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斜眼看了向梅大人，内心虽然有些不快，但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呵呵一笑说道：“不管是谁，只要能让咱们的利益最大化，那就是咱们自己的人！”
“没错，只要他肯真心真意的融入咱们这边，以前的事情就可以既往不咎！”梅大人的心情似乎很好，说起话来都有些得意洋洋，但很快就意识到都自己的失言，急忙补充道：“当然，这是首辅大人的话，可见首辅大人对蔺劲松的欣赏啊！”
姜煜依然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水，一副对梅大人的话并不在意的样子。
而另外三人却对梅大人的话十分感兴趣，田家主疑惑的问道：“梅大人，您刚才提到，这次交易都是首辅大人和那个户部侍郎定下的？”
梅大人微微点头以表示回答。
田家主微微皱眉说道：“既然如此，那违反条约定的也太狠了一些吧？”
“你不懂，这里面涉及的事情多着呢！”梅大人再次端起那份协议看了起来。
田家主所说的违反条约条款，看似是在制约双方履行交易，实则让人难以接受。
违反条约规定，自协议签订三日后开始交易，如果任意一方无法拿出粮食或者银子，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
比如他们拿不出粮食，每晚交一日，成交单价就要降一两，即每石粮食由原来的十两变成九两，再晚一日，价格随即再降一两，期限十天，如果无法完成交易，需上交十万两白银作为处罚。
当然，在交易那天，如果朝廷拿不出银子，也有相应的惩罚则反之，同样的价格只能买到相应的重量，天数与上述相同，最后违约条件也是违约方需拿出十万两白银赔付对方。
这一条让很多人都看不明白，但双方似乎都对这一条视而不见，似乎都笃定自己不会违约一般。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双方都极其肯定交易那天，对方拿不出交易的筹码。
梅大人这边可以肯定，因为他们对户部的了解已经非常清楚，他们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而蔺择那边是因为李小的肯定，李小还做出保证，称对方绝对拿不出粮食来。
就是因为李小的承诺，再加上他在粮食方面曾经的帮助，蔺择这才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他，这也是蔺择如此后悔的原因——他也不知为何就听信了李小的忽悠。
田家主可不在意他说的事情，他最关心的就是快点把这批粮食处理掉。
因为协议的签成，屋子里的气氛也十分欢快，但每个人内心所想就没人得知了。
天色蒙蒙黑的时候，蔺择府邸。
李小穿好夜行衣正准备出门，却被正好散值回来的老师堵个正着。
看着李小的穿着，他们并没有询问什么，而是叫上对方回到了房间，并将一张纸递了上去。
李小接过后来到灯下仔细查看，没一会就看完了，将纸还给老师后说道：“老师的这份协议非常严谨，我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当然跟老师说的那条非常重要，有它在我就放心了！”
蔺择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桌子，看着李小问道：“你不会骗老师吧？再有三天可就交易了，到时拿不出银子为师真的要以死谢罪了！”
“拿不出银子？”李小惊讶的看着蔺择问道：“老师莫非在跟我说笑，朝廷连这点银子都拿不出？”
“确实拿不出了。”蔺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年朝廷不断镇压叛乱，还要抵抗外藩的入侵，再有各地天灾不断，哪一项不是用银子的地方，国库在先皇时期就已经见底了！”
李小瞪大眼睛看着蔺择，他当然相信老师说的这些，但一个朝廷每年的收入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还有一些额外的收入也非常可观，怎么会没有钱呢？
“这次交易不过十万石，如果真的以十两交易，也不过百万两，朝廷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李小心有不甘的再次问道。
蔺择似乎已经没有了说话力气，单手拄着额头摇了摇头。
李小看着老师的状态，有些心疼的安慰了几句，但这些话似乎对蔺择没有任何效果，房间里瞬间变得极为安静。
过了片刻，李小似乎想到了问道：“老师，我听说朝廷默认全国各地开设大烟馆，就是因为那丰富的利润在里边，开了这么久了，朝廷现在应该不差钱了啊？”
听到这里，蔺择的脸色更加难看，沉默片刻才用极其低微的声音说道：“都是骗子，一群大骗子，只是可怜了我大明的黎民百姓！尤其是那帮王党的人，他们最为可恨，那些钱都落在了他们手里。”
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册子说道：“这是锦衣卫徐大人给我的，而他第二天就惨死在家中，估计这里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我学识粗浅，根本看不懂里面的秘密！”
蔺择将册子给李小是早就做下的决定，因为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他这个学生最值得他信赖，又是一个绝顶聪明之人，正好可以帮助参悟参悟里面的秘密。
李小接过册子后就打了开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起来，这是一本全是由数字书写的书，每一页都记录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就是因为全是数字，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记录的是什么。
这也让李小一时间摸不着头脑，他不得不让九霄帮着分析，趁着老师不注意，就将书收入到了空间里。
“老师，如果你是因为钱的原因而发愁，那我认为你大可不必！”李小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说道：“如果朝廷拿不出银子，这笔钱就由我来出！”
听到这里，蔺择下意识看向李小，眼睛里确实有几分期许，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摇了摇头说道：“先不说那么多钱你有没有，就是这的有，朝廷怎能用你的钱呢？”
李小听后心中好笑，他只是这么一说，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安慰老师，但说话的人他自己都不信，而听到耳朵里的老师怎么就当真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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