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复杂不复杂的，祝宁倒是先顾不上。
她第二天一大早，约了卢娘子去交救助会的计划书。
不过，她们两个虽然起得早，出门也早，可真等见到孙皇后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了。
主要是孙皇后太忙了。
祝宁和卢娘子等了很久。
孙皇后让身边的一个姓上官的女官来陪的她们。
这位上官女官看着还很年轻，大概二十六七。长得很温婉，并不十分光彩夺目，但聊几句之后，就会不自主地被她的谈吐和待人态度而吸引。
怎么说呢，祝宁看着这位上官女官，甚至想到了现代的那些职场女性。
她感觉到了，这位女官实力不容小觑，是真正有能力的人。
而且，今日她来的目的又是这个，孙皇后让这位女官来和她们接触，或许本身也就是打算将这个项目交给这位女官。
所以，祝宁也对上官女官格外客气。
卢娘子显然和对方还算熟悉，大部分时候，她都主动和对方说话，不让气氛冷下来。还替对方介绍祝宁。
上官女官自己也介绍了自己，她出自上官家。
因为某些原因，发誓终生不嫁，自愿入宫侍奉孙皇后。
她还让祝宁和卢娘子称呼她的名字，上官玉。
于是祝宁和卢娘子，就改了称呼，喊她玉娘。
三人之间的关系一下近了不少。
等到孙皇后忙完宫务，三人已是混熟了。
孙皇后看着三人那样，就笑：“我就知道你们定能合得来。”
祝宁将计划书递了上去。
孙皇后就招手喊上官玉一起看。
刚翻看三四页，孙皇后就忍不住夸赞了祝宁：“宁娘你这个章程，写得极好。一目了然，规规矩矩。”
看着是一点都不乱。
而且一看就知到底要做什么。
看多了那种先说一堆别的，才开始说正事的，孙皇后看到祝宁这种简单明了，干脆利落，平铺直叙的，是真的舒心。
面对夸赞，祝宁微笑：“献丑献丑。您快别夸我了。”
上官玉抿嘴笑：“当夸还是要夸的，殿下您快多夸几句。”
一番笑闹，孙皇后看完了那计划书后，就把计划书直接给了上官玉：“玉娘，这个事情交给你去办，你可有信心？”
上官玉立刻行礼：“殿下，臣当竭尽全力！而且，有宁娘和蕴娘二人帮我，我信心十足！”
祝宁和卢娘子对视一眼，也是行礼表示自己会竭尽全力！
孙皇后看着面前这三个女娘，一时欣慰而笑：“我瞧着你们三个，总觉得如子侄一般。既舍不得你们吃苦，又盼着你们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
上官玉笑道：“有殿下给我们撑腰，我们如何会吃苦？而且这是利在千秋的好事，若真能做成了，那才真是好呢。”
卢娘子也跟着笑：“是啊，到时候咱们女人走到绝境的时候，好歹还能有个帮手。”
祝宁最知道这件事情要成，得有多艰难，需要付出多少，所以只埋头给另外三个戴高帽：“有皇后殿下坐镇兜底撑腰，有玉娘和蕴娘的才能，这事儿肯定能成！将来，每一个受到过帮助的女子，都会赞叹殿下，赞叹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随殿下一起，名传千古呢！”
卢娘子最年轻最单纯，也最快上头：“那是自然！谁说只有男人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才能名垂千古？咱们也能！”
上官玉和孙皇后对视一眼，都笑而不语。
名垂千古就不想了。
这事儿阻碍小一些就行了。
最后，孙皇后让侍女拿出了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把钥匙：“这是大公主的私库。里头都是大公主自己的东西。按照她的意思，这钥匙，给到宁娘手里，用来帮助咱们女人用。”
祝宁一愣：“给我？”
大公主不是还骂过她来着？
孙皇后点点头：“大公主临走之前与我亲自说的。她说，若有一日你开悟，要帮女人了，便给你。”
祝宁：……开悟。这词儿用得！
不过，祝宁觉得，只怕大公主说的开悟，和她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是差距挺大的。
所以祝宁有点迟疑。
主要怕大公主觉得受骗，到时候跑到她梦里来骂她。
孙皇后仿佛看出祝宁的顾虑，笑吟吟道：“拿着吧。反正你不拿，将来也不知就便宜了谁。”
说到这里，孙皇后叹了一口气：“太平日子过久了，好些人都忘了自己的本分，蛀虫越来越多——”
大公主固然是主谋。
可是其他跟着一起搞事情的，又有几个是为了支持大公主？
哪个不是有私心？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
卢娘子劝孙皇后：“这次下来，应该能抄来不少钱吧？国库怕是又能丰盈一把了。”
孙皇后苦笑摇头：“窟窿都补不上！”
光是户部被偷走的钱，这回抄家抄回来的，尚还不够还的呢！
祝宁小声道：“那就多抄几家。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
孙皇后：……怪不得人都说祝娘子和贵女们不同！的确是不同，说话办事，都如此地直白和干脆！一点没有瞻前顾后的意思！
卢娘子也挺惊奇：“宁娘，你说这个话，也不怕将来被报复？”
祝宁摇头：“怕个啥？反正债多了不愁。又不是只有一个两个看不惯我。”
事实上，看不惯她的人多着呢！
再说了，还有柴晏清在！
只要柴晏清抄家的速度够快，那报复就追不上她！
祝宁笑出八颗牙齿：“反正我又没做亏心事，我也不怕他们抓我小辫子。”
“再说了，还有陛下和殿下给我当保护伞呢，我就更不怕了！”
讲道理，她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卢娘子和上官玉都是一阵无语。
孙皇后更是笑着摇头：宁娘这张嘴啊！也是怪伶俐的！
不过，她没有再夸祝宁，而是摆摆手：“好了，大公主自己的一个两进宅子给你们拿来折腾，你们自己去看看要怎么弄吧！我累了，我得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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