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龙说，最有可能知道大白鲨身份的人，就是这个矮子，又黑又矮的家伙，但人很随和，谁见了都说他是大好人。
“萧老板，该说的，我全说了，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大白鲨有威胁你的家人么？”
“没有，当时我和我老婆结婚的时候，也就是十年前，我就担心他们会绑架我的孩子，所以这些年来，我和我老婆不敢要孩子。”
……
萧青山把人交给袁士雯了。
霍长龙一到公安局就指认了黑龙，他之所跑，是因为黑龙也没有把柄在大白鲨的手里，这家伙连女朋友都没找。
萧青山在公安局门口的车上琢磨一件事，是关于黑龙的。
他既没有把柄在大白鲨手里，那又何必苦苦支撑呢。
他犯的罪，已经构成死罪了，如果交代事实，那不就能活了么。
“萧青山，发呆呐？”
“黑龙招供了么？”
“招了，他说自己负责运货，还是你眼光毒啊，一下就挖出个惊天大案来。”
“黑龙的身份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连霍长龙也未必知道。”
“怎么讲？”
“黑龙又没把柄在大白鲨手里，他向警方坦白一切，不就能活命了么，难道他一心求死？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呢。”
对，这个事很不通，让人难以理解。
生死抉择，是个人都会选择生。
“你该不会是说……黑龙跟大白鲨还有另外一层关系吧？”
“我就是这么想的，他跟大白鲨之间，存在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且超过了利益。也许是生死之交，也许是亲戚关系，我在普尔的时候，火焰蛇手下老常，就是甘心为主子卖命的。不管哪种理由，黑龙都必定见过大白鲨，霍长龙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个制药的人，也必然见过大白鲨啊。我跟局长说了，局长决定马上去抓人。”
抓人？就这么着急么？
常规思路是抓人，抓过来就一通审问。
人家会留下证据让你审问么，那矮子要是不承认怎么办，还是先暗中调查的好。
“萧青山，局长已经下令了，我阻拦不了啊，来不及了。”
“最好能阻拦一下，好不容易有了线索，十二年了，案子到现在才有了转机，不能因小失大啊，只要把人控制在可监视范围内就行了。”
迟了，好多警员已经从里头出来，上车前还训话。
萧青山都想过去阻挠，可他没身份啊，一个老板姓，你还能干扰警方办案么。
“走！去找局长。”
“找了说什么？用猜测让他罢兵？警方现在就是要抓人，我肯定是劝不动的。”
俩人谈话之际，很多警车已呼啸着离开了。
萧青山无奈道：“这下线索又得断了。”
“……”
隐藏那么深的犯罪团伙，做事肯定非常小心的，官方能想到的所有手段，人家全料到了。
几个小时之后，那个矮子被抓捕归案了。
霍长龙和黑龙都指认他了。
矮子自己则非常茫然的解释，说根本没有这些破事，他都听不懂那二人在说什么。
没有当场抓住现行的情况下，也不能把人扣留太久，像他这种情况，半个月就算超期了。
只要矮子愿意，他可以反告警方乱抓人，是可以向法院申诉的。
人被扣下，警方去他家和装潢城，进行大肆的搜索。
一直到凌晨两点，什么都没搜到。
萧青山在车里待的都困了。
“萧青山，这趟抓人是有点急了。”
“我辛辛苦苦弄到的线索，被你们给毁了，我就不该提前告诉你们。”
“报警不是你的错，你要是隐瞒不报，你也有罪的。”
都在车上坐了一天了，还是去吃点东西吧。
问题想不明白，不如先不想，脑子都僵化了，去放松一下，喝点酒，说不定能柳暗花明呢。
二人去吃夜排档了，烧烤加啤酒，萧青山酷爱吃烤鱿鱼，口感一流。
一大桌子的海鲜，袁士雯鄙夷了。
“朱门酒肉臭啊……”
“又不让你请客，我就没指望你掏钱。”
“是么？这一桌可得一百多块钱，快赶上我一个月工资了。”
一瓶啤酒下肚，萧青山轻松些了：“鸽子的下落，霍长龙也不清楚，他把人交到别人手上，他自己就不问了。那个藏人的点，竟然一个人都没找到，可能鸽子已经被送到外地去了。”
“唉，那个矮子不招供，确实很麻烦。你原来是怎么想的？不抓他，只监视？”
错，萧青山想用野蛮的江湖路数去整那货。
不怕死的悍匪到处都是，但不怕疼的人类，全球也找不出几个来。
“现在只能等了，等警方放人，然后我去抓他，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
一如萧青山所料，那矮子在六天后就被释放了。
当然，警方还是会对他进行监视的。
人家也不怕被监视，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成天窝在装潢城里当老板，还陪客户喝酒，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原本可以扣留他更长时间的，那货特地请了律师来给自己辩护。
再不放人，局长就得受处分。
矮子姓房，虽不是魔都本地人，但他早在霍长龙之前就做装潢生意了，那时候还没形成规模，做的只是一般的木匠和瓦匠生意。
公安还对他的电话进行了布控，没效果，电话中谈的全是生意，跟药品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这不奇怪么，自己都被出卖了，为何还不干净给大白鲨传递消息。
说他有别的方式传递消息，那是扯淡。
首先警方搜过那个装潢城，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到。
另外，他要是通过其他人把消息传递出去，那也不至于，因为凡是跟他有过接触的人，全都被监控了。
袁士雯认为矮子在‘封闭’自己，他知道危险了，就什么也不做，这样最安全。
“安全？你忘记霍长龙顶风作案么？他们急于出货。”
“可……”
“魔都好多村庄的窝点都被查获了，他们来不及做那么多的货，是不是？”
“对。”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从魔都买主的手里，花钱重新将货给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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