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澜之海的潮汐警报在仲裁舰“巡天号”的主控室炸响时,林墨正凝视着全息星图上那片扭曲的蓝紫色星域。那里的星辰不再遵循固有轨道,而是如被无形之手搅动的墨池,时而聚成漩涡,时而拉成光带,每一次潮汐涨落都让关联的十二个文明陷入时间感知的混乱——牧鹿族的牧草一夜枯荣三次,晶歌城的钟楼指针逆旋如飞,最边缘的雾隐村落甚至出现了“一日跨三年”的诡异境况。
“因果天平的银纹在震颤,”苏明指着林墨腕间悬浮的法器,秤盘上的星轨正与星澜之海的频率共振,“这不是自然潮汐,是有人在用星力强行改写时空参数。”她身旁,顾昭的译码棱镜已切入星澜的引力场数据,“潮汐核心区的时空曲率接近崩坏阈值,再晚三天,整个星域都会被撕成碎片。”
仲裁舰穿过星澜外围的“迷障星云”时,舷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银色流光。阿莱亚的星藤瞬间绷直,藤蔓尖端亮起预警微光:“是星澜的‘引潮使’!他们族人以驾驭潮汐为生,但这道光……不对劲,没有生命波动。”话音未落,一艘覆满藤壶的古老星舟从星云中现身,舟首站着个披星纹斗篷的身影,手中玉笛正吹奏着不成调的旋律——那旋律竟让舰体轻微共振,仿佛在与星澜的潮汐应和。
“仲裁者林墨?”斗篷人放下玉笛,露出一张布满星斑的脸,眼尾刻着与星澜潮汐同频的波纹,“我是卡伦,星澜引潮使的末代守誓人。你们来得正好,时墟碑要醒了。”他指向星图深处,“星澜的潮汐不是灾难,是封印——封印着三万年前‘时墟之战’的真相,而潮汐的源头,就是那座时墟碑。”
随卡伦登舰的历史学者伊莉雅补充道:“我族古籍载,时墟之战中,有位‘窃时者’想偷取星垣的‘时序核心’,让己族永居时间上游。其他文明联手将其击败,却无法彻底消灭他,只能用时墟碑将他封印在星澜潮汐之下,用永恒涨落的时空之力磨灭其意志。”她翻开随身携带的兽皮卷,上面绘着时墟碑的图腾——一块刻满逆旋齿轮与破碎日晷的黑色石碑,“但现在潮汐异常,说明封印松动了。”
林墨的因果天平突然指向星图某点,银纹凝成箭头:“去潮汐眼,那里有时墟碑。”仲裁舰加速穿越紊乱的星轨,当舷窗外的星辰终于停止疯狂旋转,一座通体漆黑的石碑赫然矗立在虚空之中。碑身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里都流淌着彩色的时间流——金的代表过去,银的代表现在,灰的则是不知所终的未来。碑基处,无数半透明的锁链缠绕着一团蠕动的黑影,正是卡伦所说的“窃时者”残留意志。
“小心!”顾昭的译码棱镜突然爆出红光,“锁链在吸收潮汐能量!窃时者想冲破封印!”话音未落,时墟碑的孔洞中喷涌出灰色的时间流,化作无数细小的“时虫”扑向仲裁舰。这些时虫钻入舰体后,竟让部分仪器显示错乱的时间——主控室的时钟忽而倒转,忽而快进,苏明的星垣共鸣仪甚至开始播放三百年前的旧讯号。
“用织语定锚!”洛璃取出腰间的织梭,梭尖挑出七缕不同颜色的丝线(分别对应星垣七种基础时间态),在虚空中织成网,“阿莱亚,星藤缠住碑基锁链;顾昭,解析时虫的时间编码;苏明,用共鸣仪反向输出稳定频率!”她转向林墨,发间簪子的丝线泛起微光,“仲裁者,因果天平能斩断窃时者与潮汐的连接吗?时墟碑的封印核心是块‘时序玉珏’,就在黑影心口。”
林墨点头,因果天平悬浮而起,银纹如利刃劈向时虫群。虫群触及时纹便化为光点消散,露出碑基处更清晰的黑影——那是个由凝固的时间碎片组成的巨人,胸口嵌着块裂开的玉珏,正是时序核心的碎片。卡伦突然吹响玉笛,笛声竟与时墟碑的孔洞共鸣,彩色时间流随之减缓:“引潮使的笛音能安抚潮汐,但窃时者的意志太强,得用‘真时之血’才能唤醒玉珏的守护之力!”
