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老家在下面一个十八线小镇上，开车过去也要三个多小时。
莫美华晕车严重，坐车前半小时吃了晕车药，上车不久，就在后排睡了过去。
方时自己开着车，反而更觉得轻松。
三个多小时后，车子开到了镇上。
从小到大，方时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放眼望去，小镇跟他上次回来时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十年如一日的荒凉。
把车子停在镇上唯一一家丧葬用品店门口，方时从后视镜朝后面看了一眼，莫美华还在睡。
没有叫她，方时自己下车，进去买上坟用的物品。
一进门，看店的老板就认出了他，眼睛亮了下：“小时回来了，给你爸上坟啊。”
说着朝外探头，没看到莫美华，转过来疑惑地问方时：“你妈没回来？”
“回来了，在车上休息。”
老板似乎想说什么，看了眼比他高了快两个头、脸色冷淡的方时，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回到店里，笑着问：“还按之前的拿行吧？”
方时点头嗯了声。
老板准备着东西，笑呵呵说：“前两次你没回来，都是你妈自己回来的，听你妈说，你出国了？”
莫美华前两次回来的时候，还以为方时跟着顾骞去了国外。
方时跟这老板不熟，不想过多解释，随口敷衍：“有工作。”
老板马上点头：“我懂我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都很大！”
把几样东西拿给方时，老板让他看看还差不差什么。
方时跟着莫美华上过坟，检查过不少东西，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老板，一共多少钱？”
老板抬手摆了摆：“不用，拿去用吧，这么熟了！”
方时当然不同意，估摸着扫了五百块钱过去。
老板又气又急，追着方时到了车旁边。
“你看你这孩子，不让你给钱非要给！”
假装数落着方时，老板的目光不断朝车里瞅，寻找莫美华的身影。
透过打开的车门，看到莫美华在车后面睡着，没有醒来的样子，老板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在方时上车时，拉住方时的胳膊。
“既然非要给钱，那一会儿就来叔家吃饭吧，叔做几个菜，好好招待招待你们！”
老板太过热情，方时感觉有些诡异，不动声色挣开老板的手。
“多谢叔叔的好意，不麻烦了，我们上完坟还有其他事。”
老板着急地张着嘴，眼神不住朝莫美华的方向看，直到方时关上车门，发动车子开走，还站在原地盯着车子离开的方向看。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原本似乎睡着的莫美华睁开眼，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
车刚停下她就醒了，只是不愿意跟那个老板接触。
之前她自己回来，那老板明里暗里几次说，想跟她组成一家。
她才不愿意。
要不是镇上只有这一家丧葬用品店，她真不想来这儿买。
看着前面驾驶座上的方时，莫美华心里升出一丝欣慰。
她儿子长大了，她也算是有了靠山，看谁还敢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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