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拔赛开始前五个小时。学生会紧锣密鼓地布置着现场和人员调配。由于会场维持秩序的人手不够,那天凡是没事的成员都在。
电视台和其它媒体争相涌进江大。正式比赛前电视台要进行各种拍摄设备的调整。江大操场圈出了一块地,扎起了很大的室内棚。第一天开播,嘉宾到场自然成了焦点,因此区域外全是前来围观的学生,但都必须持票才能进入。
周末没课的龙豪和冯冯把约会地点改到这里,龙豪一口气买了好几张票。方小杰和欧阳岚跟着沾了光在操场外排队。
“好,可以进去了。”
暂时充当检阅员的守遥挥手示意持票的学生进入。
“守遥,一会儿帮我带几瓶饮料进来可以不?”
轮到欧阳岚几人检票,龙豪笑嘻嘻说道。
“我要柠檬的汽水,谢谢。”
“我也是。”
欧阳岚和方小杰轻车熟路附和道,好像把他当成服务员一样点菜。
“又不是不能出来,自己买!懒死你们!”
“快进去!”
忙得要死的守遥懒得理会几人,连看都不看他们的票,继续检阅下一个。
“什么嘛,无情!”
“人家守遥忙着呢,你别磨叽,一会儿自己出来买!”
龙豪还想说话,冯冯立即推他往前走。成雯洁则是东张西望试图寻找林浅悠的身影。周琳因为戴着假发,简单冲他微笑并跟大伙进入。
“守遥......学姐找你......”
等他们陆续找到位置坐下后,负责后勤的林浅悠突然向他跑来,小脸气喘。
“好,你先帮我一下。”
“嗯。”
李美婷在休息室来回踱步,用对讲机叮嘱各个部门务必维持好现场秩序。随后见他出现,立即走上前:“徐墨来了,你去接一下。”
“我?”
“现在我走不开,你去校门,他认识你的。”
目前太忙,没空和他细说的李美婷转身跟宣传部的几个女生去了别处。
现场学生越来越多。来看比赛或者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整片操场根本挪动不开。他好不容易从操场挤出去,恰巧碰上一位嘉宾到来,路口全被她的粉丝堵得水泄不通。
而另一边。徐墨出现在江大门口遭到粉丝们的围堵。车上司机探出脑袋耐心安抚大家要理智。可以近距离见到偶像,粉丝哪里会理智,越是这么说,越没人这么做。
因此守遥赶到那里时,那辆车几乎处于停滞的状态。江大安保没了办法,只好一边驱散一边掩护车辆前行。
“等一下.....”
车后座的徐墨透过黑漆漆的车窗一眼看到人群外的守遥,于是让司机停下。简单和司机交流,司机摇下车窗朝守遥喊话。
“喂,那个同学,上车。”
现场粉丝羡慕守遥能坐上徐墨的车,纷纷开始像蠕虫一样动来动去。保安再次拦住她们,用身体护送守遥钻入车内。
合拢车门,嘈杂声戛然而止。车里非常安静,往外看黑压压全是头。徐墨面带微笑声音轻和地说道:“你好,尽管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你好,徐先生......”
“不用这么客套,叫我徐墨哥就行,你是昕媛的学弟,叫我哥没问题吧?”
“.......没问题。”
车子终于开始有前进的迹象。在保安的介入下粉丝们被拦在后面。直到前方视野逐渐清晰,道路稍显宽敞。徐墨取下墨镜,露出白皙又过于棱角分明的五官。
他很帅,但不是非常惊艳那种。应该属于淡颜系帅哥。眼睛不大不小,或许天生拥有单眼皮,再大的眼睛观看者都会第一反应觉得很小。尽管和徐昕媛是兄妹,但两者之间颜值略显不同。至少徐昕媛的眼睛是大的。
人生第一次尝到这种排场的守遥有些紧张的手心冒汗。看出端倪的徐墨轻笑两声让他放松。
“你和美婷谈了多久了?”徐墨问。
“一个学期多点吧......”
“我听说你比她小的时候,我还有些诧异呢.....”
“为什么呢?”
“没什么.....以前我总认为像美婷这种性格的女孩子,估计会喜欢比她大的吧.....没想到她会喜欢弟弟哈哈,你别多想.....总之我祝福你们,你要好好珍惜她,可不能辜负了人家,要是错过了,将来你会后悔的,人啊.....一生都在追求挚爱,可到头来才发现,最爱的那人被自己亲自抛弃......真是有够可悲的。”
徐墨神情变得恍惚,仿佛在回忆其它事。然后回过神来,仔细端详守遥的脸,继续说:“听媛媛说,你自弹自唱不错,那吉他玩得熟练吗?”
“不是很熟练.....我只会弹些简单的曲子......”
闻言,守遥惭愧地低下头。徐墨是弹唱出身的,在他面前自然不会班门弄斧,谦虚一点是没错。或许曾经当过老师,徐墨总有种老师检查学生作业的既视感,听后只是抿嘴沉思。
“自学成才有这般效果,我觉得不错了,我看过你的视频,怎么说呢.....你很有天赋,只是缺专业老师的指导......”
守遥点点头,不知该怎么接话。徐墨再次问道:“不过我好奇,你有这个天赋,你为什么不参加这次的选拔赛呢?”
“我只是兴趣爱好,跟比赛的那些高手比差太多了,就不上去丢人了.....”
“不能这样说。唱歌不分高手和不高手,而是看气质.....”
徐墨似乎在思考如何组织接下来的言语,守遥则认真等待。
“歌唱比赛只是一个人出道的关键,应该说这是一种曝光在大众视野下的途径,真正的歌手并不完全需要这种途径,我说的歌手不是你认为那种光鲜亮丽,而是......怎么跟你解释呢,就好比...哪怕唱给自己听,只要能满足自己的精神世界,那也算是歌手,属于自己的歌手。”
他不太理解这话的含义。徐墨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有深奥,改变了话锋,继续讲:“其实....我曾经就是个爱自我满足,活在精神世界的人,会唱歌给自己听,也会唱歌给我爱人听,我会特别满足,也非常愉悦,时间久了,我甚至很享受这样的感觉。直到我出道后,出了很多歌,那种淳朴真实的感觉反而离我更加遥远......”
不知为何他从徐墨的脸上并未看到因自己是光鲜亮丽的歌手而骄傲,眉宇间总是透着各种烦恼......
其实听徐墨的歌时,歌词中大致所表达的意思和价值观确实和他现场说的这些话很相似。徐墨是个感性、爱追究过去的人。简而言之,内心过于细腻,永远只活在追求自我的艺术境界里。
“抱歉,你应该知道我以前是名老师.....总习惯于以教诲的语气跟人说话,尤其是比我小的.....这大概也是昕媛讨厌我的原因吧,哈哈......”
“没事,我能理解。其实徐墨哥,我以前没听过你,我也是最近才听了你的歌,我觉得.....除了好听以外,你最想告诉众人的应该就是你刚才说的那种.....对世间万物凋零的遗憾以及往日云烟慢慢走向衰败时的寂寥和孤独吧......”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想表达这些意思,但我听得出来,你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只有敏感的人,才会写出如此深刻的歌词。”
听闻这话的徐墨眼色豁然明亮带有几分欣赏,有些意料对方会听出他歌中所蕴含的东西。
“你有写过歌吗?”
“高中的时候写过一些歌词.....”
“如果可以的话,有时间给我看看。”
见徐墨很想看他写的歌词,有些难为情的守遥点了点头。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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