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崇光斜靠在沙发，挑眉示意。
“你说，我听听。”
杨泽宇双眸半眯，徐徐道出。
“现在想想，陈德虎多半没安好心，在利用咱俩，而秦青川和宋廉明，诚如你所说，也不是善茬，与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倒不如跳出旋涡，先混政绩......”
赵崇光颇为认同，点了点头。
“眼下是这么个情况，准备怎么做，他们只要掐，咱俩必然要站队，想置身事外，怕是不简单。”
杨泽宇嘴角一扯，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先找陈德虎，他要是能帮忙解决粉丝厂，一切照旧，如果不能，去找秦青川说开，陈德虎也没理由埋怨。
以后，咱俩保持中立，常委会剩下九人，又不是没有博弈空间，他陈德虎不是想展现能力么，把舞台腾出来。”
赵崇光狠狠吸了口烟，伸手将烟头摁灭。
“不妥吧，两头不讨好......”
说着，回过味来，凝眉反问。
“真要这么做？值得么？”
杨泽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答反问。
“当然，吃不着老大，那就吃老二，下场演戏总不能白忙活吧？”
“我需要联系家里。”
......
却说宋廉明，直奔秦青川办公室。
路过秘书间，随口笑问。
“小梁，里面有人么？”
梁正笑着迎上前。
“宋县长，没有，我带您进去，给您沏杯茶。”
宋廉明乐乐呵呵摆了摆手。
“不用，你忙你的，我自己来就好。”
说完，迈步走去，推门而入。
一进门，也不管秦青川在干嘛，咧着嘴，嘿嘿直乐。
“赵杨二人真是演戏，被我当场连骂带讽，接下了粉丝厂的活。”
秦青川正坐在桌前，查看学校建设，以及全面提高教育后续措施，听到声音，缓缓放下钢笔。
“是么，我还以为会挣扎呢，合着没什么战斗力啊。”
说着，站起身，走向沙发。
“你要提前找柳世祥，做好接手准备，防患于未然，确保计划不出错。”
“放心吧，没把希望放在他们身上。”
宋廉明往后一靠，温声提醒。
“你也别大意，他们家里都有老爷子坐镇，万一亲自指点，或者下场......”
话未说完，桌上电话铃响了。
宋廉明当即闭口，秦青川起身去接。
“你好，县委秦青川。”
对面，传来雷志荣的声音，语气中充满喜悦。
“青川，是我，副书记人不错，市里局势更加平稳，沈毕真是把好手，连收购带入股，高新区一片欣欣向荣啊，要不是教育资源差些，我都想跟琴岛板板手腕......”
长长一段话，絮絮叨叨好几分钟，最后话锋一转，笑问。
“你呢，瀛洲彻底换血，影响大么？”
秦青川声音平和。
“雷市长，多谢您关心，没什么影响。”
“那就好，有需要直接开口，我可以去视察视察，给你站站台。”
雷志荣脱口而出，转而又道。
“环渤方案深化，听说上面讨论比较激烈，你这边有内部消息么？登州定位能不能提高？”
秦青川叹了口气。
“按理说，元旦前，12月份，我应该回去参会，也没接到通知，说实话，我也想不通。”
话筒先是沉默，约莫三四秒，雷志荣直接吩咐。
“嗯，我知道了，有消息及时汇报，市里需要早做准备。”
“明白。”
......
简单几句话，挂完电话之后，秦青川转回身，走向沙发。
宋廉明挤眉弄眼，笑着打趣。
“厉害，没看出来嘛，很受雷市长重视啊。”
秦青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一声。
“别扯淡，你还有事没，有事就说，没事我还要工作。”
宋廉明啧吧着嘴，摇着头，欠儿欠儿一声。
“你这人，好心好意提醒你，下手别太狠，居然不领情，伤心啊。”
秦青川无视宋廉明的搞怪，重新坐在对面。
“放心吧，我有分寸，博弈不是目的，掌控局势，顺利推进工作，才是根本......”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
宋廉明见状，缓缓起身。
“你先忙，就是来给你说一声，我去工地转转。”
“嗯，晚上到家聊吧。”
......
待宋廉明走后，秦青川再次走向办公桌，拿起话筒。
“你好，秦青川。”
苏老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小秦，是我，瀛洲捋顺的话，准备准备，抓紧回来，月中你要去开会。”
秦青川没着急说事，反而蹙眉关心。
“苏老，您身体不舒服，怎么鼻音这么重？”
“小感冒，不碍事。”
苏老随口一声，不想纠缠，果断跳过，直入主题。
“环渤深化方案，牵扯高速、铁路，以及相关产业布局，基本接近尾声，你小子被点将，要去参加经济预测小组，进行最后审计。”
闻听此言，秦青川顿感诧异。
“参加审计？苏老，不应该啊，之前我顶多是给些建议，怎么好端端需要去做实事？”
苏老不禁笑骂。
“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瀛洲集团只差落地，于下，试卷答得不错，于上，建议很中肯，所欠缺，就是在大框架下，如何保持上下平衡......”
秦青川耐心听着，瞬间反应过来。
简而言之，宏观计划被认可，微观治理也被认可，二者兼顾能力，需要提高。
“好嘞，您对我真是太好了，等我回京去拜年，高低给您磕一个。”
“去去去，你个臭小子，少扯淡。”
苏老爽朗大笑一声，温声笑问。
“瀛洲放手一段时间，不会出意外吧？”
秦青川自信道。
“您老放心，一切尽在掌握，陈德虎似乎想蹦跶，早就扎好了口袋，他要真不安分，说不准等我回京一趟，他就被边缘化喽。”
苏老似乎很好奇。
“陈德虎？详细说说。”
秦青川没想太多，笑呵呵复述。
“他们几个到任后，先是常务副赵崇光，和杨泽宇，为了话语权争执，后来......”
苏老听后，沉吟良久，连连感慨。
“老陈退下，已经是板上钉钉，陈家又青黄不接，看来是不甘心啊。如果没有杨家和赵家，他和你打擂台，倒也无妨，小辈正常竞争，哪怕是我也没话说，现在嘛.......”
略微顿了顿，啧吧着嘴，朗声轻笑。
“既然已经扎好口袋，那就让宋家陪他们玩，你回京正好躲个清闲，桌子是你的，少不了咱爷俩的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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