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房间。
光线昏沉，窗帘透着隐隐的光亮，空气中飘着清新的花香味，氛围一片静谧。
闹钟还没响，沈悠然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将闹钟关掉。
习惯了这个点起床，生物钟早于闹钟唤醒了她。
放空大脑，等待意识慢慢回归身体。
望着黑沉沉一片的房间，沈悠然没开灯。
看了眼枕边人的轮廓，确认大小姐睡得正香，她摸着黑悄悄下床，踩着拖鞋，踮脚去卫生间洗漱。
整个过程中，她尽可能不发出太大的动静，免得吵醒洛清瑶。
洗完脸，刷完牙，沈悠然对着镜子梳头。
忽然发现洛清瑶走了过来。
她睡衣肩带滑得很低，露出雪白的臂膀和精致的锁骨。
眼中还泛着朦胧的睡意，步伐也歪歪扭扭。
她从背后揽住沈悠然的腰，迷迷糊糊地问：“你每天……都起这么早？”
“嗯呐。”沈悠然应了声，又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没有，我自己醒的。”
洛清瑶抱着沈悠然不放。
“老婆，你好辛苦。”
“还好啦。”沈悠然拍拍她的头，顺便帮她把肩带拉起来。
“你继续睡吧。”
却没想到洛清瑶夺过她手里的梳子，认真帮她梳头。
“这里还没梳完呢，别急。”
沈悠然就乖乖站在那里，等待洛清瑶为自己梳头发。
为了让大小姐方便些，她还特意扶着水池边缘，半蹲下来，降低自己的海拔。
其实她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也谈不上什么海拔，只是在女生中算是偏高的。
只不过比一米六的大小姐高出许多。
眼看着沈悠然的头顶与自己的下巴齐平。
终于能俯视她的洛清瑶，忍不住摸摸她的头。
手感很好。
她忽然理解为什么沈悠然爱摸她的头了。
看着身旁有一个比自己低一些的脑袋，没有谁能忍住伸出手摸一把的诱惑。
换作她是沈悠然，她也要每天都摸。
梳了很久。
沈悠然站得膝盖发酸，不禁问道。
“梳好了吗？”
洛清瑶的手很不老实，在她头上不停地摸来摸去，梳子只是象征性地滑动几下。
“你别急，马上就好了。”洛清瑶含糊地回答。
摸了这么久，也该干正事了。
她麻利地将沈悠然的及腰长发梳得平直而顺滑，又取出其中几缕发丝，开始编织。
不一会，洛清瑶的杰作就呈现在沈悠然眼前。
“当当当当——”
她还自己配了个炫酷的音效。
沈悠然抬眸，望向镜中的自己。
蓬松的刘海分成两半，在脑袋右边汇集成长长的马尾辫，一直垂到胸前，末端扎着可爱的白色蝴蝶结。
平静的眼神，轻轻勾勒的眉，淡淡朱红色的唇，与雪白的肌肤互相映衬，透露出一种恬静的气质。
“感觉你平时没扎过这个发型，就想试试看。”
洛清瑶的语气有些小得意。
显然，她对自己亲手打造的发型很是满意。
“挺好看的，谢谢老婆。”
沈悠然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都说发型会影响一个人的气质。
平时沈悠然披着长发，或是扎一个简单的高马尾，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了。
第一次梳麻花辫，她身上的温婉气质体现得淋漓尽致，就像一位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说实话。
刚看到镜中样貌的那一刹那，沈悠然甚至没认出来那是自己。
“快去睡吧，现在这么早呢。”她继续劝着。
看看时间，才七点不到。
她担心洛清瑶的睡眠不够充足。
洛清瑶固执地摇摇头：“不行，老婆都能早起，我以后也要早起。”
边说边打哈欠，眼角还挂着小泪珠。
看上去困得不行。
“你早起做什么。”
“练琴呀。”
“这么刻苦。”
“那是当然。”
带着小小的自豪，洛清瑶挺起胸，问沈悠然。
“老婆，你上午要去哪，教室还是实验室？”
“今天上午没课，去练车。”
“练车？”
“嗯。”沈悠然没有半点隐瞒，“我打算考个驾照。”
“哇！”洛清瑶期待起来，“那你以后可以带我去兜风了。”
“可以呀。”
“等你拿到驾照，我就给你买辆车！不对不对，干嘛等那么久，我现在就让莫叔买。”
急匆匆的洛清瑶就要给莫叔打电话。
沈悠然连忙劝阻。
“莫叔可能还没醒呢，让他多睡会吧。”
“再说了，我开的车，当然是我自己来买。”
沈悠然也小有资产，买台车的钱，她当然出得起。
况且她不打算买什么豪车。
车只是代步的工具，开得舒服就行，她不需要名贵的品牌彰显自己的身份。
买台二十来万的已经绰绰有余了。
洛清瑶不乐意了：“怎么能让老婆掏钱买车！不管，无论你买不买，我都要给你买一辆。”
知道大小姐不会被自己轻易说服，沈悠然叹了口气：“好吧。”
她去煎了个鸡蛋，下了碗面条，就是洛清瑶今天的早餐了。
明明只是一碗简单的清汤挂面，洛清瑶却吃得津津有味。
沈悠然坐在她对面，撑着脑袋看着。
洛清瑶鼓着腮帮，边吃边问：“你不吃吗？”
“我过会下楼买个包子吃。”沈悠然说。
由于懒得给自己做早饭，她通常会在路上买个包子应付一下。
既然洛清瑶以后也要早起，沈悠然打算每天顺手做个早饭。
家里的余粮不多。
晚上回家的时候，还要采购些面条，再买点冷冻包子什么的。
想到早餐，沈悠然就想到了江城的特色早点。
热干面。
每个江城人都是吃热干面长大的，沈悠然也不例外。
也不知道洛清瑶能不能吃习惯。
如果在芝麻酱里多加点花生酱，调成偏甜的口味，大小姐应该会喜欢吧？
沈悠然打算明天做一次试试。
吃完早饭，披着睡衣的洛清瑶就开始坐在钢琴前练琴。
电钢琴的音量可以自由调节大小。
为了避免噪音扰民，洛清瑶练琴时一般会戴着耳机，偶尔用极小的音量外放。
沈悠然收到驾校教练的消息，说那边负责接送学生到练车场的车辆出了点问题，所以集合时间推迟了一会。
她就悠闲地欣赏洛清瑶练琴。
见沈悠然站在后面看着，洛清瑶就没戴耳机，调节到一个只有她们两人能听清的音量。
也不看谱子，她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动跳跃。
规整的音符编织出舒缓的旋律，仿佛沾着晨露般的清凉。
奋起时，和弦又如合唱般层层递进，仿佛英雄交响曲的号角在黑白琴键间涅盘重生。
一曲奏罢。
沈悠然不禁好奇：“这是什么曲子？”
洛清瑶答道：“贝多芬黎明奏鸣曲，第三乐章。”
“真好听。”
“嘿嘿。”洛清瑶下意识弹出一个即兴的欢快旋律。
“老婆，你还想听什么曲子？随便点，只要是我听过的，我都会弹。”
“嗯……”沈悠然沉吟，“这方面我不太懂诶。”
“那你选种风格吧，欢快的还是忧伤的？舒缓的还是激烈的？”
沈悠然捏着下巴，想要为难一下洛清瑶。
“有没有那种既欢快，又忧伤；既舒缓，又激烈的？”
洛清瑶没思考多久，就想到一个答案。
“还真有。”
她的双手轻轻放在琴键上，积蓄起充沛的情绪。
眼神微凝，音符如流水般倾泻。
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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