“真时之血?”伊莉雅翻开兽皮卷最后一页,指着一幅插画,“是先祖记载的‘时守者’血脉,能与时序玉珏共鸣。但末代时守者在时墟之战后就失踪了……”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林墨腕间的因果天平上,“等等!这天平的银纹……和时守者图腾的‘溯真纹’一模一样!林墨,你难道是时守者的后裔?”
林墨尚未回答,窃时者的黑影突然暴动,锁链绷断数根,灰色时间流如瀑布般冲刷而来。阿莱亚的星藤被冲得倒卷,苏明的共鸣仪发出过载警报,洛璃的织梭网也出现裂痕。危急时刻,林墨的因果天平突然脱离手腕,银纹裹挟着他的手掌按向时墟碑的玉珏——掌心的温度竟让裂开的玉珏泛起微光,碑身的孔洞中流出金色的时间流,与灰色流对抗。
“原来如此……”林墨的声音透过银纹传出,带着三万年的回响,“时守者从未失踪,他们的血脉化作了因果天平的溯真之力,代代守护时序核心。”他看向黑影,“窃时者,你以为偷取时序就能永生?没有‘真时’的参照,你的时间不过是堆无序的碎片。”
黑影发出刺耳的嘶吼,锁链尽数崩断,化作无数时间碎片扑向林墨。顾昭趁机用译码棱镜解析时虫的编码,将反制程序输入共鸣仪;阿莱亚的星藤重新扎根碑基,藤蔓中渗出银色汁液(星藤的“固时髓”),暂时稳住潮汐;洛璃的织梭网彻底展开,七色丝线织成“真时之茧”,将林墨与玉珏包裹其中。
“就是现在!”伊莉雅指向玉珏的裂痕,“用溯真纹缝合它!”林墨的因果天平银纹顺着掌纹渗入玉珏,与裂痕中的金色流融合。时墟碑突然震动,所有孔洞喷射出混合的时间流,在虚空中织成巨大的“时轮图”——图中显现出时墟之战的真相:窃时者并非想独霸时序,而是他的母星被星蚀提前毁灭,他想回到过去阻止悲剧,却被执念蒙蔽,误入歧途。
“原来……我们都错了。”黑影的嘶吼渐弱,碎片化的身躯开始重组,“我只是想救他们……”
林墨的因果天平银纹轻颤:“救人的方式不是篡改过去,是创造未来。”他将玉珏的碎片推回黑影心口,“时序核心的完整力量,足以让你在星垣的某个角落重开时间线,但记住——真时容不得虚假。”
玉珏归位,时墟碑的孔洞恢复平静,彩色时间流有序流淌。星澜的潮汐逐渐减弱,牧鹿族的牧草停止枯荣,晶歌城钟楼指针回归正转,雾隐村落的“三日一年”也恢复正常。卡伦收起玉笛,向林墨行守誓礼:“引潮使的使命完成了,时墟碑的真相将随星澜的浪涛传遍星垣。”
伊莉雅将兽皮卷赠予林墨:“这是时守者的手札,记载着更多溯真的星域。下一个目标,或许是‘幻梦星环’——那里的梦境与现实正在混淆。”
仲裁舰驶离星澜之海时,舷窗外,时墟碑的黑色轮廓渐渐模糊,唯有碑顶的银色溯真纹在星光照耀下闪烁。洛璃将织梭收回腰间,发间簪子的丝线沾染了些许金色时间流,泛着柔和的光泽:“星澜的真相找回来了,但星垣里还有多少被掩盖的‘时墟’呢?”
林墨的因果天平轻轻晃动,秤盘上浮现出幻梦星环的星图,那里的星辰如泡沫般虚实交错。他望向远方,星澜的潮汐余波仍在虚空中荡漾,似在诉说着一个永恒的真理:溯真之路,不在篡改过去,而在直面每一个真实的当下。
阿莱亚的星藤从储物舱探出,藤蔓尖端指向星图上的幻梦星环,仿佛在催促启程。苏明调试着共鸣仪,屏幕上跳出新的异常坐标;顾昭的译码棱镜映着时守者手札的残页,眼中闪过兴奋的光。星澜的风穿过舷窗,带着真相的余温,将仲裁舰推向更深邃的星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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