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画面切回到演播厅。
舞台灯光温暖却明亮，把嘉宾席上的每一张脸都照得清清楚楚。
节目刚刚播放完清浔在海边晚风中回眸的定格画面，台下响起一阵惊叹声，几位明星嘉宾还没忍住，纷纷开口讨论。
“她是真的很上镜，气质太独特了。”一位年长的女演员笑着感慨，“就连我一个女人都觉得有点心动。”
“是啊，而且你们注意没，她和每个男嘉宾相处的状态都不一样，但又都能让人觉得自然、不刻意。”‘‘
’’另一位时尚博主点着下巴，像是在解析一件艺术品。
“这才是真正的社交高手啊。”坐在最边上的男嘉宾吹了声口哨，“不怪那些男生一个个眼睛都黏在她身上。”
主持人一边翻看手卡，一边露出“吃瓜观众”特有的兴奋笑容，突然看向了他：“那——池珣，你呢？你对这一期怎么看？”
话音一落，嘉宾席上的视线齐刷刷投向他。
连现场观众席都传来一阵小小的起哄声。
镜头对准了他。高清镜头下，他的下颌线绷得死紧，眼底的情绪被刻意压得平静。
池珣微微往后靠了靠，像是随意地嗯了一声：“挺好的。”
声音不轻不重，像是一个标准的敷衍评价。
主持人显然不满足于这个答案，眨了眨眼，带着几分调侃和“我懂我懂”的表情，继续追问：“怎么就‘挺好’啊？大家都知道你们……嗯，之前有过一些过往，对吧？”
这句话一出口，像往油锅里倒了一勺水。
【？？？什么意思？？】
【主持人你这问题问得好尖锐！】
【等下，池珣和清浔？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大瓜？！】
【过往？！什么过往？！】
【啊啊啊啊啊啊我需要一个链接求科普！】
【我靠这是真瓜还是节目效果？】
弹幕瞬间爆炸，疯狂滚动得像是暴风雨前的浪潮。
池珣的眉心已经拧成一条线。主持人的语气带着一种半调笑半探究的兴奋劲儿。
他知道这个话题有流量、有噱头，而且明显不打算轻易放过。
“那你对她在恋综里……嗯，这种‘万人迷’的表现怎么看呢？”主持人用手比了个引号，眼神里全是“我们都在等你回答”的意味。
嘉宾席另一头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有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池珣一眼。
池珣的肩背微微紧绷，指尖在腿上敲了敲，像是在逼自己冷静。
其实，他此刻心里想的远远不是“怎么看”这么简单。
可这些，他不能说。
他只能抬起眼，看向主持人，嘴角像是被迫勾起一个不甚真诚的弧度，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两个字：“很好。”
这两个字短得不能再短，却像是生生咬碎了才吐出来的。
主持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语气里带了点揶揄：“哦？是那种真心的‘很好’，还是。。”
池珣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那双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不耐和警告，像是在说“别试探我底线”。
现场空气在那一瞬有了片刻的凝滞，随后主持人很快收回话题，转向其他嘉宾笑着调侃：“好好好，那我们就当作是真心祝福咯。”
然而弹幕已经炸成一片海：
【我听出来了！他的“很好”咬牙切齿！】
【表面说很好，心里可能已经醋到爆了】
【哈哈哈哈哈这个表情管理有点失败】
【主持人你也太会拱火了！】
【说实话，如果真的有过往，看她和别的男人互动肯定不好受】
【我嗑到了什么修罗场预警？】
镜头切回嘉宾全景时，池珣依旧保持着那个不动声色的坐姿，可他握在椅扶手上的手指，已经因为用力而泛白。
.........
夜色笼罩着整座城市。
别墅区静得出奇，只有远处海浪声和偶尔驶过的车灯闪过围墙。
池珣从直播录制结束后就一句话没说，回到自己住的别墅，连灯都没开，径直走上了二楼的阳台。夜风带着一点凉意扑面而来，他一只手撑在栏杆上，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他以前不抽烟。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厌恶烟味.
觉得那是没耐心的人才会借助的东西。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习惯悄无声息地闯进了他的生活。
他想了想，好像是……她走了以后。
那段时间，所有的工作、行程、公众形象管理，都像是冰冷的齿轮一样卡在他的生活里，夜里躺下，眼前是舞台灯光照不进的黑，还有她最后一次转身离开的背影。
他试过用酒麻痹自己，可酒后更容易失控，于是换成了烟。烟能让手有事做，让肺里有热气涌上来，把空得发疼的心口暂时堵住。
他低头叼上烟，指尖点燃打火机，火光一闪，短暂映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
烟雾涌进喉咙，他缓缓吐出一口，白色的烟雾在夜色里飘散，很快就被风卷走。
他今天一整天都在忍。
在嘉宾席看她和那些男的。顾行知那种温润深情的眼神，陆衍阳光到不设防的笑，何骁沉默却笃定的脸，一个个全都盯着她，像是在宣示什么似的。
而她……她竟然笑得那么自然。
他本不该多想。
他们早就没什么关系了。
可每当她的身影出现在大屏幕上，每当有男嘉宾为了逗她笑而弯下腰、靠近她、甚至不加掩饰地打量她。
他胸口就会有一团火，燎得他烦躁不安。
池珣抬手捏了捏眉心，烟在指间一点点燃短，余烬微微发亮。他的思绪却像被扯回了很久以前。
那时她还在他身边，偶尔也会在深夜的阳台上吹风，她说风闻起来像自由。
而现在，她在另一个地方、另一群男人之间，笑得那么轻松。
“万人迷……”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语气里全是酸意。
他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她刻意做出来的，而是她天生带着的那种吸引力。
却正是这种不费力的魅力，让他最想掩住、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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