，若是两边都耽误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找灵芝…和找白虎胆不冲突吧？我是先去找灵芝还是先去找白虎胆？”
九尾听我这么问抿嘴道：
“灵芝的事儿你交给白灵霄就行，他带着常玄青去找灵芝，我和你去找白虎胆，张明迁只能给你拖两天，你两个都去，来不及的。”
一听九尾这么说，我强撑起身子抓起背包，三件信物在口袋中发出共鸣的震颤，不知为何使我的身体又强壮了一些：
“常玄青等不了，蟒巳耀更等不了！咱们赶紧出发。”
九尾要带着我离开的时候，张明迁带着几个灰仙也站在了我身边，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时候他还要跟着。
“前面太凶险了，你回去吧，帮我到现在…什么恩都算报完了。”
张明迁摇头道：
“我得跟着您，您要知道…如果您失败了，我也是死。若是我跟着你，大不了也是一死。都是死的话…我想把命运攥在自己手里。”
听张明迁这么说，我点了点头，这时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谁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张明迁选择入局，劝了一句就没必要再劝。
九尾用尾巴卷着我，进入了她的虚无空间，张明迁带着灰仙儿们紧随其后。
晃眼间，我们就来到了冤魂谷…
冤魂谷的雾气像凝固的油，黏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九尾给我们一人喂了一颗丸药说道：
“这是参童子让我带过来的，他们现在也没办法现身，炼狱虽然不能对他们做什么，但是也在监视着，估计就是在等一个机会，把他们都抓回炼狱，所以他们现在只能原地待命。”
“还有你的黎曼姐，她是想过来帮你的，被我按住了，现在让蝶影仙她们看着她呢，她不过是个鬼王，在烟魂厉鬼里确实算是个厉害的，但是在炼狱面前一巴掌都扛住。这事儿希望你理解…”
这事儿自然我理解，黎曼姐若是真为了保护我搞个魂飞魄散，那我才真是要悔恨死。
再者，进入炼狱就等于没有任何的自由，九尾多少年这才离开了炼狱，白灵霄和蟒巳耀在我堂口，即便我那么努力的做功德，依旧感觉时间紧任务重。
老仙们这时候能明哲保身，对我来说，其实心理负担减轻了许多。
九尾看我点头后，继续道：
“这个地方一般都与世隔绝，炼狱也几乎没办法在这里行动自如，不过对我们的限制也很大，我没办法在这里直接定位白虎胆，只能慢慢找。这两日你们若是扛不住，我就得带你们出去，不然这里的尸毒也足够要你们的命了。”
我和张明迁点点头，两个人加几位老仙就开始地毯式搜索…
就这样整整找了两天，期间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
结果别说白虎胆了，连个活物的影子都没见着。
正常这种地方应该有不少毒蛇毒虫，结果这地方…
连毒蛇毒虫都不愿意在这里生活，脚下的泥土泛着诡异的暗红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腐烂的内脏上。
“这鬼地方连只老鼠都没有，哪来的白虎胆？这次可能真是要白来了…”
九尾的狐火在雾中忽明忽暗，映得她脸色发青，她的眼神里满是焦灼，我知道她是为我着急，他们是仙家，再不济总是能有条活路，但是如果炼狱再找上来…
我必死无疑。
摸了摸脖颈上的鞭子围脖，炼狱的锁链印记确实没再发烫了。
眼看着张明迁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我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再这么下去，他就快丧命了。
不论如何，是时候出去了…
“简掌柜，你看那边！”
张明迁突然指向前方。
我注意到他的锁骨处，那道青龙鳞形状的疤痕正在渗血，皱了皱眉，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雾气中隐约有个山洞。
走上前，发现洞口横七竖八堆着白骨，最上面那具骷髅的头盖骨上，赫然插着一根晶莹剔透的管子，和九龙洞里那些干尸一模一样。
“是炼狱的手笔。不好…咱们得赶紧走！”
九尾这话刚说完，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白灵霄背着奄奄一息的常玄青从另一边冲出，他雪白的长衫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常玄青此刻的精神状态比之前要好了一些。
白灵霄大声喊道：
“快走！炼狱的锁链追来了！”
他话音刚落，三条漆黑锁链破雾而出，像毒蛇般直取白灵霄咽喉。
常玄青从他背上滚落，我扑过去接住，却被锁链带起的罡风刮得脸颊生疼。
奇怪的是…
锁链明明从我身边擦过，却对我视若无睹，全部冲着白灵霄他们去了。
“是那个围脖！”
九尾在躲闪间隙大喊，手不停的摆着，示意我赶紧跑！
“鞭子变的围脖切断了你和炼狱的联系，再加上现在在冤魂谷，尸毒瘴气太浓！这链子识别不到你！别管我们！你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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