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仁飞快地把嘴巴凑到陈盈的耳朵边上,温热的气息混着微微凉风,悄声说道:“我去救人,你去盯着点大门脸。这个黑心的掌柜,完全是贪得无厌,就算是把咱们的三十两银子都给了他,他也不会轻易放人的。”
秦淮仁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生怕第三个人听见。
“十里八街的人都知道,这个掌柜得靠放贷,害了不少人了。他眼里只有银子,哪有什么人情道义?等我把爹和孩子带出来了,咱们俩也不耽误,沿着后门那条小路,赶紧往鹿泉县的方向走。张东的任命书还在我这儿,耽误了上任,要是被人察觉出破绽,咱们可就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陈盈一听这话,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拉住了秦淮仁的衣袖,使劲地拽了拽。
她眉头紧皱着,压低声音反驳道:“哎呀,那怎么行?你这法子也太冒险了!那两个守在后院门口当差的那俩,是你临时撞见的关龙和张虎,他们不知道咱们的底细,可这个刘掌柜不一样啊!你现在闯进去救人,万一要是露馅了,他一声令下,店里的伙计们全都涌上来,咱们别说救人了,自己都得栽在这儿!”
陈盈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语气带着恳求,悄声说道:“还是老老实实给了钱,把爹还有儿子带出来,这样最稳妥。三十两银子虽然多,可只要人平安,以后咱们还能再挣回来。你别冒险啊!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出事,咱们一家人,少了谁都不行。”
陈盈说着,又往朱漆大门的方向瞥了一眼,生怕里面突然有人出来,撞见他们的密谋。
秦淮仁被她说得一时语塞,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
他知道陈盈说得有道理,可一想到爹和儿子还在里面受委屈,他的心就像被针扎一样疼。
秦淮仁皱着眉,对着陈盈说道:“那你说怎么办啊?你有办法的话,我听你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还有几分急切。
陈盈咬着嘴唇,双手不停地绞着衣角,脸上满是为难,说道:“我也没有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们孩子还小呢,细皮嫩肉的,哪经得起他们折腾?还有爹,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身子骨本来就不好,被他们关在柴房里,肯定受了不少欺负。那不行啊,不能再等了,快进去吧。”
陈盈说着,轻轻推了秦淮仁一把,眼神里满是催促和担忧。
秦淮仁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柴房的木门走去,心里暗暗盘算着,不管怎么样,在哪个朝代就做哪个朝代的事情,今天一定要把爹和儿子救出来。
秦淮仁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忐忑,轻轻地推门而入。
秦淮仁一把推开柴房的门,一股刺鼻的霉味和干草味扑面而来。
柴房里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的一个木头茶几上的一盏微弱的烛光。
只见张景涛和张岩松的嘴巴被破布勒得紧紧的,脸上满是灰尘和伤痕,衣服也被撕得破烂不堪,露出的胳膊上还有几道青紫的瘀伤。
饶是如此,这爷孙两个还在合力拉着磨盘,干着重体力活。
“爹,岩松!”
秦淮仁快步冲了过去,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哽咽。
“这两个天杀的,竟然把你们欺负成这个样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们嘴巴上的烂布条,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张岩松一看见秦淮仁,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混合着脸上的灰尘,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张岩松这个还未成年的孩子用力扭动着身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直到秦淮仁把他嘴里的破布扯掉。
张景涛看到了希望,但还是无奈地说道:“哎呀,张西啊,你可算回来了。三千贯的钱,你凑齐了吗?”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显然是被折腾多了,又受了不少惊吓。
秦淮仁一边解着张景涛身上的绳索,一边点着头,语气急切地说道:“凑齐了,凑齐了,我可以赎你们出去了啊。对了,爹,我要当官了。”
“啊……”
张景涛刚被扯掉嘴里的破布,听到这话,眼睛猛地瞪大,身子晃了晃,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老汉,本来就因为干得很多,吃得又很少,身体很是虚弱不堪,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之间竟有些缓不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劲来,喘着粗气,难以置信地看着秦淮仁,问道:“你……你说什么?你要当官了?你一个落榜的穷书生,怎么会当官?刚看了榜单,中举及第的考生榜里面,没有你的名字啊,你怎么突然当惯了。”
“哎呀,爹,你听我跟你说吧,我不是真当官的,我是假当官。”
秦淮仁连忙解释道:“现在啊,后院的门口啊,有两个衙役正等着我出去呢,我跟你们俩说啊,千万别说露馅了。我现在叫张东!不要再叫我张西了。”
一听到“张东”这两个字,张景涛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怒道:“哼,老二这个畜生,我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儿子!你怎么会成了张东?难道,你冒名顶替的那个官是张东的?”
“对,就是张东的。”
秦淮仁点了点头,知道老父亲心里对不孝儿子张东的怨恨,也不再隐瞒。
他一边帮着张岩松揉着被绑得发麻的胳膊,一边说道:“这么跟你说吧,张东坏事做多了,被一个江湖侠士给杀了,刚好,我撞见了。然后,我就拿了他的钱还有任命书,我一会就去隔壁的鹿泉县上任了。”
张景涛和张岩松听得目瞪口呆,张岩松忍不住问道:“爹,真的假的?江湖侠士?那你没遇到危险吗?”
秦淮仁笑了笑,摇了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哎,今天一早啊,我刚被酒肆的人打出来。陈盈跟我碰头了,我们俩遇到了个算命的,说我会邂逅一个武林高手,那个武林高手会给我一场富贵。还真是,让我救了一个侠客。结果,他为报哥哥的仇,就杀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就是张东和他的两个奴才。”
秦淮仁顿了顿,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继续说道:“那个侠士叫郑天寿,他说他哥哥是个富商,张东为了拿钱贿赂考官,带人杀了他哥哥,还谋了人家的财。郑天寿为了报仇,也算是民除害,没想到他自己中了剧毒,我和陈盈救了他。他解毒了,就杀了张东,然后就把张东身上的钱和一份任命书给了我。我本来不想要的,可郑天寿说,要是不收下,会一直跟着我和陈盈,这怎么行啊。我们只能收下来了。后来,我拿着钱和任命书,准备先去救你们。走到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关龙和张虎。他们两个是鹿泉县衙的衙役,是来接张东去鹿泉县上任的。他们不知道张东已经死了,见我拿着任命书,就以为我是张东。我索性就将计就计,冒充张东,让他们跟我一起来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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